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突然又問道:“黃老板享年多少”
黃老板張口即道:“五十有六——你胡說什麽,我還沒死”
“噢,不好意思,我讀書少,用詞不太準確——”轉而問道:“那黃老板經營酒樓有幾年了”
黃老板傲然道:“今年是第十五個年頭”
沈風笑道:“原來是餐飲業的老前輩了,今日我姑且叫你一聲黃老,但商場中可沒有長幼之序,向來是全憑實力,強者生存,弱者淘汰,大家都是打開門做生意,腿長在別人身上,別人喜歡來我的酒樓,那是他們的自主意識,黃老板怎麽能說我欺人太甚”
黃老板看了一眼杜青山,見他面色如常,心下起了膽量捧著大肚腩,高聲說道:“那還不是因為你在城中大肆宣傳,把客人都攬來你的酒樓,這個方法早在十年前我便已想過,只是念在同行之情,才沒有使用,今天有杜公子在此,你只要將你的酒樓分幾股出來,此事便不再追究你”
沈風對著林可嵐笑了笑,似乎在說,嵐小姐你看到了,天下間比我無恥的人多得是,眼前就是一個!調戲完林可嵐後,沈風沒有正面和他爭辯,轉而問道:“請問黃老板討了幾房妻室”
黃老板得意笑道:“共有六房”
眾人不解,他為何問人家有幾房妻室,在場中只有林可嵐對他胸有成竹,論耍嘴皮子,天下間只怕無人是他的對手,何況是這個沒有半點智謀的黃老板。
沈風一聽他有六房老婆,瞪大眼睛驚訝道:“六房!這麽多,黃老板真是龍虎生精,不僅錢賺得多,討的老婆也那麽多——”轉而又問道:“黃老板討的幾房老婆可都有經過媒妁之言”
“這是自然,我的妻室都是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黃老板厚顏無恥說道,其實他的老婆都是用錢買來,此時當然不能如實說,否則豈不遭人鄙夷。
沈風奸笑道:“噢,那黃老板名聲肯定是極好,否則怎麽會有那麽多女子願意垂青你”
此時杜青山聽出點他話裡的玄機,急忙給黃老板打了幾個眼色,可黃老板此時正浸淫在虛榮心中,下巴翹得誰也不看道:“這是當然,你小子眼力不錯”
沈風忽然面露苦色道:“唉,與黃老板你相比,我至今連一個妻室都沒有——”然後對著黃老板嘿嘿笑道:“那就請黃老板把你的妻室讓幾個給我”
眾人一陣哄堂大笑,林可嵐急忙掩住嘴,忍住笑意,心裡嗔道,壞家夥,原來這麽回事,兜來兜去兜了一圈,故意叫人聽不明白。
“豈有此理,我為何要把我的妻室讓給你!”黃老板呆了呆,勃然大怒道:“公然討要別**室,和擄劫有何分別”
沈風不慌不忙笑道:“黃老板言之有理,那請問你剛才公然要討要我酒樓幾成乾股,和擄劫又有何分別”
黃老板說道:“這怎可相提並論”
沈風大笑了兩聲後,眼神似利刀一樣刮向他:“為何不能並論,你找媒婆娶老婆,就如同我在城內宣傳拉來客人,你說的你名聲好,才能娶得幾房老婆,這又如同我酒樓名聲好,客人才願意進我的酒樓,那你能公然討要我的酒樓,我又為何不能討要你的老婆!”
沈風笑了笑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我只要你五個老婆,最老的一個留給你就好,我做人是有底線的”
黃老板聽得臉上的贅肉緊了緊,顯是被氣得不清,但卻是百口莫辯,強說道:“你在升州城內大肆宣傳,你把整個升州城當作是你一個人的嗎”
“請問那條律法說不準在城內宣傳,青`樓中的姐兒每天在秦淮河畔邊上有吆喝攬客,為何青`樓可以攬,酒樓卻不可以攬,只不過人家用的嘴,我用的是廣告牌,姐兒宣傳的是她的活兒,我宣傳的是酒樓的名聲,就像黃老板名聲宣傳得如此之好,才能娶那麽多老婆”沈風活用比較,舉例等辦法,把黃老板說得啞口無言。
“黃老板,生意不是你賺錢就是我賺錢,同行是冤家,咱們隔憑本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假若日後我的酒樓倒閉,我必然不會怪罪黃老板,我可立字據為證”沈風‘慷慨’說道。
這句話又把黃老板氣得不清,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氣極道:“你——”
“夠了”黃老板還欲張口,杜青山忍不住冷喝一聲,沉聲道:“勿要再辨,這是江蘇商會不是大街市集,此事暫且擱下,今日另有重要事宜相談”
今日只是想順便整垮沈風的酒樓,沒想到這個黃老板腦子如此不靈光,被他幾句話便露出了破綻,也罷,今日主要是為了整垮林家。
想到此,杜青山內心平靜下來,目光掃視一周說道:“眾所皆知,我們江蘇乃是大華富饒之地,越來越多的商戶來江蘇經商,使得本地商戶飽受擠壓,若是有一天這些外地商戶回歸故裡,豈不是等於是釜底抽薪,假如真的有此一天,我們江蘇將會遭遇滅頂之災,繁榮富饒將會被這些外地商戶席卷而去,所以,整頓江蘇商系刻不容緩!”
哼,沒想到能在古代聽見地方保護主義的論調,杜青山還算有腦子,地方保護主義在古代算是很高明的論調了,符合古代的中庸保守思想,沈風冷眼旁觀,聽他接下去還會說什麽。
眾人聞言,紛紛深以為然的點點,幾人齊聲說道:“杜公子所言極是!”但其中也有幾個外地來的商戶,聽杜青山論調是想排擠他們,臉色十分忿然,其中一個性子比較燥急點的商賈,朗聲說道:“杜公子這話可不太妥當,我們外地的商戶雖在江蘇經營,但每年可沒少上繳稅銀”
杜青山微微笑道:“在座各位皆是對江蘇有莫大的貢獻,但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個準——”突然神色轉為嚴厲道:“為了江蘇日後的繁榮,我擬出幾條商戶律條,各位聽後再議”
見眾人安靜下來後,杜青山繼續道:“其一、凡是在江蘇經商五年的外地商戶,每年須繳納兩萬兩稅銀;其二、外地商戶在同類產業中比重較大者,須削減其在江蘇境內的產業;其三、凡是戶主猶是待字閨中的女子,須交給在江蘇的產業,返回故裡,女子早晚要出嫁,若是嫁與非江蘇人士,那豈非連帶產業一起遷移,故此才有這第三條,並非特意排擠女性,實在是形勢所逼,望諸位贖罪”
這三箴律條條條皆是在針對自己,乾脆揉成一句話,便是將林家趕出江蘇,林可嵐氣得嬌軀直顫抖,銀牙緊咬,久久說不出一個話,冷眼看了看方才幾個義憤填膺的商賈,此時他們面色如常,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杜青山胸有成竹地說道:“為了公平起見,在座各位讚成的請站起身”
“不必了!”
林可嵐寒聲叱道。
一語既出,所有人便安靜下來,眼神皆是瞥向別處,一時間,林可嵐變得孤立無援,林可嵐冷眼環顧,淒婉地笑了笑,神色卻倔強道:“你們無非是想將我趕出江蘇,便是強留在此,如此壓迫,談何經營!”
沈風突然站起身,大聲喊道:
“杜公子,我支持你!”
(第三更——寫歷史小說確實麻煩,需要作者的文筆,所以我一直在提升自己的文筆,努力讓讀者們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