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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法外》72.第72章 父子好似仇敵
  作為一個還算成功的騙子,被一個不是騙子的家夥給騙了,這讓楊崢的心情很複雜。心裡大有一種‘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的奇異感覺。但現在不是剖析複雜心境的時候,楊崢咂咂嘴問:“你殺了他?”

  他指的便是藏在三樓某個房間裡已經變成屍體的南勇。楊崢從沒見過這個家夥,也毫不關心他的死活。他隻關心眼前的局面……砸門聲越來越密集,外面至少聚集著十幾個荷槍實彈的保鏢。倘若這些家夥得知雇主已經被殺,天知道會不會發起瘋來將他們兩人打成馬蜂窩。

  “小爺本打算讓他坐在輪椅上安穩過完下半生……可惜的是他看起來並不領情。”南哲似乎有些惆悵,他回想了一下什麽,跟著說:“放心,在那之前他已經給那些匪徒打了電話,不出意外的話十分鍾後南昕就安全了。”

  “你是個瘋子!”楊崢認真的評價說:“你好歹也要確認南昕安全了再動手吧?”

  南哲面露苦澀:“衝動是魔鬼啊……我現在已經後悔了。”

  “那現在怎麽辦?”楊崢意有所指。可以理解為擔心南昕的安全,也可以理解為擔心外面的十幾號保鏢會衝進來,還可以理解為怎麽對付其後來的警察。少年本能的覺著自己陷入了大麻煩當中,如果一個處理不妥當,就會引來新一輪的追殺。

  南哲戲謔的笑了笑,掏出手機拿在手中,說:“小爺的世界你不懂。”說著,他翻弄了半天號碼薄,按下發射鍵,隨即將手機貼在耳邊。

  片刻之後電話接通了,南哲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勁頭,憊懶的說:“是我,你那不爭氣的不孝子。我現在在金石灘112號。一個小時前我跟南昕在狂熱酒吧遭到了襲擊,南昕被劫走;三分鍾前,我擊斃了南勇。現在的情況是,劫匪會在十分鍾後放了南昕,地點是人民廣場。然後外面起碼有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保鏢正在砸門,打算衝進來把我碎屍萬段。”

  電話的那頭足足沉默了三十秒,似乎在消化著南哲話語裡巨大的信息量,然後一個雄渾的男音從聽筒中傳出來:“我馬上解決……一會兒直接回家,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說完這些,南哲的父親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裡傳出的忙音,南哲嗤笑著坐在了樓梯。一手攥著手機,一手掏出三五香煙,先丟給楊崢,再叼在嘴裡點燃。然後他就靜靜的坐在那裡,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噴雲吐霧,好似在等著看好戲。

  一分鍾之後,外面傳來的隱隱的手機鈴聲。又過了三十秒,密集的砸門聲陡然消失無蹤。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透過貼了鐵質柵欄的窗子看過去,那些前一刻還劍拔弩張的保鏢居然就這樣散去了。

  與此同時,南哲的手機響了。他不疾不徐的接起電話,‘嗯嗯’幾聲之後說:“平安就好……好啦,別哭了。我已經替你出了氣……詳細的等回去之後再說……你沒聽錯,老頭子晚上要我回去一趟……得,那一會見,我先把你的代課老師送回去……哈,他活的好好的,一根毫毛都沒傷到。你哥哥的兄弟,沒有廢物。額,除了林克那家夥之外。”

  南哲掛斷了電話,從容的站起身,踱步到大門前,取下那一柄用來鉤壁爐火炭的叉子,隨意丟在地上,隨即雙手拉開了大門。冷風魚貫而入,寒意伴著清新的空氣讓人精神了不少。月光與昏黃的路燈之下,外面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沒有。這給了楊崢一個錯覺,好似方才那些堵在門口砸門的保鏢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南哲轉過頭笑著對楊崢說:“走吧,兄弟,我送你回去……這鬼地方可叫不到計程車。”

