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一切從歸於好

  陽月～

  月蕭風，就因為孫小小一句話，他便日以繼夜的不停學習著，聖賢詩經、古今史記、天文地理、政事、兵法，甚至於，他還主動要求慕容虎和天陽夜落授他武藝。

  從沒習過武且嬌生慣養的他，常常被弄得渾身青紫，處處傷痕，但卻從沒哼過半句，頗有小男子漢的風范，慕容虎和天陽夜落對他的好感也日益增加，對他的教導自然也是盡心盡力。

  不過，月蕭風的心思，他們都懂，出於私心，他們也勸了他無數次，他還小，不懂得情和愛，可是月蕭風一味的執著，說他小？在這個社會，十五歲已是可以成親的年紀，更何況，皇室裡生長的他，更是比同齡人成熟許多，認定的事，一定會持之以恆，他是那種不會輕言放棄之人，這，反倒讓天陽夜落和慕容虎有些失了算，不過，再擔心也是多余，這件事，孫小小應自有主意。

  而歐陽冥，自孫小小一走，他便在自己的小居內，沒日沒夜的彈奏著《湘妃淚》，一遍又一遍。他想做到心靜如水，可是，他做不到，他想孫小小，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全都是孫小小的影子，特別是當他看到月蕭風腰間的玉佩時，更是會不自覺的想起。

  似乎，除了一首《湘妃淚》，他從未得到任何一件關於孫小小身邊的東西讓他可以想念，所以，當他看到孫小小毫不猶豫將玉佩送予月蕭風時，他的心在痛，痛到流淚，淚，也只能流在心裡，是不是任誰在孫小小的心目中，都比他重要得多？要不然，一曲《湘妃淚》就能讓她知道他的所在，可是，她卻沒有尋他。

  本以為，燒毀山莊，離開幽冥，與孫小小從此便再無瓜葛，可是，歐陽冥此時才發現，他錯了，大錯特錯！這天下，本就是孫小小的，他能逃到何處？處處都有孫小小的影子，讓他無處可逃，越逃，越是想念。

  月蕭風為了習武，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未曾到他這裡學琴，歐陽冥覺得自己又成了個無用之人。

  他知道慕容虎就在宮裡，可是他們之間，似乎變得陌生許多，他不知該如何面對如今風生水起的兄弟，所以就連踏出小居的房門都舉步維艱。

  慕容虎和天陽夜落是在月蕭風的口中得知歐陽冥的存在，聽說他為了所愛之人悶悶不樂。待兩人趕往小居時，歐陽冥正在收拾包袱。

  他又再一次想逃離！

  “二弟！”

  “歐陽兄！”

  當喊聲在背後響起時，歐陽冥整理包袱的手噶然停住，半響才鼓足勇氣轉過身，極不自然的笑道：“你們來了～”

  “二弟，你在宮裡怎麽也不來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慕容虎上前一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某人還想逃跑麽？唉，枉費了小小還那麽擔心某人！”天陽夜落看到了床上的包袱，故意陰著口氣道，說實話，他有些瞧不起歐陽冥，有事沒事總會逃避。

  歐陽冥一臉的尷尬，不自覺的低下頭。

  “二弟，你這是要幹什麽？你要去哪裡？”被天陽夜落一提醒，慕容虎也看到了床上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包袱。

  “我……”

  “小小要知道你在這裡，她一定會很高興，你留下吧，我這就派人送信給小小。”

  “不用——”小小她會高興麽？歐陽冥心裡沒有準。

  “也許他根本就沒在意過小小，心裡想的是別人，他要走就讓他走吧。”天陽夜落繼續添油加醋。

  也許，歐陽冥愛的是他的妹妹天陽媚兒。

  “不是，我對小小是真心的！”歐陽冥趕緊開口解釋，他對孫小小的感情，容不得別人懷疑半分。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逃避？要讓小小痛苦？你心裡已經裝了天陽媚兒，又何必寄情於孫小小？”

