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翻山越嶺地回到防空洞口，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遠遠地就看到廣場上李建斌等人運回了最後一趟東西，正指揮著眾人卸下車，分門別類地堆放在廣場上。

  程子介加快了腳步，很快就離開了樹林，跳到廣場邊，將野豬扔到地上。眾人馬上圍了過來，嘖嘖稱奇。

  “耀煌？”張耀輝馬上問道。張耀煌笑著搖了搖頭：“老大打的。我射了兩箭，隻當給它撓癢了。”

  “嘖嘖……老大真是太猛了……”

  程子介卻心不在焉地掃視了廣場一圈，沒有看見那兩個親愛的人，拉過張耀輝道：“我媽呢？我老婆呢？”

  “啊，大夫人找到了不少藥，正在你房裡給我們治病呢。小夫人在倉庫，給東西點數。”張耀輝畢恭畢敬地答道。

  “哦。”程子介趕緊回過身跑向防空洞裡。這麽久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她們這麽久。剛才在山裡因為新鮮還不覺得，現在卻覺得非常的思念。

  “老大和兩位夫人感情真好。”看著程子介飛奔進了防空洞，旁邊一個搬著東西的家夥笑道。

  “是啊。兩位夫人有福氣。小夫人就不說了，一顆心都在老大身上，是人都看得出來，大夫人更是個活菩薩……”

  “嘿嘿，張大哥，我看著老大和大夫人這麽親熱，大夫人又這麽好看，他們會不會……”

  “閉嘴！”張耀輝趕緊喊道：“你是不是吃多了？”說著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哎！”那家夥嚇了一跳，趕緊閉上了嘴，低著頭開始搬起東西來。張耀輝歎了口氣，招呼了幾個人過來，開始幫張耀煌處理那頭野豬。

  程子介這時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間，看著鍾美馨最後吩咐著一個女人：“這藥膏擦在傷口上，每天四次。這膠囊每天兩次，每次一片。”

  “是！謝謝大夫人。謝謝大夫人！”那女人感激涕零地接過藥，走出門口。看見程子介，趕緊欠了欠腰：“老大。”說著就出去了。

  鍾美馨則伸了個懶腰，開始整理桌子上的藥品。程子介悄悄地摸過去，從身後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笑道：“媽，我回來了。”

  “嗯。”鍾美馨回過頭看著他笑道：“怎麽樣，今天打獵，打到了東西沒有。”

  程子介沒有答話，興高采烈地抱起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媽！今天我打了一個大野豬，有兩百斤呢！快去看！”

  鍾美馨用力捶著程子介的肩膀，讓他把自己放回地上：“才一天沒看見呢？別鬧了，田田來了。”說著又推開了程子介伸過來的手。

  程子介回頭看到蘇田田果然站在門口，手裡還那著一支筆，一個本子，正在甜甜地笑著，溫柔地看著自己。趕緊一下子跳到門口，彎下腰摟著蘇田田的腿一下子舉過頭頂：“田田！我打了個大野豬！”

  “哦！老公真棒。”蘇田田微笑著，摟著程子介的脖子，讓他抱著轉了一圈。才微笑著舉起本子：“老公，這是他們運回來的東西，你看看吧。”

  “我懶得看了，你管著吧。”程子介笑著將蘇田田放了下來，就著蠟燭的光看著她淡紅的雙唇，也湊過去親了一下：“老婆，想你了。”

  “嗯……鍾阿姨在呢。”蘇田田雖然嘴裡說著，卻微微地仰起臉，讓程子介痛痛快快地親了一下。

  “怕啥呀。”程子介笑道，一隻手牽著蘇田田，走到房間裡，也拉起了鍾美馨的手：“嘿嘿，嘿嘿。我帶你們去看那個野豬！”

  防空洞外的小廣場上，大家正圍著那頭野豬。張耀煌帶著幾個人已經給它褪乾淨了毛，正在開膛。

  鍾美馨和蘇田田遠遠地看了一眼，笑道：“惡心死了。”不肯過去。程子介正想去看清楚他們怎麽乾的，李建斌就迎了上來：“老大，這最後一趟是把那村裡的衣服被褥還有肥皂什麽的都拉回來了，您看怎麽分？”

  程子介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又是令人頭疼的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主意，隻得抓著頭：“老李，我實在沒想法。你和老張商量著分吧。”

