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床上,景澄依舊全身冰涼,好像怎麽都暖和不起來。
喬慕灃攬著她安安靜靜地躺了許久,終是緩緩將手探入了被子裡,聲音低沉地對景澄說:“看來是要我幫你暖和身體了?”
景澄手腳恢復了活動的能力,聞言輕笑一聲勾住他的肩頸,“好啊!”
他技巧的確好得不像話,景澄本來還擔心自己會讓他失望的,誰知道卻真的被他燃燒起來了,出了一身的汗,倒是神清氣爽起來了。
難怪會有人沉迷於這檔子事,原來有時候,這種刺激真的有治愈的功效溲。
沒多久天就亮了,喬慕灃照舊按時起了床,走進衛生間收拾了一番,再出來的時候,景澄躺在床上眼睛晶亮地看著他。
喬慕灃走到床位拿領帶和外套,景澄起身,順勢就從後面抱住了他,“這麽早就要走了麽?下次什麽時候來?”
喬慕灃回頭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回答:“剛才喂飽你,這麽快又餓了?胃口也太大了些。恧”
景澄忍不住笑出聲來,“那你要是想讓我餓著,我也沒法說不啊……”
喬慕灃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的臉蛋,緩緩道:“晚上陪我出席一個飯局。”
景澄一聽,立刻面露苦色,“最討厭出席飯局。”
“不去飯局,怎麽吃得飽?”喬慕灃低沉沉地問。
景澄撒嬌一般地推了他一把,重新躺回了被窩裡。
*
到了下午六點左右,張康與來公寓接景澄的時候,她已經化好了妝,又換了身衣服,就跟著張康與出了門。
坐在車裡,她才終於問起張康與,“晚上是什麽飯局?”
“招呼昨天那位薄先生的。”張康與回答,“昨天不是臨時散了麽,喬先生見你跟薄先生認識,所以才拉上你一起的。”
景澄聽了,安靜片刻,撇了撇嘴。
今早喬慕灃說那句話的時候,她心裡其實猜測過這種可能性,可並沒有問出來。畢竟那男人生性如狐狸,她一問他一答,指不定又被他知道了什麽。
當然,景澄絕對不會相信他安排這個飯局是因為她認識薄亦城,好在中間幫他們牽線搭話什麽的。最大的可能性是那個男人昨天晚上就看出了什麽,今天故意安排這個飯局,逗她玩。
早上的時候景澄還暗自祈禱過,因為喬慕灃看起來不像是這麽無聊的人,可是眼下,真是打臉啪啪啪。
“薄先生對太太很疼惜,飯局上都是帶著太太出席的,可是飯局上都是男人,薄太太一個人難免會覺得無聊,有你在,跟薄太太聊聊天也是好的。”張康與又說。
景澄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別人可是帶太太出席呢,你們家喬先生叫我出席是幾個意思?”
張康與聽了,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也知道景澄不是真心問這個問題的,因此便沒有再回答。
半小時後,景澄在雲膳樓的貴賓間裡,又一次見到了薄亦城。
見到她,薄亦城明顯怔了怔,倒是薄太太司程程,雖然也有些訝異,可還是很快笑了起來。
喬慕灃坐在主位上看著她,深邃眼眸別有深意。
景澄走進房間,脫了大衣之後,便直接走到喬慕灃身邊坐了下來,隨後才對薄亦城說:“薄大哥,嫂子,昨天見面太匆匆,都沒來得及好好說兩句話,所以我今天又來了。”
薄亦城看她一眼,隨後才又看向喬慕灃,“喬先生和景澄認識的?”
這話是在問喬慕灃,景澄卻偏頭一笑,代為回答:“這還用問嗎?”
薄亦城看她一眼,扯了扯嘴角。
喬慕灃這才緩緩道:“薄先生疼惜夫人,我也怕薄太太無聊,多個人照料也是好的,至少不會再發生昨天那樣的事。”
景澄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有要笑出聲來。
這男人真是壞得沒邊了,他這麽說,是想嚇死薄亦城嗎?