  須臾之後,西班牙加斯加斯摩托車拖著發動機誇張的咆哮聲,疾馳在深夜裡的濱海路上。那摩托車沒開出去多遠,楊崢便見到迎面駛過來四輛車組成的車隊。借著皎潔的月光可以依稀分辨出,那四輛車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同一款式的黑色商務車。車隊好似沒看見交錯而過的挎鬥摩托,徑直鑽入了金石灘112號,那個楊崢剛剛離開的莊園。

  坐在挎鬥裡的楊崢沉默著。今夜的事情太過狗血,又是豪門恩怨,又是兄弟相殘,可以預期的是接下來還會有父子反目。那種從前只在TVB肥皂劇裡出現的橋段活生生展現在他的面前。曾經楊崢也是富家子,他以為有錢人的生活不過如此。但現在他才發現,有錢人與豪門之間的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豪門便是有權有勢的特權階層,只要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踐踏一切法律!這一點從保護傘對他的圍捕,以及南哲毫無顧忌的槍殺了自己的堂弟上表露無疑。直到此時他才大略了解了南哲的背景,但這讓他更加的不解。這種優渥的生存條件一直都是他夢寐以求的,南哲這家夥腦子裡到底生了多少蛆蟲才會乾出離家出走這種敗家的事兒?

  此時業已是深夜,清冷的街道上只是偶然開過來一輛汽車,有時候是幾乎在空跑的二十四小時公交車。加斯加斯摩托車750cc大功率發動機咆哮出堪比火車的動靜,讓這輛挎鬥摩托車以超過一百八十公裡的時速疾馳。

  進入市區的時候,南哲詢問了楊崢要去的地方,略略降了速度,幾分鍾後摩托車停在了酒店的門口。下車道別,楊崢沒走幾步,南哲突然從後面說:“現在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楊崢轉過身思索了一下,猶豫著說:“如果一起喝過酒、坐過牢、打過架就是朋友,那就算是吧。”

  他那勉強的態度讓南哲嗤的一聲笑了:“你太刻薄了……好歹也是過命的交情。”說著他朝楊崢揮揮手,發動摩托風一般的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發燒,加上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讓躺在床上的楊崢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兩小時後,大連本地的電視台裡播報了一條新聞,金石灘112號發生爆炸,警方初步認定為瓦斯泄漏……

  楊崢看著電視機裡侃侃而談的警官,以及在他身後無數拖著消防栓滅火的消防員,不無感歎的嘟囔著說:“******……小爺還真是無法理解你的世界。”他現在完全理解了南哲那句聽起來裝逼意味十足的話,豪門這種怪胎一般的龐然大物,絕非是升鬥小民可以想象的。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正進行著一場父子之間的對話。

  已經五十有四的南仲道,看起來跟十年前沒什麽區別。精力充沛,那銳利的目光中隱含著一股子久居上位的威嚴。即便是深夜在家中,他依舊穿著襯衫、馬甲、西褲,頭髮一絲不苟。站在壁爐前,小口的喝著愛爾蘭百利與威士忌調配的飲料。

  在他對面,南哲委身在沙發裡,雙足架在茶幾上,腦袋枕在雙臂上,嘴裡還叼著一根點燃的香煙,整個人的神情憊懶到了極點。

  似乎已經習慣了親生兒子的不禮貌,南仲道朝壁爐裡丟了幾根木頭,看了南哲一眼說:“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今天的事你處理的很果斷。老實說你讓我很驚訝,我以為你會繼續婦人之仁,就像三年前一樣,吊起來狠狠揍南勇一通了事。結果你直接殺了他……”頓了頓,他繼續說:“……看來你在外面這幾年並非一無是處,起碼已經懂了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這句話的真諦。”

  南仲道踱了幾步,手放在沙發另一頭的邊緣撐住身體,微微彎腰說:“從主觀上講,你讓我很頭疼。為了追尋所謂的自由,你去當了大頭兵。我只能選擇去南勇,這足足花了我七年的時間。現在,你把他殺了,這意味著我七年的心血全部白費了。男人,做了錯事,就要承擔責任。”

  “又來了!”南哲沒好氣的說:“老頭子,你不就是想讓我重新回到你的掌中,變提線木偶麽?”

