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她的自作多情。
“我也叫安然。”紀安然脫口而出,目光對上霍斯寒的同時,猛地漲紅了臉,“咳,我的意思是,我叫紀安然。”
話一出口,她便悔得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在畫蛇添足地說什麽啊?
這麽急切能證明什麽?
果然,霍斯寒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他當然知道她的名字,不需要她自我介紹。
氣氛頓時陷入一片尷尬。
紀安然地嘴角抽了抽,實在聊不下去,只能乾笑著往後指指:“那你早點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她還是在冷場的時間更長之前,先離開這裡比較好。
“紀安然。”可是剛抬腳,卻又被身後的人叫住。
她步伐停住,卻因為和猞猁“同名”,猶豫了一下沒有立馬轉身。
“紀安然,我是在叫你。”霍斯寒重複,待她回身,才不急不緩繼續,“既然你來了,以後‘安然’這個名字,就是你一個人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和嗓音都帶著鄭重。
“啊?”紀安然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還可以這樣?
而霍斯寒已抬腳,踢了踢匍匐在地板上的猞猁:“出去。”
它顯然是能聽懂簡單的人話,聞言委屈地嗚咽一聲,卻也不敢抗命,耷拉著尾巴又縱身跳了出去,消失在一片暗夜之中……
紀安然突然有些愧疚。
她是不是在一分鍾以前,剝奪了一頭猞猁的名字?看著那跳出窗口的寂寥身影,她竟覺得它有些可憐,忍不住問霍斯寒:“那它以後叫什麽?”
霍斯寒疑惑地望她一眼,一副“你怎麽問出這種問題”的表情,然後,他理所當然地回答:“猞猁就是猞猁。還需要叫什麽名字?”說完,他徑直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
紀安然呆呆地站著,直到房門“碰”地關上,她才回神。
就這樣?
她完全就跟不上霍斯寒的大腦回路……
***
她折返回了西樓,整理物品,洗漱完畢,然後爬上大床睡覺。這個霍家,以及霍斯寒,都是怪怪的!具體是怎麽怪呢?她一下子也說不上來。
算了!瞎想什麽呢?反正她只是寄住。
紀安然翻了個身,轉向放在床頭櫃上的聘用書。她現在該想的,是明天去華沃製藥報道,開始她嶄新的人生……
***
另一邊。
霍斯寒在關燈睡覺後的某一刻,又猛地翻身而起,開門出去,在儲藏室裡,找出一張焦黑的磁片。這是一年前,那個實驗室的影像資料。
他當時過去的時候,那個組織已撤離,實驗室裡隻留下毫無價值的信息。他的團隊搜遍了所有,最終隻複原了部分磁片:影像已毀,音頻部分唯能聽清一句話——
“安然,以後天涯海角,盼你安然無恙。”
他一直在找叫“安然”的符合對象,怕自己忘了,順便用此做了猞猁的名字。
現在既然找到她了……
霍斯寒揚手,把磁片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