她抬眸看向薄亦城,薄亦城倒是平靜,微微一笑,“喬先生費心了。”
餐桌上有了一個兩邊都認識的人牽頭,果然就熱絡了許多,景澄又是敬酒、又是夾菜,倒真是發揮自己的功用,盡職盡責地幫喬慕灃招呼了客人。
司程程似乎挺開心跟她聊天相處,不過薄亦城卻似乎並不怎麽開心。
當然,景澄知道這是正常的,換了她是薄亦城,別說開心,只怕自始至終心裡都憋著一口氣。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景澄陪司程程下了桌,到旁邊的沙發裡坐著聊天,剩下男人們在餐桌上聊著生意上的事情,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能感覺到薄亦城頻頻投過來的目光。
來幫喬慕灃待客,卻讓客人這麽不舒服,景澄到底還是有些過意不去起來了,便借口去衛生間而離開了房間。
她隻想讓薄亦城多放心一會兒,所以在雲膳樓裡遊蕩參觀起來。
雲膳樓不愧是百年老店,格外有古樸氣韻,景澄走到一樓大廳便在蓮花池旁邊坐了下來,百無聊賴地看著裡面的魚兒遊來遊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忽然有一個人走到她旁邊,喊她:“景澄。”
景澄一怔,抬起頭來,看到了薄亦城。
他不可能是順路經過,看見她就走過來喊她一聲。那會是因為什麽呢?來罵她,還是來警告她?
然而無論哪一種,她承受著就是了。
“薄大哥。”她很快重新揚起笑臉,喊了他一聲,“你坐啊。”
薄亦城沒有坐,他只是看著她,臉上沒什麽表情,眉頭卻是微微擰起來的,“你跟喬慕灃是什麽關系?”
景澄聽了,安靜地笑了起來,“薄大哥覺得我跟他是什麽關系,就是什麽關系咯。”
“你是在作踐自己。”薄亦城毫無情緒地說道。
“作踐?”景澄抬眸看向他,依舊平靜無波,“沒有啊。”
薄亦城臉色沉了沉,很快又道:“你知不知道剛才誰出現在了包間了?”
景澄疑惑揚眉。
“一個叫夏語桐的女人,自稱是喬慕灃的女友。”薄亦城緩緩道,“你不是在作踐自己,那是什麽?”
景澄聽了,忽然伸出手來拍了拍心口,一副死裡逃生的慶幸模樣,“幸好幸好,幸好我剛剛不在包間裡,不然該惹禍了。他要是不開心,對我可沒好處。”
薄亦城看著她,片刻之後才又開口:“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啊。”景澄聳了聳肩,“薄大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難怪有消息說,江氏之所以沒有垮掉,是喬慕灃在背後出力。這就是原因嗎?”薄亦城又問。
景澄抿唇一笑,“薄大哥是在關心我嗎?應該不是吧?你再這麽問下去,我要誤會的,到時候又像從前那樣纏著你,薄大哥可就該更頭疼了。”
說完,她緩緩站起身來,“既然他正牌女友出現了,那我就不上去了,謝謝薄大哥你下來提醒我,沒有讓我太過難堪。我先走了。”
“景澄!”薄亦城低低喊了她一聲,“你……當初那件事情,是我太過衝動,不該對你說出那樣的重話。那時候你才十八歲,其實我知道你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你沒有說錯!”景澄忽然回頭看著他,“我就是壞,表面上是好好的,骨子裡卻壞透了。就算那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早晚我也會乾出同樣的事情。我這樣的人,就該過這樣的日子,是我自找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你應該像從前那樣討厭我,不然,你稍微對我好一點,我就又會蹬鼻子上臉了。”
景澄說完,沒有再作停留,轉身就走出了雲膳樓的大門。
她沒有穿外套,一出門頓覺寒風刺骨,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正準備打個車回家的時候,張康與忽然從裡面追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她的外套與手袋。
“喬先生讓我先送你回去。”張康與低聲說。
景澄接過自己的東西,笑了笑,“不用啦,時間還早,我想自己逛逛。”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這樣見不得光地生活,她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哪裡是這麽輕易就委屈難過的?也太小看她的厚臉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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