兩人一起走去宋府,之前一直沒有空再給宋行令踩上一腳,現在正好趁著他的誕辰去當眾羞辱他,對於宋行令這樣的人,沈風絕對不會手軟。
隨行一起來的還有小草兒,她就一直沒有離開沈風的後背,沈風只能帶著她一起去宋府,他這個樣子走到大街上,一眼就被人認出來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少年將軍,其中免不了被騷擾佔便宜一番。
古代誕辰對個人來說,算是一件盛事,特別是對官家或者富商來說,可以利用誕辰進行一些官場或者生意上的交流,而宋行令這種官二代誕辰更是盛況輝煌,府邸周圍五裡幾乎都布置著燈籠。
走到宋府大門前,門前裝飾得十分喜慶,張燈結彩,琴瑟相鳴,顧碧落領著他走入府中,壽宴還沒開始,進入門庭的來客幾乎絡繹不絕,大門口的小廝喉嚨直喊得沙啞,古代下人身體和自尊飽受摧殘,所以下人在古代幾乎沒有任何地位。
方才進來時,通報的是顧碧落的名字,所以宋府中人不知是沈風親自來‘賀壽’,賓客中大多數是官場中人,沈風也認識幾個,但交情都不算深,甚至只有一面之緣,沈風自然不會去跟他們寒暄客套,現在朝廷官員各個等待著皇帝對沈風的態度,皇帝一天沒有給沈風冊封軍職,他們這些當官的,就會先揣著一個心眼。
“你爹在那邊,要不要過去?”沈風與顧碧落站在一群角落中,張望幾眼,便見到瞿楚賢、李成德、蘇正義在前面不遠的地方。
“不必了,便在此處等舍妹。”顧碧落站在一個燈火黯淡的地方,手上幫小草兒整理著衣服。
從月牙桌上拿起一些糕點和水果,然後遞給後面的小草兒,眼睛卻一直看著宰相府的壽宴,來了古代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參加壽宴,見到這麽多講究,由衷歎道:“這壽宴原來這麽多禮儀,我以前見到的大壽壽宴,比這簡單多了。”
“誰讓你不多讀一些禮儀,《尚書》有記載,福,一曰壽,二曰福,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壽居五福之首,這其中禮儀自然也繁瑣厚重,尤其是壽堂、壽禮上十分講究。”顧碧落神色溫暖,笑意時有時無,如果沈風不去惹她生氣時,她總是讓人覺得很舒適,就像一位年輕漂亮的老師、鄰家姐姐,對於沈風來說,顧碧落就像他的老師,每次顧碧落搬起古書學識教給他一些知識時,沈風感覺自己好像在大學學堂上課。
心中一縷哀傷忽然被牽動,勉強笑道:“我小時候誕辰做壽時,父母煮了一顆雞蛋和一顆鴨蛋,再加一碗壽面,然後在幽暗的燈光下,吃得滿嘴油膩,雖然簡單清淡,卻充滿溫暖。”
顧碧落見他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低聲道:“你是否想你的父母?”
“好久沒有過生日了,以後我該用心對待我的生日——”說了一句讓顧碧落糊裡糊塗的話,轉而道:“對了,顧小姐,宋行令的父親是哪個?他是個怎麽樣的人?”
顧碧落望了幾眼,低聲道:“宋叔怕是去別處了,宋叔是朝中難得的忠臣良士,宋叔為人謙遜和善,百姓對他甚是尊敬,你看宋府五裡內的屋舍皆是獨自點著燈籠來給宋府壽宴賀喜。”
沈風皺眉道:“這個宋大人我怎麽從未見過,也很少聽說過他。”
顧碧落溫笑道:“宋叔偏靜,平日裡皆要在為朝事操心,前些日子則是去了雲南,因而你未在京城遇到宋叔,宋叔也是前幾天才回到京城,據說還因宋行令與你之事大發雷霆,當著皇帝的面親自杖刑宋行令。”
低調正直——沈風沉思片刻,眼睛轉向府中後面的樓間,然後悄悄溜了國去。
顧碧落在尋找自己的妹妹,回眼卻發現他鬼鬼祟祟地不知要去哪兒,在別人府中怎麽也亂跑!不怕被當成賊抓起來——悄悄跟了上去,見他要往裡面走去,急忙拉住他,低聲道:“你要去哪兒,丞相府邸不由你亂闖。”
“你先回去,我在這裡逛一下馬上就回去。”沈風低聲道:“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這次要是被抓到,我就報上自己的名號,絕不連累你。”
顧碧落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打趣道:“你還知道顧及我,與你在一起我便不敢奢望你安分下來,我還不如隨你一起去,免得你胡來。”
此時兩人站在一片樹蔭憧憧的石頭路上,樹上掛著一個喜慶的燈籠,而樹枝上還粘著一些別人寫的箋條,大概是某位女子寫下的祝賀詞,其中說不定還暗含示愛。
沈風低聲嬉皮笑臉道:“顧小姐,你談過戀愛嗎?”
