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可嵐急忙說道,其實夫人是想問她有沒有身孕,但沈風急忙在後面催促,使得她打斷應了一聲。
聽到女兒確切的答案,又聯想起方才沈風的嘴臉,越發覺得這是一場陰謀,他估計是用花言巧語騙了嵐兒的身子,致使嵐兒有了身孕,如此一來,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林家。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難道林家的家業真要毀在我手中——夫人頓時臉色發白,神情淒然。
林可嵐見到母親如此神傷,還以為是因為方才的話,心下急忙說道:“母親,其實女兒並不是真的不舒服,女兒不想騙你。”
傻孩子,懷了孕當然不是真的不舒服,夫人知道錯不在她身上,她也只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勉強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然後問道:“本來我還想把你許配給林祥,唉,嵐兒,娘親不怪你,你老實告訴我,是何時的事情?”
“在一個月之前,算算日子正巧他離開升州之前。”林可嵐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聲音極小極弱,她這話說得隱約,把名字隱藏了,如果照沈風之前所說,任誰都會以為她說的心上人是沈風。
“那家夥一直就是心懷不軌,你怎可與他做出這種糊塗事出來,唉唉!”夫人連續歎了兩聲,神情十分之蕭索。
糊塗事?!林可嵐自然而然聯想到沈風離開升州的那個夜晚,那個夜晚她半夜三更去查房,並且一度懷疑他的房間裡面有人,難道娘親知道了,想到此,林可嵐小聲問道:“娘親你都知道了?”
夫人呵責道:“你還想瞞我到何時,嵐兒你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隱,抑或是他強迫你,否則你們怎麽會——你告訴娘親,娘親替你做主!”
我靠,居然懷疑我**她,至於嗎,大小姐和婉詞,老子都沒有舍得動,可見此時夫人對自己的印象肯定十分惡劣。搞大了她女兒的肚子不說,還企圖謀奪林家家業,任誰也不會把自己當成好人,唉,這次真是好心辦壞事。
林可嵐頓時心慌起來,咬著唇瓣細聲道:“不是的,娘親,其實——其實——那天夜裡是我去找他,女兒一時沒有忍住,請娘親責罰。”她以為娘親說的是她半夜三更去找沈風的事情,所以坦誠交代出來。
敢情還是自家女兒自願的,這個惡人,竟然把嵐兒騙到這種境地,夫人心裡頓時覺得煩亂,事到如今再責備也是無益,如今只能找沈風談談,看他到底是何目的,想到此,心境迅速平靜下來,說道:“嵐兒,你先先好休息,娘親夜裡再來看你,唉——”說著,離開了她的房間。
才走房間沒幾步,正遇到紅葉走進來,見到她身上的東西,便問道:“紅葉,你手上的酸梅是給誰的?”
“回夫人的話,是小姐吩咐我拿來的。”紅葉說道。
夫人面色淒垮,無奈地閉上雙目,朝她擺擺手手道:“拿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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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嵐房間內——
“嵐小姐,現在你不用再擔心夫人會給你選夫婿了。”沈風笑著說道。雖然解決了眼前的問題,但另一個問題隨之而來,夫人將會怎麽對付自己,沈風從來不敢小看女人,女人一旦發狠如果不負一切代價的報復,也是很可怕的。
林可嵐心裡對方才的事情還有些疑惑,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只是覺得娘親的反應太過於劇烈,且居然知道那個夜裡自己去找過他,想到此,忍不住白了幾眼,羞澀道:“你還說,娘親此時恐怕誤以為我的心上人是——你。”
沈風笑道:“只是一個誤會,以後找機會澄清一下就行,我保證真相大白以後,夫人一定不會責怪你,相信我,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
“小姐,你吃的酸梅我給你拿來了。”小紅葉進屋說道。
林可嵐奇道:“我何時說過我要吃酸梅?”
小紅葉怔道:“不是你讓沈風叫我拿來的嗎?”
林可嵐把奇怪的眼神投向了他,沈風急忙打了一個哈哈說道:“我平時總惹你不高興,所以我擅自主張讓小紅葉拿了一些酸梅給你吃,讓你去去肝火。”
“那你就少氣我一些。”林可嵐白了他兩眼說道:“紅葉你把酸梅放下吧。”
“是,小姐。”
紅葉出去後,兩人又單獨在一起,林可嵐眼眸望向別處,裝作平靜說道:“你是否曾經對紅葉說,不想與我吵架,故意避開我。”
紅葉這個大嘴巴,沈風坦誠說道:“避開不是挺好的嗎,嵐小姐你也好眼不見心為淨,坦白說吧,除了工作的聯系,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我,我躲得遠遠的,對你我都是一件好事。”
林可嵐神情有些激動,卻壓抑住情緒,盡量把語氣放淡道:“你很討厭我麽?”
怎麽越問奇怪了,以前也說過類似問題,怎麽老糾結這種問題,沈風如實回答道:“談不上討厭,只是性格不合,很容易有衝突,這些話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你性格強勢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其實我從來沒跟你真正急過。”沈風笑呵呵道:“不過你現在你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你就不怕嚇跑人麽,不過林祥和林安倒是真對你癡心一片,說真的,他們兩人之中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與你何乾!”他是一番好話,但林可嵐還是不明所以的生氣起來,冷言冷語之後,心裡又頗覺後悔,便軟下語氣道:“聽說當晚你找了我一晚上,總之,多謝你。”
沈風已經習慣她的強勢,笑了笑道:“該謝的人應該是林祥,他才是救你的人。”
林可嵐瞪著他,神色又轉冷道:“是,我該感謝他,你滿意了嗎!”
