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朗風徐徐,沈風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嘴巴哼著曲兒,優哉遊哉,忽地身後一陣清風拂過,回頭一看,卻什麽也沒看到。
心裡頗覺怪怪的,故意時而加快腳步,時而放慢腳步,總感覺後面有人緊隨不舍,但猛地一回頭,卻又看不見半個人影。
“怪了,見鬼了,明明感覺後面人?”沈風自言自語一下,忽地停了下來,朝著後面喊道:“到底是哪路好漢,哪路神仙,請出來,別再裝神弄鬼。”
停了下,依舊沒有回應,沈風乾脆拚了命的往前跑,側耳一聽,分明聽到一陣穿梭的聲音,心中更加確信有人在跟蹤自己,急忙拚了命的倉惶亂跑,穿過了幾個九曲十環的巷道,最終躲在一個空空的大水缸中。
媽的,大半夜還鬧鬼了!
在水缸中躲了許久才漸漸探出頭來,發現四周除了一面石牆外,沒有人影,沈風得意一笑:“我還以為是什麽高手,追個人都不會,沒幾下就給轉沒了。”
“你在跑什麽?”
一個冰冷徹骨又不含任何情感,沒有一絲波動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響起。
“鬼啊!”
沈風三魂七魄被嚇得差點丟了,想要逃跑身體卻不停使喚,僵硬地慢慢抬起頭來,抬眼一看,只見一個飄渺的身影站立在牆壁上,雖然近在眼前,卻宛如有萬裡之遙。
“我不是鬼!”白衣女子說道。
“那你為什麽一直跟著我?”沈風懼意忡忡道,三更半夜被一個白衣女人追了幾條街,實在太恐怖了點,真要是鬼,那自己可就慘了,平時做了那麽虧心事,就是被她先奸後殺了也不為過。
“你跑我便追。”白衣女子清冷道,她從開口到現在一直是一個語氣,連最起碼的抑揚頓挫都沒有,聽入耳中,讓人十分怪異。
沈風虛笑幾聲道:“我知道了,你閑著無聊想和我玩遊戲,我跑你追,對嗎——呃,你真是太頑皮了,既然我們已經玩過了,你也該回家睡覺,而我也要回去,請問你走哪條路,我讓你先選。”
“你走哪條我便走哪條。”白衣女子說道。
沈風怒道:“你還賴上了,別以為自己長得白,就以為自己是鬼,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我師傅是捉鬼大師林正英,抓你跟玩似的,我勸你快點跑。”
“林正英是何人,是否也是林家之人?”白衣女子問道。
“你怎麽知道林家——咦,你不就是上次那個女俠麽,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又遇到你了,近來可好,吃過夜宵沒有,”沈風熱情地笑了下,身體卻開始緊繃起來,這女人不僅來者不善,還是陰魂不散,沒想到自己去了一趟夷陵她還是沒走,居然留在升州等著自己,真是太‘癡情’了。
壞了,火槍沒有帶在身上,要是她想殺了我,那不是跟殺隻雞一樣——應該不會,要殺早殺了,何必嚇了老子一晚上——呃,說不定她比較變態,喜歡把人嚇個半死,再殺掉,沈風神經太緊繃,一下子湧來幾個念頭。
白衣女子說道:“夜宵——你是問我吃過晚飯了嗎,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過飯了。”
汗,老子只是隨口說說,你還真的回答,她該不會是想來蹭飯的,靠,真是陰險,那還不如殺了我,沈風怪笑道:“三天沒吃飯了,你怎麽沒餓死,且還有力氣追我。”
“我不餓!”白衣女子說道。
這女人腦袋一定是秀逗了,三天不吃飯還說不餓,沈風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聊天,只能無奈笑了下,白衣女子問道:“你為何無故發笑?”
“沒,我今晚打算在這睡覺了,你先回去吧。”
“要走一起走!”白衣女子說道。
“你自己走,反正我不走,想要我跟你一起走也可以,你連同我和這個水缸一起抬回去。”沈風故意刁難她,笑了下說道。
“好!”說著,白衣女子單手拿起水缸,真的連人帶缸一起拿了起來,然後身形飄躍起來,在幾個屋宅之上腳尖輕點,身體在夜空中劃過幾道美妙的弧線,宛如在空中滑行。
“我靠,你還真的拿起來!”沈風反應過來,人已經高空中,一會兒飛起,一會兒下落,急忙大叫道:“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白衣女子清冷地睇了他一眼,依言,停下飄蕩,身體慢慢落在地面上,沈風快速從水缸中跳了出來,沒好氣說道:“你還來真的,我只是跟你開玩笑。”
白衣女子首次愁起眉頭道:“你這人好生奇怪,明明是你讓我連人帶缸抬走,如今又說不是。”
日,該怎麽才能和她聊天,完全不再一個頻道上,沈風鬱悶道:“我真想問你,你三番兩次找我幹什麽,來,把話說清楚,我沒功夫再陪你玩了。”
“受人之托”
沈風頓時來了興趣道:“是誰讓你來的?”
