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清醒

  “小小，你、你說話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見孫小小開口說話，歐陽冥又是興奮又是緊張，生怕是自己一時的錯覺。

  孫小小瞥眼看到歐陽冥手中握著的梳子，一陣暖流湧上心頭，頓覺鼻子一酸，卻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哽咽道：“嗯，我沒事，謝謝你，歐陽冥。”

  “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沒事了！”說完，一把將孫小小緊緊摟住，興奮得像個小孩。

  聽到歐陽冥興奮的聲音，春、夏、秋、冬趕緊從外屋跑進來，見孫小小的眼神已不同往日，知道她已經清醒過來，也極為高興，尤其是春花丫頭，竟然嚶嚶的抽泣起來。

  孫小小有些尷尬的推開歐陽冥，走過去輕輕拉住春花丫頭的手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只要孫姑娘你沒事就好。”四個人齊齊的道，語氣中，都是滿滿的關切，讓孫小小感動不已。

  回首前塵往事，孫小小覺得像做了一場夢，不是她無法清醒，而是不願意清醒，不願意清醒過來面對這殘酷的現實，面對軒轅日的利用，面對慕容虎的狠心絕情，本以為死了倒好，一了百了，也不用再在這異世受這麽多苦，沒想到連死都這麽不容易。當睜開眼睛的一刹那，看到歐陽冥的臉，竟心生過一絲怨恨，為什麽要救她？為什麽等一切都發生了才把她救出來？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以此來麻木自己。只不過想要磨滅發生過的事，卻談何容易，逃避？能逃避到幾時？當那些不堪的記憶在腦子裡像過電影一般再次被放映一遍之後，對愛情的心開始枯萎，既然心已死，又有何不敢面對的呢！

  “小小，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麽多苦。”歐陽冥眼圈有些發紅，卻仍然癡癡的看著孫小小。

  “我餓了，有吃的嗎？”孫小小避開歐陽冥的目光，故意拉著春花丫頭的手祈憐的說道，不過，她的肚子還真是餓了。

  “有，我馬上去給你拿！”還未等春花丫頭反應過來，歐陽冥已先一步從孫小小身邊閃過，推開門走了出去，一陣淡淡的清香從他身上傳來，被吹來的一陣寒風稀釋在了空氣之中。

  “主子對孫姑娘你可真好，這段時間主子可是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直在擔心你呢。”

  “是啊是啊，主子不僅每天陪你說話聊天，還親自幫你梳頭呢！”

  “主子說你頭髮長，怕我們弄疼了你，所以還特意向花兒學了好久。”

  見歐陽冥離開，夏河丫頭和冬梅丫頭圍著孫小小開始嘰嘰喳喳的為歐陽冥說起好話來，獨有秋月丫頭低著頭默不做聲。孫小小只是聽著、微笑著，卻並不答話，而剛才還抽泣不止的春花丫頭見狀，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眼淚還沒擦乾就忙過來給孫小小解圍：“好了，孫姑娘才剛好，你們就少說點吧。”說完，將孫小小扶到椅子上坐下。

  此時歐陽冥也端了滿滿一碗粥進來，四個丫頭也不再說話，知趣的退出了房間，讓獨自面對歐陽冥的孫小小有些不太自在。

  “小小，把這粥喝了吧，來，我喂你。”歐陽冥說完，舀了一杓粥遞到孫小小嘴邊。

  “你放到桌上，我自己來。”孫小小有意將身子往後一仰，避開了歐陽冥遞過來的粥。

  “哦，好。”歐陽冥微紅了臉，將碗放在桌上，有些失落。他忘了孫小小已經清醒過來，不再需要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自從救回孫小小，一直是他親自每天給孫小小喂食，似是有些習慣了。不過，看到孫小小人沒事，也甚為開心。

  孫小小端起粥才喝了幾口，卻感應到歐陽冥灼熱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於是有些尷尬的用手摸了摸臉問道：“我臉上有東西麽？”

  “不是，”歐陽冥動情的道：“謝謝你能好起來。”深情的目光像浩瀚的大海，欲將孫小小的心淹沒。

  “其實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對我這麽好，你是我到這個地方以來認識的最好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孫小小這番話讓歐陽冥有些傷心，也有些失神，只是喃喃的道：“朋友？我們只是朋友麽？”

  “你說什麽？”孫小小有點聽得不太清楚。

  “沒什麽，快點把粥喝了吧，然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彈琴給我聽，好久沒聽到你的琴聲了。”歐陽冥說完，強擠出一個笑容，起身拉了拉皺著的衣服，走了出去。

  看著轉身離去的歐陽冥的背影，竟有些淒涼的味道，那修長的身形似乎瘦了些。對於歐陽冥的心思，孫小小怎麽會不明白呢，只是她從清醒的那一刻開始，便發誓不會再相信愛情，與慕容虎及軒轅日之間，已讓她身心俱疲，現在的她，已無法顧及歐陽冥的感受。也許，做朋友會更好一點，就算有一天會分離，也不會如此痛苦。

  ……

  至那天之後，孫小小就常常見不到歐陽冥的人影，只是偶爾過來打個招呼，不過吃的穿的倒是一樣不缺的給送過來，那把琴，也叫秋月丫頭送了過來，她送琴來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只不過孫小小卻沒注意到這些。

  沒想到這把琴又到了自己手上，再次輕撫上去，琴音依舊悅人，只可惜已物似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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