  “南勇死了,你讓我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南哲不屑的說:“選擇很多好不好?你可以立個遺囑,死了之後把財產全都捐贈出去……”

  “捐給誰?那些慈善基金?”南仲道厲聲質問道:“你比我更清楚那些所謂的慈善基金是什麽東西。而且我絕不會把家業白白送給競爭對手。”

  “那就捐贈給政府。”

  好似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南仲道突然大笑起來:“我以為你起碼成長了一些……我錯了,你跟從前一樣還是那麽幼稚。政府?政府只是偶爾不聽話,需要敲打一下的看門狗。在大明帝國,資本就是話事權。把資本捐贈給政府,這等於是將話事權拱手相讓!你是打算讓我的朋友還有對手聯合起來剿滅南家麽?”

  豪門,既積累的無數財富的財團,他們的利益與大明帝國的命運息息相關。在這種共生的關系裡,政府與財團在對抗中合作,然後又在合作中對抗。幾十年前,雄才大略的帝國內閣首輔曾國藩推行關鍵產業國有化進程,任期之內曾國藩遭到了至少三次刺殺。雖然他幸運的躲了過去,但沒等到五年的任期結束,第三個年頭裡便被國會彈劾下台。這幕後的推動者便是遍布大明各地的財團。

  在那場政府與財團對立的戰爭中,絕大多數財團都態度強硬的持反對態度。偶有持支持態度的個人,在那場不見血的戰爭結束之後,命運發生了微妙的轉折。融資、並購、分拆,一連串的手段使下來,曾經的億萬富豪消失在公眾視線之中,只能隱居起來做個混吃等死的富家翁。那頭頂上的天花板,陡然變得高遠與堅固,讓其終其一生也無法再度企及。

  南哲思考了一下,悲哀的發現他又落入了父親的節奏之中。甚至他現在都覺著自己如果不接受南家的事業,那麽將來某一天等待南家的就是分崩離析。又是這樣!他絞盡腦汁企圖找出跳出圈套的辦法,半晌之後他以為自己抓住了問題的所在:“為什麽非得是我?直系的沒有,遠方親戚裡姓南的也不少。”

  “愚蠢。”南仲道平靜的說:“就連幾年前跟你關系融洽的南勇都接二連三的想要殺掉你,你覺著換了另外的人坐在繼承人的位置上,他們會怎麽做?財富權勢迷人眼,即便他們曾經很善良,利欲熏心之下總會變成第二個南勇。”

  “那就讓南昕來!”

  “你打算讓一個女孩子替你承擔本不屬於她的重擔麽?如果是,那說明你就是個懦夫!”

  厲聲的斥責,讓南哲啞口無言。

  南仲道嘲諷的說:“如果我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讓南勇接手南家的事業。培養他,僅僅是為了刺激你……你會怎麽想?”

  南哲盯著父親的眼神,在確定對方沒有說謊之後,陡然憤怒的大聲喊道:“你這個瘋子!”

  “隨便你怎麽說。”南仲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希望這個小小的教訓能讓你印象深刻。你跟南家的處境沒什麽不同。有些事不進則退,明明不想去做,但你還得必須去做。因為如果不去做,你就會失去一切,包括生命。”放下酒杯,南仲道看了看落地鍾顯示的時間,邁步一邊走向樓梯口,一邊側著頭看著南哲說:“不用急著給我答案。按照大明帝國的法律,我距離退休還有六年。我希望在此之前你已經想明白了什麽是責任,什麽是義務。”

  南仲道踩著樓梯上樓了,寬敞的會客室裡隻余下萎頓在沙發裡的南哲。離家出走的世家子難以抉擇,在責任、義務以及對自由的向往中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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