“明知故問!”顧碧落冷道:“我雖沒有經歷男女之情,但亦看了不少,多少也會懂得少許,在我認為,人與人之間的結合,需要兩情相悅。”
沈風挑眉對著她眨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道:“一位世外高人做了一個試驗,他將一隻雄獅和雌虎關在一起,它們會進行交配行為,科學表明,有時候環境會改變很多事情。”
顧碧落細想片刻,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憤怒,一對好看的火眼金睛怒瞪著他,粉拳緊攥著,積蓄力量似乎隨時準備與其搏鬥。
“我們老待在一起,你又很少接觸其他男人,早晚要對我感興趣,不同品種的動物都會苟且,而你是活生生的人,總要對異性感興趣,說不定哪一天你一根筋搭錯看上我。”沈風毫不懼怕地哈哈一笑,“顧小姐,請你要小心點。”
顧碧落冷笑道:“人擁有自己的思想,豈能與畜生相提並論,你的想法勿要套用在我身上,我可不是你。”
這臭丫頭沒有那麽好欺負了,吃一虧長一智,沈風不再與她說話,避過眾人悄悄深入進去,越進去府中,便越是安靜,今日誕辰壽宴諸位賓客都在前面,所以宋府後面幾乎連一個下人也沒有。
研究了一下府內的房屋布置格局,很快便找到書房,書房沒有點著燈,可見這一日都沒有人來過,悄悄溜裡內,然後將房門關上。
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顧碧落還是第一次,更何況擅自闖入別人的書房,這要是被人看見,可比上次在大覺寺還是丟人現眼。
“你為何要來書房?”顧碧落壓住內心的緊張,小聲地問著,眼睛時不時瞟向外面。
沈風自顧**索著,很快在房中點染起一根小小的蠟燭,燭光在書房照映出一片光輝,接著這片光輝,低眼可瞧見書房中的布置,除了文房四寶,就是大量的典籍。
“從這書房便可見宋叔平日之勤勉,還有這幅字畫,乃是當年皇帝親筆禦賜,表彰的是宋叔當年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治救洪澇災民。”
沈風眼睛瞥到地上的紙簍,然後彎腰下去,拾起其中一張紙看了幾眼,然後重新放下,在顧碧落的奇怪下,再兒翻著紙簍,陸續從紙簍中撿起幾樣東西收入懷中。
顧碧落古怪道:“你為何要撿紙簍中的事物?”
“紙簍中皆是別人不要的東西,既然是不要的,我拿過來就不算偷,而且主人也不會發現。”沈風神秘兮兮道:“而且通過一個人的紙簍中可以發現很多秘密,甚至是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顧碧落沉思片刻,也覺得他的話頗有道理,常人會疏略紙簍中的物事,常人將自己不喜歡、排斥之物丟入紙簍中,便是將自己脆弱一面暴露在紙簍中。
“小馬兒,你在偷東西嗎?”小草兒學著他們小聲說著,但神情怎麽看都是在玩,可能是覺得這樣子很新鮮。
沈風低聲道:“小草兒,你安靜一點,千萬不要發出聲音,否則要是被人發現,我們會被趕出去。”
小草兒張開嘴巴,一字一字道:“小草兒小聲說話,我們都要小聲說話——”
“小草兒真聽話,晚上回去我多陪你玩會捉迷藏——”沈風低聲道:“顧小姐,這書房太大,我們分頭找找畫作,你對丹青應該了解一些,將你這裡比較好畫作調幾幅出來。”
顧碧落低聲道:“看來我所料不錯,你果然是懷疑宋叔!”
“非常時期,任何人我都會懷疑!”沈風鄭重道:“人一旦有野心,就會刻意掩蓋本來的面目,就好像我對你有意思,我就會表現得謙謙君子,等把你搞到手上,我就會露出原本面目。”
顧碧落差點啼笑皆非,忍住笑意道:“你這比喻借得恰到好處,原來你如此有自知之明。”
她的屁股呢,我要抽她兩下,太氣人了,老子一年難得正經幾次,她卻開我玩笑,心中將她之前的話理解成打情罵俏,舒服了點後,便懶得搭理她,自顧去尋找線索。
在黑暗中,兩人各**索著,在書房中轉了一圈,然後透過書架伸過手,擺弄了一下,手上忽然觸碰到一塊奇怪的物事,霎時,書房中響起兩道驚呼聲。
“住手!”
沈風心裡愣了愣,然後狠狠在那塊物事上揉搓了幾手,作驚道:“顧小姐,我發現一塊奇怪的東西,軟軟的,很有彈性,還用一塊布包裹著,一定是極其神秘之物——咦,那東西為何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