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記憶

  孫小小在嚴蕭的手下到來之前就已先點住了守在門口的侍衛，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孫小小便被帶出了皇宮。

  宮外，嚴蕭躲在隱蔽之處，焦急的等待。幾個身影由遠而近，而中間嬌小的身影尤為醒目，看到孫小小，嚴蕭的心狂跳不止，人還沒到跟前就迫不及待的衝了過去。

  “小小！”一把擁住嬌小的人兒，嚴蕭像擁住了全世界，心中的喜悅和興奮無法言喻。

  “王爺，你傷還沒好，怎麽還來接我。”

  “我不放心，而且也想快點見到你。”一想到從現在開始可以與心愛的人兒在一起，嚴蕭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英俊的臉上難得一見的柔情。

  “王爺，我們還是快些回王府去吧，此地不安全。”其中一個精衛見兩人溫存得忘了處境，趕緊提醒道。

  “小小，我們走，先回王府。”嚴蕭放開孫小小，手卻緊緊拉住她的手毫不放松，生怕一放手孫小小便會離他而去似的。

  孫小小眼中閃過一絲得逞，隨著嚴蕭等趁著夜色悄悄的回到了王府。

  事隔近一年，孫小小輾轉又回到了原點，這個她噩夢開始的地方，一踏入王府的門檻，所有的痛苦記憶霎時全部湧上頭頂，孫小小緊咬著牙關，被嚴蕭拉著的手滲出細細的汗水，濕了掌心。

  “小小，你怎麽了？”察覺到孫小小突來的異樣，嚴蕭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可能是有點累了。”孫小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以掩飾內心的痛苦和怒火。

  “我帶你去歇息。”嚴蕭放下心中的石頭，將孫小小帶到了南邊的廂房。

  “王爺有傷在身，也早點休息吧。”

  “嗯，明早我再來看你。”嚴蕭溫柔一笑，在孫小小額頭輕輕印了一口，轉身出了門。

  所有的怒火在嚴蕭關上房門後爆發，孫小小捏緊拳頭，關節哢哢作響，眼中的怒火似能將一切燒成灰燼……

  天明，門被叩響。

  “孫姑娘，王爺派奴婢來伺候姑娘梳洗。”開門，一個丫鬟端著一盆水走進屋放下，看到孫小小，先是一愣，臉上出現一抹興奮，隨即又冷靜下來，恭恭敬敬的給孫小小行禮請安。

  “王爺呢？”丫鬟迅速變化的表情沒能逃過孫小小的眼睛，她知道丫鬟定是看到熟悉的臉，但見她並無惡意，也就裝做沒看見。

  “稟姑娘，王爺一大早被招入宮去了。”

  孫小小沉思片刻，任由丫鬟給自己梳洗完畢後跟著她出門用膳。

  廂房的對面，是一個隔著闌珊的簡陋小屋，大門被銅鎖鎖住，門窗上的油漆掉落，寒酸得與自己住的廂房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房間是誰住呀？怎麽給鎖上了呢？”孫小小故意問道。

  “回姑娘，這是原王妃娘娘的房間，她死後王爺就命人鎖了這裡。”丫鬟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孫小小一眼。

  這，難道是自己，不，應該是孫青青住的房間？孫小小一個激靈，心痛蔓延全身，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衝進去，之前的王妃，過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活啊！

  孫小小最終還是控制住了自己，不露痕跡的跟著丫鬟前行，她發誓，早晚，要將這裡夷為平地！

  走進大廳，一個佝僂的背影正在擺放碗碟，聽見腳步聲，趕緊回頭想退到邊上，但卻看見了與丫鬟同來的孫小小。

  蒼老的臉上，是驚訝，是喜悅，是激動：“王、王妃！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老人家，我不是什麽王妃，你弄錯了吧，我和王妃很像嗎？”對面的人，是當時孫小小被關在暗牢時給她送藥的福伯，她當然記得。