  “你、你怎麽知道媚兒的？”話從天陽夜落口中一出，讓歐陽冥吃驚不小。

  “她是我妹妹～”

  “你妹妹？”難怪，她姓天陽，他也姓天陽，這點，倒讓歐陽冥忽略了，可是，天陽媚兒一直未曾告訴過他，她還有哥哥。歐陽冥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了解天陽媚兒。

  “可惜，你愛錯了人，媚兒她，愛的並不是你。”

  “你這話什麽意思？”

  歐陽冥果真是可憐，被天陽媚兒玩弄了卻還被蒙在鼓裡，依然癡心不改，天陽媚突然開始同情起他來。

  “其實，媚兒她從未愛過你，她唯一真正愛過的，只有日炎前朝的皇帝陽頂天，所以，你千不該、萬不該給媚兒立那塊墓碑。”他想說，就因為那塊墓碑，才讓孫小小如此難過，可是卻沒說出口。其實，自孫小小去尋歐陽冥回來，便一直沉默不語，天陽夜落覺得有異，私下也去看了看，沒想到果真看到了歐陽冥為天陽媚兒立的墳墓和刻上的碑文。他覺得歐陽冥果真是傻，本也想若能再見到他，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才是，可如今見了，反而有些同情起他來。

  “這怎麽可能？你說笑的吧？”歐陽冥覺得天陽夜落肯定是在騙他，想想昔日他和她的感情，怎麽可能是騙人的呢？

  “你不信也無妨，不過媚兒是年初才去世的，她的墳墓就在日炎，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親自去看看。”

  天陽媚兒不是早就死了麽？怎麽說是年初才去世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媚兒不是已經去世好久了麽？”歐陽冥變得激動起來，也管不了許多，上前一把抓住天陽夜落的領口道。

  “放手！”天陽夜落也火了，他憑什麽要給他解釋！

  慕容虎見狀，趕緊將兩人拉開，對著歐陽冥道：“二弟，你先不要激動，”轉頭又對天陽夜落道：“夜落，希望你能體諒他現在的心情，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吧。”

  天陽夜落看了看慕容虎，又看了看歐陽冥，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將自己知道的事說了出來：從天陽媚兒利用歐陽冥得到古琴，從她故意利用歐陽冥接近軒轅日到假死，還有她與嚴蕭的關系，她和孫小小之間的種種恩怨然後再到她輾轉到日炎，成為陽頂天的妃子，再到她的動情，她的死亡，還有，她的孩子，孫小小收養的那個孩子。

  歐陽冥從激動到痛苦，而後靜靜的聽著，像在聽一個不關己的人的事，聽到最後，竟然會心的笑了。

  天陽夜落和慕容虎愕然，以為歐陽冥受的打擊太大，以至於行為舉止失常。可是再仔細一看，歐陽冥的眼神卻很清澈。

  “二弟，你沒事吧？”慕容虎還是有些擔心，試探著問道。

  “我沒事，我只是為媚兒感到高興，她終於找到自己心愛的人並能和他在九泉之下也能長相廝守，我為她感到高興而已。”

  “你不恨她麽？”天陽夜落吃驚於歐陽冥的寬宏大量。

  “媚兒已經死了，恨又有什麽用，我一直以為是她是因我而死的，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很愧疚，現在知道了真相，心情也好多了。”歐陽冥說完，長長噓了口氣，終於了了心中的一個死結。

  原來，對天陽媚兒的念念不忘，並不是真的有多愛她，只是出於一種愧疚，一種責任，至此一切真相大白，歐陽冥才終於發現自己真實的心聲，他愛的人，是孫小小啊！心裡滿滿的都是孫小小，怎還容下別人！

  “小小她、她知道墓碑的事麽？”一想到孫小小，歐陽冥又開始急了。

  “她不僅知道，也看到了。”天陽夜落無奈的聳聳肩，道：“當日你一離開，小小便馬不停蹄的四處尋找，你知不知道小小她多擔心你，找不著你，她急得都快哭了，結果卻看到了你為媚兒刻的墓碑，你說她該有多傷心！”

