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摩尼教余孽衝殺過來,沈風不知打著什麽主意,沒有讓眾人合力迎敵,反而命令眾人靠在貨車旁邊,楊無異顯然是有備而來,足足帶著二十多人,其中還有一個他的兒子楊破劫。
“今日我看你跑到哪裡去!”楊無異帶著摩尼教一眾人將幾人堵住去路,這是沈風第二次見到楊無異,他身材樣貌都屬於中等,但身上那股陰鷲氣息,令人感覺渾身不舒服。
沈風笑道:“我不打算跑,楊教主從夷陵大老遠來到京城,是不是就為了我而來,看你挺費心的,臉都曬黑了。”看他膚色黑了不少,可見住的地方並不是太好。
楊無異陰森森道:“死到臨頭還有心思耍嘴皮子,我辛辛苦苦創建摩尼教,卻被你這小子給毀了,你死了之後,我還要將你身邊的女人一個個殺死!”
“爹,不必跟他廢話,我要殺了他!”楊破劫目光落在茵兒身上,神色痛苦道:“茵兒,如果你殺了他,我會向爹求情,讓爹放過你!”
琴茵冷笑一聲,魅眸中露出嘲弄之意道:“好哩,你若將你父親殺了,我便聽你的話。”
楊破劫臉色一沉,怒道:“茵兒,我對你一片癡心,你卻為了這小子背叛摩尼教,他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你這麽做。”
“公子,楊破劫心性毛躁,我們可將他引過來。”琴茵低聲說了一句,臉上浮現一種別樣的笑容:“我家公子哪兒都好,比你好上一百倍,單論功夫也比你厲害!”
沈風正在仔細觀察著摩尼教的人,希望從中發現線索,聞言,心想也是個辦法, 能殺死楊無異自然是最好,但能擒住楊破劫也能讓楊無異以後不敢再妄動,“楊破劫,我勸你別對茵兒癡心妄想了,我們已經做了真正的夫妻,我現在是茵兒的男人。”
楊破劫身形大震,腦邊青筋猛漲,面目猙地如同一頭髮怒的雄獅:“枉我還以為你是冰清玉潔的聖女,沒想到你卻早已失身於他!”
琴茵冷笑道:“一個人人厭惡的摩尼教卻來指責我,震是笑話,我的終身大事又何須你來評頭論足,我歡喜跟誰好便跟誰好,我還就認準了公子。”
“那我今日就要將你心愛的人殺死在你面前!!!”楊破劫怒吼一聲,如同一隻暴怒的野獸衝上去,楊破劫說難聽一點,只是一個山野匪徒,心性不穩,容易衝動,做事沒頭腦,這也是摩尼教的一個縮影,要不然當初抵擋柔然軍後,摩尼教不到兩日就潰敗。
“破劫——給我殺,一個不留!”楊無異跟在身後,見楊破劫衝上去,深怕他有閃失,馬上命令手下殺上去。
沈風面容沉穩不變,似乎早有應對之策,待到摩尼教眾徒靠近一些,忽然手臂振揮,大喝道:“給我射!”
話剛落音,車隊隨丁扣動貨車底下的扳機,無數箭矢從貨車中發射出來,二十幾個摩尼教眾徒瞬間被射穿,而楊破劫措手不及之下,大腿中了一箭,剛才還是豪言壯語,此時已經是被沈風擒住。
上來的摩尼教人中,只有楊無異安然無事,他陰險狡詐,剛才衝上來時,故意落在後面伺機而動,但不曾想,只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帶來的人就全部被箭矢射穿,再看見兒子被擒住,一下子怒火攻心,一雙陰鷲眼森森然地盯著沈風,怒不可遏道:“這是你的圈套!!!”
茵兒也是才知道這貨車裡面還有箭弩機關,情況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輕笑道:“原來公子早有謀算,連我也被騙了。“
本來沈風也沒有料到楊無異會來,只是出行之前為了安全起見,用了壺酒道長開發的機關裝在貨車中,沒想到歪打正著,楊無異還真的來了,為了對他起到心裡震懾,沈風老謀深算地奸笑兩聲,一腳將楊破劫踢到旁邊,然後摟著茵兒坐在貨車上,冷冷道:“就憑你也想殺我,也不問自己智商是多少,基本上我出來之前就料到你會來,深怕旅途無聊,我特意帶著茵兒作陪。”
楊破劫在地上滾了幾圈,然後趴在地上,臉上被擦上一層塵土,狼狽之極,又被左右擒拿住,心裡憤怒異常,聞言,一陣怒火躥上頭顱:“爹,不要管孩兒,快殺了他們兩個人,
此時就算是楊無異想救人,也不敢再妄動,剛才沈風一句話的確對他心裡造成影響,一旦如此,他往後做任何事情少不了猶豫,“快將破劫放了,否則我會不顧一切向你報仇!”