  被孫小小這麽一問，福伯再次仔細打量孫小小，他眼中的王妃膽怯，柔弱，也沒這般美貌與自信。

  “老奴眼花，看錯了，看錯了……”失望寫滿福伯滄桑的臉，是啊，死去的人怎麽可能復活過來呢，再怎麽相似，也不可能是他那善良的王妃。

  看著福伯佝僂離去的背影，孫小小心一陣感動，她沒想到王府裡竟然還有人記得她，記得王妃的存在。

  福伯離開，孫小小便坐上了桌，身旁的丫鬟正想要提醒什麽，一陣腳步聲，五個嬌豔的女子先後走了進來。

  “哪來的死丫頭，竟然敢坐上本妃的坐位，蘭花，說，她是誰？”為首穿紫色衣服的女子見到孫小小，精致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喝問孫小小身旁的丫鬟。

  “二姐，她、她怎麽這麽像孫王妃？”另一個女子趕緊湊近，小聲的在為首的女子耳旁道。

  五人再看孫小小，臉色霎時發白。

  “你、你還沒死？”紫衣女子顫著聲音問道。

  “回五位娘娘，這位是昨夜王爺帶回來的孫小小姑娘。”丫鬟蘭花趕緊回道。

  聽見不是前王妃，五人才松了口氣，氣焰頓時囂張。

  “原來你就是市井上人們傳言‘百花爭豔樓’裡的那隻狐狸精！沒想到王爺竟然把你給帶來了。既然來了王府，就要守王府的規矩，我們五個好歹是王爺的妃子，都還沒上坐，你就先了我們，按照家法，你自己先出去自掌十個嘴巴子。”說話的，依然是穿紫色衣服的女子，顯然，她在五個人當中地位是最高的。

  孫小小含笑看著五人，沒有起身的動靜。看她們如此囂張，想必之前的孫青青受過她們不少苦。

  “好你個狐狸精，竟敢不聽我的話！”見孫小小不把她放在眼裡，紫衣女子張牙舞爪的朝孫小小撲了過來，血紅的指甲向孫小小臉上劃去。孫小小傾斜身子，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並伸出腳，擋在她的腳下。

  被孫小小這麽一絆，紫衣女子重心不穩，重重的撲倒在桌上，濺了一臉的湯汁不說，碗筷也被摔得稀裡嘩啦。

  紫衣女子狼狽不堪，其他四個卻在一旁觀好戲，沒人上前幫忙。

  “快來人呐，把這賤。人給我拖出去！”紫衣女子又羞又惱，對著門口尖叫道。

  門口衝進兩個家丁，其他四個女子不好再裝，假惺惺的也朝孫小小走來。

  “怎麽回事?！”隨著一聲低喝，嚴蕭在隨從的攙扶下走進大廳，見到大廳一片狼藉，不由得皺起眉頭。

  “王爺～”

  “嚴蕭～，她們，她們……”孫小小搶先紫衣女子一步衝到嚴蕭懷裡，眼眶一片朦朧。

  五個人齊愣，她們不敢相信孫小小竟然直呼當朝王爺的名諱！那是她們從沒享受過的待遇。

  嚴蕭的臉色迅速冷如冰塊，殺人的眼光掃向五人，也不問原因，直接吼道：“你們幾個，都給本王滾回去，禁食一天！若再讓本王看到有下次對這位孫姑娘不敬，當心你們的腦袋！”

  五人臉色更是慘白，不敢再說半句話，嚴蕭的脾氣，她們是知道的，辯解，只能徒勞無功，稍一不慎，後果更是難以預料。

  “小小，你有沒有怎麽樣？”面對孫小小，嚴蕭換了個人似的，溫柔得不像話。

  “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

  “我先送你回房，一會再叫人把早點給你端過去。”

  孫小小依在嚴蕭懷裡，回頭對五人得意的一笑，在嚴蕭的攙扶下，走出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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