  李建斌隻得找到張耀輝又商量了一會，才過來請示道：“老大，不管怎麽著，你得和兩位夫人先挑些衣服啊。”

  “嗯。”程子介一是急著想去看野豬，一是知道推脫不了，乾脆懶得客氣，回頭喊道：“媽，田田，去挑衣服吧。”

  看著鍾美馨和蘇田田走到衣物邊上開始挑選，他才松了口氣：“老張，老李，我不管了。你們分吧。”說著就逃到野豬邊上了。

  兩人不由得好笑起來，這年輕人還滿身的孩子氣。但就是這個孩子帶著他們一起找到了以前想都沒想過的豐富物資，讓這麽多人過上了溫飽、安全而充滿希望的生活，不由得越發心生敬意。

  兩人相視一笑，明白對方的想法：一定要輔佐好他。於是兩人開始招呼女人們前來分配衣物，而程子介則看著野豬被張耀煌等人掏乾淨了下水，開始分割。

  張耀煌一邊乾活，一邊笑道：“老大，這野豬這麽大，能吃好久的。我盤算著，今晚先吃下水、骨頭。把肉醃起來慢慢吃，正好魯家村找了不少鹽。”

  “哦，哦，好啊。”程子介對這種事自然是完全不懂。

  “那行。”張耀煌看了看廣場上，女人們都圍著衣物被褥，正在一個笑得比一個開心，隻得對身邊的兩個男人笑道：“你們兩個去把這些下水洗乾淨了吧，估計著她們現在走不開。”

  “好咧耀煌哥。”兩個人自然也是興高采烈地提著兩桶下水，去廣場的邊緣埋頭清洗起來。張耀煌則繼續熟練地將野豬肉一片一片地割了下來，另外兩個人跟在後面接過去，不停地往上面抹鹽醃製。

  太陽終於落山了，野豬已經只剩一大堆骨頭，張耀煌繼續將骨頭砍成小段打算燉湯，兩個醃肉的男人吃力地提起四隻大桶，對程子介請示道：“老大，這個還是先交給小夫人保管吧。”

  “哎。”程子介看完了這場新鮮事物，還有些意猶未盡，回頭看到鍾美馨和蘇田田已經挑了不少衣物被褥之類，正打算回自己房間，趕緊道：“田田，你帶這兩位一起去把這些肉收一下吧。”

  “老大，這些肉還得找個空房間掛起來晾幹才行。”張耀煌在後面笑著：“先前那間房已經滿了。”

  “哦。田田，那你再找間房吧。”

  “哎。”蘇田田微笑著答應道。兩個男人趕緊提著桶跟了上去。

  別的女人們也終於慢慢地分好了東西，每家都有幾床被褥，一堆衣服，少量的香皂沐浴露等生活用品。每個人都是喜笑顏開，雖然不可能分配的絕對公平，但是大家已經有了覺悟，能有這樣的日子不容易了，沒人會再在乎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時不時有些推讓的情況，程子介在一邊看著，也感到十分滿意。

  女人們搬著東西回自己的房間時，經過程子介的身邊，無一不是跟程子介打著招呼，恭敬無比。到了晚飯在暮色中開飯的時候，大家對程子介的崇拜已經到了頂點：自從他來這不過兩三天，大家就再也沒挨餓了，而且吃得極其豐盛：大盆的肥腸和豬肚、炒豬肝、爆腰花、兩大鍋香濃的骨頭湯……

  吃過豐盛的晚餐，鍾美馨和蘇田田就急匆匆地先跑回去了。程子介正想跟著去，張耀輝和李建斌又湊到程子介身邊，請示道：“老大，明天我們還帶人去魯家村幾趟。有些用得著的桌子椅子，茶杯飯碗什麽的都可以搬回來。那村子邊有些他們種給自己吃的菜，我也打算著收一點回來。”

  “行啊，我也去吧？今天你們去沒碰到什麽危險吧。”

  “沒有沒有，昨天我們清的那麽乾淨。老大你歇著吧，這些活我們自己乾就行了。”

  “呃，反正我也沒事。”程子介笑道。

  “這個，老大……”李建斌遲疑了一會：“剛才中午的時候，我看到茭洲那邊好像發火了，有個房子冒了煙。太遠了沒看清，也不敢確定，不過海濤說好像聽見兩聲槍響。”

  “槍響？”程子介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