沈風冷笑道:“要不狠的話,我奉陪到底,你敢傷害我身邊的人,我要是你兒子受盡人世間的最殘酷的折磨,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試!我明日先去刑部進修幾日,學成歸來後就拿你兒子試試。”
楊無異臉色黑沉,在一身黑袍的籠罩下,戾氣從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破劫,爹會想辦法救你。”說罷,便要離開。
“等等!”沈風急忙大喊一聲,見他停住,笑呵呵道:“既然來了,我們不妨閑談幾句。”
楊無異陰**:“你想套我的話嗎,你奸詐,但我也不笨,別做夢了,只要能殺了你,我不會與你多說一句廢話!”
竟然猜出我的目的,你不笨,但還是沒有我聰明,不能套話,我還能離間你們,沈風不以為意地大笑兩聲道:“原來你還有點腦子,可惜啊可惜,有些人被利用了還不知道——罷了,不多說了。”他故意把話隻說了一半,另一半讓楊無異自己去猜測,有時候自己猜測出來的結果,比事實還嚴重幾倍。
楊無異腳下明顯遲緩了片刻,才將身形隱入樹林中。
“師傅,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見楊無異離開,沈風立即抬頭急急張望著,對著虛空大喊了一聲,空際傳來輕鳴的回音,卻聽不見那個綿延沙啞的聲線。
琴茵道:“方才救你的人一定是師傅,可師傅為何來而不見。”
沈風放下手臂,歎道:“師傅恐怕是來看一眼,也許她真的喜歡一個人獨處,我們暫時別去打擾她,明天還有半天路程,早點休息吧。”
“那楊破劫如何處置?”
楊破劫此刻被捆綁住,只能用仇恨的眼睛瞪著他們,沈風沉吟道:“順路去升州找個秘密的地方關起來,以前升州有你們摩尼教的分壇,如果將楊破劫關在那裡,楊無異絕對不會想到我會將他兒子藏在那裡,楊破劫要看好了,有了他,我就不用再擔心他對宅子裡面的人動手。”
“恩。”今日出行,茵兒扮成一個普通的女子,身上穿著也是普通的衣服,但仍然掩蓋不住她的婀娜身段,波斯女子身材天然嬌姿,再加上獨有魅力,當真誘惑之極,茵兒溫柔起來則溫柔,狠辣起來則叫人心寒,見到今日又有人來殺情郎,眉間微蹙道:“公子,今日又有人要取你性命,茵兒若是走了擔憂無人來保護你。”
沈風笑道:“現在暫時解決了楊無異,我就不會再有那麽多麻煩事,現在最擔憂的人,不是楊無異,也不是夏侯屠,而是那個神秘的右王,他雖然是右王,但我可以肯定他只是在利用楊無異。”
琴茵處事簡單,悟不透其中原由,目染著幾點疑雲:“右王究竟有何目的?利用了楊無異,還要加害公子?”
