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恨意

  六月底，日炎易主的消息不脛而走，這個消息在其他三國造成了不小的轟動，一代霸主陽頂天，竟然也會有敗北的一天！

  不過據說奪回皇位的是前朝皇太子，奪下皇位卻不登基，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究竟是誰？成了一個迷，人們都在紛紛猜測，其他兩國也借著慶賀的借口帶著大隊人馬進入日炎一探究竟，陽真有些招架不住，不停的飛鴿傳書催著孫小小趕快過去。

  一切都在孫小小的意料之中，想必，軒轅日也已經到了日炎了吧，孫小小很是期待與他的再次會面，那該會是怎樣的精彩場面，不過在那之前，與嚴蕭的恩怨，該有個了斷了。

  嚴蕭終於被接下了山，接他下山的，除了天陽夜落，還有一群皇家士兵。

  嚴蕭震驚，卻無人給他解釋，而現在的他，已無反抗之力。

  正是青天白日，城中，捉拿嚴蕭的告示貼得處處皆是，嚴蕭無力走路，被架在一輛囚車上，不少百姓見到，真以為他就是謀反的囚犯，謾罵聲不斷，使勁往他身上扔著爛菜葉和雞蛋，片刻，整個人狼狽不堪。

  囚車並未直接將嚴蕭拉去大牢，而是輾轉來到了他的王府，應該說是曾經的王府，如今，已經物是人非，‘孫府’兩個金色大字掛在門口，刺痛了嚴蕭的雙眼。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不是該將我押去大牢的嗎？本王的王府怎麽會變成這樣？是誰竟敢換了王府的牌匾？”嚴蕭人還在囚車裡，整個人已變得怒不可揭。

  “是我換了這牌匾，怎麽，王爺不高興了嗎？”一個嬌柔甜美的聲音從門後傳來，轉眼，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倩影出現在了嚴蕭面前。

  “小小！”嚴蕭整個人一下振奮起來，兩眼發光，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孫小小。

  “小小，你不是被關在皇宮麽，怎麽會在這裡？還有，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興奮過後，疑惑爬滿嚴蕭的臉，孫小小是怎麽出宮的？她怎麽會在他的王府？是她叫人將他救下，可為何又派官兵將他捉拿？更為奇怪的是門上的牌匾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嚴蕭，你到現在還認不出我是誰嗎？哈哈，真是可笑，你府上的人一眼就能將我認出，你卻這麽遲鈍，活該你有今天的下場！”一轉眼，孫小小溫柔的眼神變得凶狠，語氣也陰冷得可怕。

  “小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太明白。”嚴蕭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隱隱感覺到了孫小小的殺氣。

  “你不是想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嗎？那好，讓我來慢慢的告訴你，一開始接近你，我就帶著目的，故意進宮，故意讓你和嚴帝都愛上我，故意讓你們為了我相互爭鬥，你的罪名，是我故意栽贓給你的，你在大牢，是我命人將你救下，你體虛無力，也是我下的軟香散，這王府，也是我特意花錢買下的。總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精心安排，怎麽樣，這個驚喜大嗎？”

  “為、為什麽要這麽做？”嚴蕭的聲音已經開始微微顫抖，現在的孫小小，跟之前完全辨若兩人。

  “為什麽？為什麽？哈哈，問得好！蘭花，你告訴嚴蕭，告訴他我到底是誰！”孫小小開始興奮，雙手背在身後，狂笑不止。

  現在的孫小小，讓蘭花不禁有些懼怕，她怯生生的從孫小小身後走出，道：“王爺，她是你曾經的王妃孫青青。”說完，又輕輕退回到孫小小身後。

  孫青青？孫青青！

  猶如晴天霹靂，嚴蕭驚恐的睜大了雙眼。難怪他一直覺得她很熟悉，但他萬萬沒想到，他深深去愛的小小，竟然會是他的王妃孫青青！

  “你……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嚴蕭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不斷的喃喃自語，腦海裡，他想起了對待孫青青的種種，痛苦和悔意充斥著整個大腦。

  “嚴蕭，我要你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你當日怎麽對我，我要你十倍的償還！來人，將嚴蕭給我押到暗牢！”

  幾個士兵得令，將嚴蕭從囚車上解下，架著他來到了昔日他對付犯人的地方——後院假山下的暗牢。

  “小小，現在該如何處置嚴蕭，乾脆將他一刀給殺了豈不是更好？”天陽夜落走到孫小小跟前，輕輕摟住她微微顫抖的肩道。

  “先折磨他一番再交他由刑部處置，反正謀反之罪也要被殺頭，我可不想讓他的血汙了我的手。好了，我有些累了，陪我進去吧。”

  “嗯，進去吧。”

  門外異常的響動驚動了正在書房學習的嚴落息，他似乎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本想出去看看究竟，卻被天陽夜殤攔住，示意他坐下繼續學習。

  氣氛，異常的沉重，讓嚴落息倍感困擾，平日溫言悅色的孫小小，今日卻一臉的嚴肅，不苟言笑，還指定非要讓他到書房學習，而他分明聽到了三弟嚴蕭的聲音，可是天陽夜殤卻不許他出門，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