沈風失笑道:“什麽叫我滿意,差點被采的人又不是我。”
“你——”林可嵐忽地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嫉妒林祥。”
沈風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當即不滿叫道:“誰嫉妒他了,開什麽玩笑”!怎麽夫人說我嫉妒,她也說我嫉妒,難道我真的在嫉妒,我的心胸有那麽狹隘麽。
“罷了罷了,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明白。”沈風說道:“我先走了。”
“慢著!”
林可嵐急忙輕叫了一聲,嘴巴微微張了張,仿佛欲言又止。
沈風回過頭來笑道:“我沒聽說聽錯吧,是慢走是還是慢著,慢走我就走快點,要是慢著,我就問問我很好奇你還有什麽事情?”
“你以後切勿躲著我——十月將近,我還有諸多事情與你商量,要是像以前幾天都見不到你一面,還如何經營棉花生意。”林可嵐神情奇怪道。
沈風並沒有留意她的神情,只是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笑著點頭道:“既然你強烈要求,那我就舍命陪淑女,以後經常來找你。”
林可嵐紅著臉,柔聲說道:“我又不是要你的命,我只是有諸多事情要與你商量,不得已才須與你見面,難道你對棉花生意不關心麽。”
“當然關心,那是我的心血!”沈風說道。
“那便是了。”林可嵐似乎心情頗佳,臉上不禁露出甜美的笑容:“你別忘了,我們曾還有一個賭約,若是你輸了可要兌現你的話。”
“什麽賭約?”沈風一時間忘了,逐問道。
林可嵐很難得沒有生氣,反而少有的露出風情的笑容:“當日你離開升州之日,忘了麽,你設計了幾種新款的衣式,然後誇下海口說一個月內能賣出三百套。”
沈風這下記起來,恍然地哦了一聲:“記得,記得了,沒想到你記得那麽清楚。”
林可嵐展露笑顏道:“你說的每一句我皆是記得,你休想蒙混過去。”
沈風直勾勾地看了他幾眼,今天這丫頭反常了,怎麽對著我還有好臉色,說出來話不僅不帶刺,還有些曖`昧。林可嵐見他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羞澀道:“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難得能和她好好說話,沈風一下子膽子也大了起來,調侃道:“就是覺得今天的你不是你,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今天的你特別溫柔,是不是真的有情郎了,才讓你這麽開心,敢情你以前是缺乏愛情的滋潤。”
“你——”林可嵐神色瞬間瞬怒,但又隨即平複下來。
沈風笑道:“想生氣就生氣吧,我恐怕也沒幾天給你生氣了。”
聞到他話裡有些不尋常,林可嵐一下子緊張起來,問道:“你怎麽了?”
沈風想了想,明年上京的事情遲早要和她說,不如趁這個機會說出來,當即說道:“明年我想離開林家。”
“好端端地,你為何要離開我——林家待你不好麽,難不成你攀了其他高枝,看不起林家了。”林可嵐一下子慌亂起來,語無倫次說道。
沈風失笑幾聲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有事上京城,而剛剛我和夫人了解過,夫人有意把棉花作為敲門磚,打開京城的市場,我知道林家在京城的生意不是太好,夫人覺得這是一個契機,而我剛好想去京城,這樣可以順便經營京城的生意。”
沈風短噓一聲,難得正經道:“再說從京城回來後,就該和婉詞成親了,我已經過了結婚的年齡,也該成家立業了,不可能一直待在林家裡,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過林家永遠是我的家,這點絕不會改變,以後要是離開林家,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
“你過得好便可,若是真要說請求,便是請你好好對待婉詞,切勿欺負她,讓她難過。”林可嵐神情逐漸黯然下來,眼眸中摻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沈風真誠地笑道:“這些話你不說我也知道,有婉詞這種的好女人,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得一良妻,夫複何求。”從京城回來,然後娶妻生子,最終一生平平淡淡的過完,沈風的想法是這樣,但他總覺得不會那麽安穩,不會那麽平淡,反而覺得自己在古代會有一番傳奇的經歷。
聽著他話語間有著和年齡不對稱的滄桑,一顆心便更加被他吸引,漸漸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林可嵐脫口而出道:“你還年輕,這麽早便想著成家,會不會有些早?”
“還早,你忘記之前我都差點被抓了,放在我這個年紀,沒有妻室沒有孩子,是大大的大逆不道,要被官府抓去修理的。”沈風笑道,心裡忽然想起前幾天相親的事情,現在看來或許和杜青山有關,他想讓自己成親,從而把自己從林家剝離出去,將自己和林家孤立起來,然後從內部瓦解林家,林祥就是他將林家連根拔起的工具,真是好陰謀啊。
“你在想什麽,從你回來升州之後,好像一直不太高興,是否在夷陵遇到什麽煩心事?”林可嵐柔聲問道。
這女人變化真大,連自己有心事都被她看出來了,或許自己都還沒發覺,最近一段時間,隱隱記得一些模糊的事情,心裡也越來越煩亂,好似有什麽情感快要迸發出來,但卻讓自己有些苦澀,沈風擠出一個笑臉說道:“沒想到嵐小姐也會關心我,可惜了,我都快離開了。”
林可嵐見他好像鐵了心要離開,此刻心裡十分煩亂,歎了一聲說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沈風識相地離開她房間,還沒回到屋子,就被夫人傳話過去,心裡十分清楚,等待自己的,將是和她的一場較量。
進入議事廳後,夫人卻是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神情冰冷凌冽,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沈風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畢竟現在的事實是自己搞大了她女兒的肚子,而且意圖謀奪林家家業。
不知多了多久,夫人凌視著他,率先發難道:“好,好,好,你真是很好,我自問林家不曾虧待你,雖然不是讓你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但總算待你不薄,沒曾想——沒曾想卻是引狼入室,你真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