  “喂，你要去哪裡！”

  見歐陽冥抓起包袱就往門口衝，天陽夜落和慕容虎一愣，緊接著大聲問道。

  “我要去找小小！”歐陽冥的回答，已在門口之外。他要去找孫小小，向她解釋，他不願再錯過了，畢竟，那是他今生唯一的愛。

  “他——”天陽夜落正想去追，慕容虎把他攔住了。

  “讓他去吧～”

  幽冥———

  孫小小正和嚴蕭培養著感情。

  如今，她是重點的保護對象，嚴蕭與她幾乎寸步不離。軒轅日和天陽夜殤為了孫小小的登基大典，忙得不亦樂呼，雖然，他們也很想陪在孫小小身邊。

  嚴蕭真的對她很好，端茶送水、捏腿捶背成了他每日要做的事，甚至於，他會想要親自給孫小小做菜煲湯，可想而知，堂堂一個皇室中長大的王爺，哪乾過這種活，結果差點燒了禦膳房不說，還弄得滿手是泡，但是，他甘之如飴。

  孫小小感動，感動得一塌糊塗，她是幸福的，有人疼的感覺，真的很好，其實她身邊的男子，個個優秀，個個對她都是一片癡心，她該滿足了，可是，她總是會時不時想起歐陽冥，他現在怎麽樣了呢？

  說曹操，曹操到，歐陽冥的突然出現，讓孫小小始料不及。

  歐陽冥是躲過侍衛的眼睛偷溜進宮的，其實，天陽夜殤早就收到了天陽夜落的飛鴿傳書，知道了歐陽冥的到來，因而故意放松了戒備。

  歐陽冥出現在孫小小面前時，孫小小被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可是，歐陽冥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咫尺，那雙桃花眼，正滿懷深情的看著她，稍有些凌亂的頭髮貼在他消瘦的臉頰上，讓孫小小有想去幫他撥開的衝動。

  “小小～”

  歐陽冥再也無法忍受相思之苦，一個箭步上前，將孫小小緊緊摟在了懷裡，貪婪的吸食著孫小小的體香，那是他日夜思念的香味，夢裡也會聞到的味道，他快瘋了，他控制不了自己，什麽矜持什麽後果他統統不再顧及，他隻想她，隻想要她！

  是歐陽冥沒錯，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懷抱，卻讓她怦然心動。她以為，她對歐陽冥，只是朋友，對他，只是感恩，可是，她還是錯了，她明明就是喜歡歐陽冥的，也許，從他那一次吻她的時候開始，對他就已經有了感覺，只是她自己後知後覺罷了。

  孫小小一霎那的失神，然後將雙手環過歐陽冥的腰間，摟住他結實的腰，將自己與他貼得更緊一些。

  再沒有任何一句話語，兩人就這樣無聲的彼此緊緊摟著抱著，他們不想責怪誰對誰錯，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了，這，足夠了！

  翌日，孫小小將歐陽冥介紹給嚴蕭認識，軒轅日也在場，高傲如他，卻在歐陽冥面前低下頭，說了對不起，並且，派人去尋被他遣送各地的春花夏河秋月冬梅。原來，春夏秋冬並沒有被軒轅日殺掉，知道這事，歐陽冥終於放心心中的芥蒂，試圖接受軒轅日誠摯的道歉。男人之間，本就不像女人般斤斤計較，沒幾日，兩人曾經的兄弟情誼也逐漸被拾起。他們都愛孫小小，為了孫小小，他們當然要和平共處才好。

  而期間，歐陽冥悄悄去了城郊外的南山上，毀了那座墳墓和墓碑。所有的一切如一場雨，雨過天晴，他和孫小小之間，從此再沒有天陽媚兒，生活，從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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