  ……

  嚴蕭被孫小小帶到孫府的消息當晚就傳到了嚴帝的耳朵。孫小小已利用他手錯殺了王府的人，這次嚴蕭落在她手，會是怎樣的下場？顧不上許多，急匆匆就趕到了孫府。

  孫府已早早的熄了燈火，嚴帝拍門拍得很響。來開門的人門還沒開全，嚴帝狠著勁就闖了進去，命令隨從的侍衛四處搜索。

  孫小小被動靜吵醒，隨意披了件薄沙外衣從臥室走出，潔白的香肩一覽無遺，天陽夜殤一身睡衣站在她身側，一隻手輕摟著她的細腰，讓嚴帝一陣酸澀。

  “你一大晚上到我這兒來是想幹什麽？沒經過我的允許怎麽就隨意搜查我的府邸，你就不怕我要你的小命麽？”

  孫小小披著一頭長發，半眯著眼，冷冷的打量著嚴帝，像隻野性十足的小貓打量著侵犯自己領地的獵物。

  “聽說三弟在你這兒，我只是擔心他的安危，想過來看看。”嚴帝硬著頭皮說完，下令召回了正在搜索的侍衛。

  “哦？你就這麽擔心他？那當日你將王府滿門抄斬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過呢？”孫小小不冷不熱的諷刺讓嚴帝不覺紅了臉。

  “這一切不都是你設計的麽？”嚴帝不服，賭氣的道。

  “我只不過是在你們中間稍微做了點手腳，是你自己不查清楚就信以為真，而且人也是你殺的，你自己不顧手足之情，怎麽現在倒怪起我來了？還有明知道他是冤枉的，你不是也沒給他洗刷冤屈麽？”

  “……”嚴帝無話可說。

  “既然你這麽關心他，不妨我就帶你去見見他。”

  “小小，我陪你一塊去吧。”天陽夜殤擔憂的看著孫小小，他知道，孫小小的傷痛就是從那個暗牢開始。

  “不用，你先去歇息，我和他一塊去就行了。”說完，叫人點上兩盞燈籠，孫小小和嚴帝兩人每人一盞向暗牢走去。

  走進暗牢，嚴帝瞠目結舌，他沒想到，這曾經的王府內竟然會有這麽一個地方，陰暗得讓人窒息。見到嚴帝的表情，孫小小冷哼一聲，隨即打開了那扇小小的木門，嚴蕭面無血色渾身鞭傷的出現在嚴帝眼前。

  “三弟、三弟，你怎麽樣了？”嚴帝扔下燈籠，趕緊跑到嚴蕭跟前將他扶起，對著孫小小道：“你怎麽這麽狠將他傷成這樣？好歹你們曾經也是夫妻一場啊！”

  “夫妻一場？哈哈……可笑，可笑之極！你知不知道，一年以前，就是他將我關在這個地方，對我百般折磨，夫妻？他對我可有半點夫妻的情分？”孫小小氣得大聲的咆哮，將昏迷中的嚴蕭驚醒過來。

  “皇……皇兄，你怎麽……會……會在這裡？”嚴蕭吃力的睜開眼睛，一句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三弟，你別說話，皇兄這就帶你出去，請最好的禦醫給你治療。”

  “誰敢從我這兒將人帶走！”

  “可是三弟他並沒有罪，你不能將他關在這裡動用私刑。”

  “嚴帝，你要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無權對我指手畫腳！”

  “皇兄，你……你先出去吧，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是我對不起小小在先，死在她手裡，我心甘情願。”嚴蕭視線瞟向孫小小，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嚴帝看看嚴蕭，又抬頭看著孫小小，祈求道：“我雖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可是他已被你弄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就不能原諒他麽？”

  “原諒？嚴帝，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弟弟對我做過什麽？好，讓我來告訴你！”孫小小說完，用力朝胸前一抓，一塊似若人皮的東西至胸前被扯下，而露出的本來的胸前，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一道道瘢痕，看得嚴帝和嚴蕭觸目驚心。

  “怎麽會這樣？”嚴帝簡直不敢相信，孫小小胸前怎麽會有這麽多傷痕，這對於任何一個女子都是無法接受的，而她，到底受過什麽樣罪，以至於留下這麽多傷。

  而嚴蕭，則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再多看孫小小一眼，他到底做了什麽，怎麽會傷她如此之深！

  “我對他所做的，不敵他對我做的十分之一，當初，我就是被他關在這不見天日的暗牢裡，任由他對我。日日鞭刑，這胸前的傷，就是拜他所賜。”

  說起曾經的經歷，孫小小已不再哭泣，可是臉上的痛苦，任何人看了都會為之動容，嚴帝忽然想將她擁入懷中，讓她大哭一場，可是他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只能沙啞著嗓子問道：“三弟，這是真的嗎？”

  嚴蕭默默的點了點頭，顫抖著聲音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

  “就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說過，我受的苦，要讓你十倍來償還！”

  “小小～”

  “不要叫我！嚴帝，我恨你們嚴家，你最好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否則我連你也不放過！”

  “皇兄，你……你先回去，我沒事。”

  嚴帝無奈，隻好離開。一個是深愛的女人，另一個又是手足的三弟，他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快速回到宮中寫好讓位書，希望能用這個皇位，去換取嚴蕭的生命，也希望能抵消孫小小哪怕一點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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