沈風淡笑道:“往簡單上說,就是爭權奪勢,往高尚層面說,就是為了理想,現在不確定的是右王是想自己當皇帝,還是找一個傀儡當皇帝,又或者是假裝一下複興前朝,然後自己稱帝,他要殺我的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我阻礙了他的計劃,我看之前來奪鼎的人,也應該就是右王派來的人,可惜那些人自殺的自殺,逃亡的逃亡。”
說到此處,又道:“要想除去此人沒有那麽簡單,他已經部署了二十多年,手上的牌不會那麽少,夏侯屠失勢之後,他下一步就是再蓄謀建立自己的軍方勢力,所以在此之前,他不會再串通柔然攻打大華。”
茵兒細細斟思他的話,眼中露出欽慕之色,雙臂箍住他的胳膊,輕笑道:“公子你可真有本事,短短時日,便可洞悉先機統籌全局,要知道京城政局便是深不可測的鴻淵,尋常人根本在京城根本難以有立足之地。”
沈風享受著她的按摩,壞壞笑道:“京城局勢雖然複雜,卻是有跡可循,但茵兒你的身體,我到現在依舊參悟不透,敏感點也只找到了一個,夜裡還需要點著蠟燭探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在黑夜中行動自如。”
也許是抓住了楊破劫,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許多,但這種火辣辣的私密話,直令茵兒耳根發燒,茵兒腮子熨出兩處桃紅,眼眸水滴滴地睇看他:“茵兒還有一段時日才會離開,公子何必有此慮。”
果然是騷狐狸的徒弟,秉承師傅一貫的傳統美德,心臟騷騷地猛跳了跳,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合適,真想來一場戶外運動,沈風緊緊摟著她,在明月下,感覺特別的溫馨。
“狗男女!”一聲不和諧的聲音,打破兩人曖昧的情調,說話的人是楊破劫,見兩人甜蜜恩愛,心中的妒火快要焚燒整個身體。
沈風睜眼睛,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乾脆將茵兒抱入懷中,臉上帶著欠扁的笑容道:“嫉妒是嗎!是不是想殺了我,你要是告訴我右王是誰,我就放了你。”這句話當然是假的。
琴茵卻道:“公子,楊破劫不知右王是誰,當初我便已問過他,或許只有楊無異才知道。”
沈風哦了一聲,冷哼道:“看來你老子也不是很信任你,本還想從你口中套出點話,看來你一點用處也沒有,從現在開始,你最好給我閉嘴,別打擾我和茵兒睡覺,否則我把你當情敵處置!”
他這話裡有投機取巧的意思,茵兒臉頰微紅,輕笑了笑,低聲道:“公子別理他了,既然公子已察覺右王的動機,那公子有何打算,茵兒即將離去,離去之前想再為公子分擔一些。”
沈風摸了摸她的臉頰,神情鄭重道:“我這裡倒有一事要請茵兒幫忙,最近宅子裡面總人送來一些情書、定情信物的東西,勞費茵兒幫我處理一下,這份差事隻適合會吃醋又能打的人,我思來想去,只有茵兒你才能勝任。”
琴茵羞惱地輕捏了他一下,下巴輕輕抬起,神色顯出幾分高傲道:“公子太小看我茵兒了,我何須與別人吃醋,憑我的本事,日後定能讓公子留戀我一人,哼哼——不過那些送情書信物之人,也不可太縱容,找些日子我親自會會,讓她們趁早斷了心思。”
沈風哈哈大笑兩聲,此時氣氛正好,看她心情頗佳,逮住了機會,便勸道:“茵兒,你現在是不是宅子裡本事最大的人?”
琴茵兒眼眸眨了眨,螓首微翹,一臉傲嬌道:“當然,除了公子,宅子內其他人都不如我,更別說姓紀的和那個自稱大小姐的,特別是那個大小姐,根本一點本事也沒有,卻幾番來招惹我,若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早出手教訓她。”
沈風抹去額頭幾滴冷汗,乾笑道:“你看,茵兒你屬於本事大,她們幾個本事比較小,如果以後你可以保護她們,不就等於證明她們不如你。”
“是這樣哩,怎地以前我沒想到!”琴茵歡叫一聲,嬌軀不知是不是趁機纏上來,身子緊緊貼著,柔軟與彈性應有盡有。
嘿,這是因為你沒有以前聰明,沈風心思得逞,又繼續蠱惑道:“所以你以後要保護她們,無形之間,樹立了自己的威信,等同於當了她們的大姐,你說大姐要不要保護小妹?”
“是——”茵兒神色由喜轉憂道:“可茵兒更想保護公子。”
“我就不必了。”沈風笑呵呵道:“這個右王對京城了若指掌,自從禦宴之後,我暫時對右王造成不了多大威脅,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事情急,什麽事情緩,今天的事情是楊無異單獨策劃的,和右王無關,如今右王應該忙著重新建立自己的勢力,要說有目標,也是把目標轉移到別人身上——”
“別人身上??!!”話說到一半,低聲喃喃自語,猛然之間臉色劇變,條地從地上站了下來,急吼道:“糟了!!!!蚩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