“無可奉告”
操!
沈風耐著性子問道:“好吧,你總要告訴我你找我做什麽,親——”
“教你功夫!”
“教我功夫?為什麽,我要是不學呢。”沈風疑惑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平白無故這秀逗女人來教我功夫,難道是和那段消失的記憶有關。
“無可奉告!”
我日了,又是這句,不就是武功厲害點,拽什麽拽!
“別問我那麽多,我除了教你功夫,其他一概不會告訴你,便是你不學我也要教你。”如此毫不講理的話,白衣女子依舊是冰冷不含一絲情感的語氣,仿佛她不存在於這個世間,沒有人所擁有的七情六欲。
沈風氣極反笑道:“我就是不學,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不學我唯有殺了你!”白衣女子冰冷說道,仿佛殺一個人對她來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你這人怎麽這樣,你教不教是你的事情,我學不學是我是事情。”沈風氣得跳腳道。
白衣女子道:“你不學我便失信於人,唯有殺了你,你不存於這世間,此事才能作罷。”
“靠,你失信於人關我什麽事情!”沈風氣道。
“那我殺了你又與你何乾。”白衣女子面無表情道。
“——”
沈風一時語噎,***,無語了,這女人是從精神病院裡面跑出來的吧,沈風忽然問道:“托你的人,是不是一個舒如姒的人”
“不是她”
“那是誰”
“無可奉告!”
女子又面無表情的吐出一句,驀然問道:“你可曾見過她?”
沈風被她氣得快吐血,沒好氣應了一聲道:“見過!”
“她過得如何?”
“無可奉告!”
“哦”
這就完了?沈風急道:“你哦一下就完了,你不是想知道嗎?”
“你不是不說嗎”
“——”
天啊,下來一個雷劈死我嗎,這是哪裡來的活寶,沈風認真端詳她幾眼,發現她神情亙古不變,仿佛深深是鑲嵌進去的,說來奇怪,這已經是第三次見過她,但每次都覺得很陌生,甚至不認得她,她的容貌可稱為絕美,甚至用絕美都不能完全的形容,但如此擁有如此容貌的女人,按理說,一眼便能一直記住,但怪就怪在,不能記住且不會注意她的容貌,仿佛她的美是飄渺的,是虛幻的,是不真實的。
沈風試著多看她幾眼,但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這才放棄,走了回去,而白衣女子則是緊隨其後。
“喂,到家了,難道你還想跟我進去。”回到大門前,沈風見她還緊隨其後,笑了下說道。
“你可是在叫我進去?”白衣女子皺著眉頭說道。
沈風好笑道:“我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
“方才你說要我連人帶缸抬走,心裡卻是不想,此時你話裡不想我進去,那心裡定是想要我進去,而你方才的神態和和之前的神態亦是一模一樣,故我想,你是想讓我進去。”白衣女子說道。
真是奇葩,她並不是笨,而是情商幾乎為零,心思雖然玲瓏,但卻是缺心眼,這種女人不是很難辦,我還怕她幹嘛,沈風壞笑道:“好哇,那你來我房間。”
“好!”
眨眼間白衣女子已經躍入林家,當沈風回到屋子裡,她已經站在屋子中。
“我開始教你功夫!”
沈風故意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不行,今天太晚了,我突然覺得很累,明天再開始教吧,反正我會跟你學,你也不用再為難我,也不差這麽一天兩天。”
白衣女子聞言點點頭,然後轉身欲離開,沈風說道:“你要去哪裡”
“外面”
“你還是別出去了,整個穿了件白衣服到處嚇人,以後晚上你就在我的房間內。”沈風笑道,感覺她的身份不簡單,或許還與自己有些聯系,把她留在屋子,以後可以慢慢套她的話。
“也好,打擾了。”白衣女子說道。
嘿,還會說打擾,沈風忽然覺得她越來越有意思,笑著問道:“你晚上都是怎麽睡覺的?”
“躺在樹乾上,有時便坐著”
沈風忽然想到小龍女,急忙從屋子裡面拿出一條長繩,然後系在屋子兩端,問道:“你能睡在繩子上嗎?”
“試試便知”
說著,身體輕輕一躍,一動不動躺在繩子上,沈風立即拍案叫絕道:“厲害,以後你就睡在這條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