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然不解：霍斯寒是爸爸的朋友，屬於長輩，叫“叔叔”……難道不對嗎？

  “咳咳咳……”

  房間裡盡是陸亦行的嗆咳聲，他連臉都憋紅了。

  “你沒事吧？”紀安然連忙找來水遞給他，同時謹慎改了口，“我爸爸說他和霍斯寒先生是朋友，我就順口這麽叫了。”

  “沒事沒事！”陸亦行平順著自己的氣腔，想到霍斯寒剛剛對他頤指氣使的模樣，他的眼底便不由略過一抹惡作劇的興味，“和你沒關系，我常常嗆的。”

  他好不容易才調整過來，清了清嗓子，說得一本正經：“你‘霍叔叔’正在午睡，所以沒來。”

  “霍叔叔”三個字，他特意加上了重音。

  這叫強調記憶。

  “午睡？”紀安然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轉移，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神色詫異，“現在？！”

  這都下午四點了！

  “恩。”陸亦行一個勁地點頭，目光躲閃著，“你知道，上了年紀的人嘛……吃吃睡睡很正常。”

  紀安然果然不再追問：“那我晚點再去拜訪霍叔叔。”

  “好好好。”陸亦行一臉滿意，正想就此離開，眼角的余光瞥見她箱子裡掉下的聘用書，他步伐不由一頓，佯裝問得無意，“你現在是做什麽的？”

  紀安然腦中的疑惑一閃而過：為什麽要加一個“現在”？

  “我剛畢業，做藥劑師。”她順著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在華沃製藥，離這裡不遠。”

  陸亦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算是做回了“老本行”吧？只是大材小用了……

  “等等！華沃製藥？”他已經往前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折回來，問得突兀，“他們主動找你的？”

  “沒有啊，校招的時候，面試的……”她被陸亦行嚇了一跳，喃喃地回答，剛說完，他便“哦”了一聲，又若有所思地走了……

  真是個怪人！紀安然想。

  ***

  門外，陸亦行默念著“華沃製藥”，默默記在心裡。

  他會去查一查。

  正如霍斯寒所說的：她現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引出一年前蒸發的組織。雖然不近人情，但是，很對。所以，一切和她有關聯的人或物，都值得懷疑。

  ********

  天色漸黑。

  從她的房間，可以看到主樓的二層有個房間亮了燈，除此之外，再無光源，再無動靜。這整個霍宅，在這夜裡安靜得詭異，似乎這偌大的空間裡，都沒住什麽人。

  紀安然決定去拜訪一下霍家人。

  她帶著父親囑咐的“特產”，隻身來到了主樓的門口。樓下門沒鎖，她推門進去，便是一室的冷寂，紀安然往裡探了探腦袋：“有人嗎？”

  沒人應答。

  她試探地往裡走幾步，她想走到樓梯口，再往上喊一聲試試看。可是剛往前三步，一股大力卻陡然從側方襲`來，將她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