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信任與淚

  軒轅日果然帶孫小小去了大牢。

  守著大門的衛兵見到軒轅日，趕緊打開了鐵門。站在門口向裡望去，昏暗的牢房在這炎熱的天氣裡透出陣陣寒意，孫小小頓覺得渾身發冷，臉變得慘白，呼吸也隨之困難起來，只能下意識的用手緊捂住胸口，揮之不去的陰影再度浮現在腦海，那暗無天日的牢房，細長的皮鞭，猙獰的刑具……

  軒轅日轉過頭，正要告訴慕容虎就在裡面，看到的卻是她那張慘白的臉和異於平常的舉動，不由得泛起憐惜，她到底在怕什麽？遂用手輕輕的摟著那嬌小的肩，卻感覺到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不由得柔聲道：“別怕，我陪你進去。”

  肩上傳來的溫度，像是一黑夜中的一盞明燈，讓孫小小鎮靜了許多，閉上眼睛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慢慢的平靜下來，然後抬頭對軒轅日微微一笑，道：“謝謝！”

  是她在對自己說謝謝麽？軒轅日心中一陣蕩漾，剛才那個笑容，那麽真切，那麽純，沒有半點嬌揉造作，恍如山谷中未曾有人染指的百合花，清塵脫俗，讓人百看不厭。

  盯著孫小小看了半響，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軒轅日忙道：“進去吧。”

  “嗯。”

  兩人走進大牢，軒轅日感覺到孫小小那嬌小的身軀緊緊的依靠在自己身邊，雙手牢牢的抓住自己摟在她肩上的手臂，那麽的緊，像是怕自己棄她而去，又像是對自己的絕對信任，一種甜蜜湧上心頭，竟然暗暗的開心起來。

  轉過一個彎，孫小小停住了，躺在鐵欄後面的那個，不是自己日夜想念的人麽。孫小小頓覺得鼻子一酸，眼眶迅速濕潤起來，掙脫軒轅日的手，向鐵欄處跑去。此時的軒轅日，看著空落的懷抱，仿如心空了一般。

  借著昏暗的燈光，孫小小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胡子好像又長了好多，顯得那麽的憔悴。

  “虎～”一聲低低的呼喚，喚出無盡的思念。

  朦朧中，慕容虎似乎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是自己聽錯了麽？起身揉揉眼睛，看到鐵欄外站著的，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

  “小小，真的是你！”慕容虎迅速跑上前，隔著鐵欄緊緊握住小小纖細的手，激動的道。

  “虎~~~我好想你！”說完這句話，孫小小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別哭，看見你哭我的心好疼。”慕容虎說完，用手輕輕擦拭去孫小小臉上的淚水，任由又滴落下來的淚珠落在自己的手心，熱熱的，暖暖的。

  “虎，你現在怎麽樣？有沒受傷？”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聽慕容虎這麽一說，孫小小才仔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其實這牢房很整潔，裡面還鋪了一張床，旁邊的桌上有些慕容虎沒吃完的剩菜，竟還有魚有肉；再看慕容虎身上，衣服也很整潔，只是頭髮有些凌亂。

  慕容虎畢竟是幽冥國的大將軍，看來軒轅日並沒有太過虧待他。看到這些，孫小小稍微放下了心中的石頭。伸手捋了一下慕容虎散下來的頭髮，然後撫上那張剛毅的臉，閉上眼睛，指尖從上而下輕輕劃過他的額頭，他的眉間，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原來，自己已經深深的把這張臉刻在了腦海裡，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他的額頭有多寬，眉毛有多粗，鼻子有多挺，嘴唇有多豐厚

  “虎，就算以後天變地變，我們相互變了容貌，變了聲音，你也要記得我這個動作，這是我隻對你一個人做的動作，你要永遠記住，好嗎？”

  “嗯，我會一輩子記住！”慕容虎哽咽道。

  兩雙手，又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沒有言語，只是深情的對視……

  一旁被忽視的軒轅日，正用嫉恨的目光看著這對正在溫存的有情人。當孫小小掙脫他的懷抱奔向慕容虎的時候，他忽然有一種自己珍貴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感覺，這對於身為帝王的他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當再看到孫小小對慕容虎深情似水的眼神和溫柔的動作，心中更是冷至冰點，他縱有后宮佳麗無數，可是那些女子不是貪戀他的外貌就是貪戀他的錢和勢，在她們的眼裡，從來都看不到像孫小小這般從心而發的真摯感情，與她們歡好之後，永遠都是無盡的空虛。他忽然有種想把她變為真正孫妃的念頭。

  “孫妃，既然看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隨朕回去了？”軒轅日忽然一改臉上的陰沉，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和悅的道。

  孫妃？聽到這兩個字，慕容虎頓覺得五雷轟頂，緊握住孫小小的手緩緩放開。

  真該死，這個死人妖，這個時候這麽叫簡直是存心的。看著表情突變的慕容虎，孫小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虎，你相信我，這一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孫妃，時間不早了，你答應朕的事情還沒做呢。”軒轅日繼續添油加醋。

  “虎，以後我會向你解釋的，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有軒轅日在，孫小小知道越解釋會越亂，乾脆不說還好一點。

  離開牢門，慕容虎還依舊呆呆的站在原位，一言不發。看到慕容虎的樣子，孫小小頓覺一股悲涼襲遍全身，所謂的信任，卻也經不起這麽一點點挑撥麽？淚，又再度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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