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人覺得,那只是一個謠言,過去了,也就沒事了。可是,誰能預料到,只是一門親事的小事情,竟然最後聯名到了皇上那邊,說雲翎萱侮辱了皇族,不配為皇家媳婦,甚至有禦史直接跪在了金鑾殿上,弄的事情越發的大了。
要說這樣的結果之下,還沒有人推波助瀾的話,雲家人自然是不相信的。
看著帶著聖旨來的公公,翎萱嘴角抿著冷漠的笑,還沒出聲呢,就聽到雲濤道:“萱兒,哥哥陪著你一起進宮!”
“好!”除了這個,她想不出更好的選擇了。
到了宮門口,翎萱下馬車的時候,看到了同樣被請進宮的上官老夫人跟焦氏,面色一冷,還沒開口呢,就看到巍巍顫顫的上官老夫人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眼裡盡是無奈的憐惜。
“萱兒,外祖母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副無奈又被逼的樣子,看的翎萱忍不住笑了。
這麽諷刺的一幕,想來,也是逗人發笑的。
“老夫人藏的可真深啊!”翎萱嘲諷了一句,連外祖母也不叫了,因為她不配。
“萱兒,”焦氏一見,故作痛心的說:“就算老夫人不是你的親外祖母,可至少這些年對你還是照顧有加的,你怎麽可以如此的放肆呢?”這個雲翎萱竟然是四方城的人,她還以為能用孝道壓製住她呢,結果功虧一簣。
“放肆?”翎萱挑眉,毫不客氣的問道:“上官夫人,見到本郡主不請安反倒來指責,是誰給你的權利呢?”老夫人又怎麽樣,就算是皇后的母親見到皇后,不照樣要請安行禮?一個老妖婆,嘚瑟什麽呢?
她的話一出口,焦氏跟上官老夫人都變了臉色,她們忘記了雲翎萱這個身份,始終想著倚老賣老的給雲翎萱再添一個不孝不尊長輩的罪名。
“萱兒,進宮吧!”雲濤連看都懶得看上官家的兩個女人,喊了翎萱就跟著進宮,完全的漠視了她們的存在。
“娘,不要急,有雲翎萱哭的時候,”見老夫人氣的要罵人,焦氏立刻攔住她勸著,想著嵐兒這一次可是算計的好好的,絕對不會出差錯的,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老夫人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么蛾子。
“走吧!”上官老夫人心裡有氣,對雲翎萱更是充滿恨意,所以這一次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扳倒雲翎萱,最好是毀了她跟炎世子的親事,再被上官家嫌棄,看她這輩子還有什麽臉面可活下去。
翎萱要是知道上官老夫人心裡的怨恨,很想問她一句:到底為什麽那麽憎惡她呢?按說不是上官家對不起她娘親嗎?若不是上官老爺子帶了娘親回去,又怎麽會跟上官家牽扯上那麽複雜的關系?
她就不信了,那個老頭子會不知道娘親的身份,大概是故意的。要不然,為何最後還會送自己親生的女兒進來,就是為了謀算雲家,結果最後功虧一簣,因為翎嫣的姨娘難產死了,以至於老頭子連說出自己女兒身份的機會都沒有,最後只能憋著忍下了這個秘密。
上官家的人肯定知道這個秘密的,否則當初上官老婆子怎麽會讓娘親去史家當妾的。
對不起娘親的,該死上官家族才是,說不定沒有上官老爺子擅自把娘親帶走,說不定四方城的人早就找到娘親並帶她回四方城去了。
可惜,娘親已經去世,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答案了。
眾人進了金鑾殿,磕頭請安之後,站在殿中沒有誰敢先開口。
“皇上,萱郡主跟上官家的人都來了,此事既然被眾位大臣提出來,就當殿解釋清楚為好,免得有些人無事生非,故意想毀掉皇族名聲!”萬俟晟炎的聲音是冷漠中帶著一絲絲的殺氣,那強勢的樣子,是眾人都沒有見過的。
在所有人的心裡,萬俟晟炎是那種不與人交惡,甚至有點紈絝的,根本不會露出這種強勢的氣息的人。
“炎世子,眾位大臣這麽提出來,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上當,被人給欺騙了!”有一位自以為是的大臣站了出來勸說著,方才,就屬他鬧的最厲害,最後差點就要用觸柱而亡來表示自己對皇族的忠心了。
翎萱知道人家不屑的目光是衝著自己來的,嘴角劃開了一抹冷笑,不知道上官煙嵐這一次花費了多少的手段,竟然能讓人這麽齊心協力的對準自己,連一絲活下去的機會都不給她這個弱女子。
“不知道李大人說的雲家要欺騙本世子什麽呢?”萬俟晟炎的眼裡閃過陰冷,出聲嘲弄道。
“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自然是惦記著皇族的尊貴榮華!”李大人很是理所當然的回道。
“雲家富可敵國,說句不好聽的話,以後本世子與萱郡主成親了,雍親王府還得靠她才能繼續奢華下去呢,這要靠,也是本世子靠著雲家才是……,”萬俟晟炎真的被那個頑固的家夥氣的想殺人了。
“炎,”翎萱微微一笑,搖搖頭示意他什麽都不要說了,多說也沒意義,不是嗎?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皇上見雲翎萱那麽鎮定,很是好奇這一次,她是怎麽脫身的。“寧丞相,這件事,你就當殿弄清楚,讓眾人好明白,到底是有人在造謠,還是萱郡主為了攀附貴族而悔婚!”
“微臣遵旨!”寧丞相看著站立在殿中不動搖半分的雲翎萱,真心覺得她站著不動也是個麻煩來源處。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三天兩頭的鬧事,這一次,有心人乾脆用謠言壓死她,手段更是惡毒。
“上官老夫人,雲四夫人可有為萱郡主與上官家定下婚事?”為了顯示自己的不偏不倚,寧丞相先問了上官老夫人。
“回丞相大人,當初媛兒剛生了萱兒不久,見我那孫兒可愛,就做主讓兩表兄妹定親,並言明親上加親更添和氣……,”上官老夫人顯得有些無奈的說出了往事,然後用歉疚的眼神看著一邊傲然而立的翎萱說:“只是,媛兒去的早,萱兒還年幼,讓她以為這親事是老身胡謅的。之前老身開口告訴她,可她百般不願,大約也是老身那孫兒不爭氣,老身也就不勉強了,只希望萱兒能嫁的好,”
這話說的多麽的漂亮,既表示上官家跟雲家是有婚約的,又表示為了雲翎萱的幸福,寧可漠視那婚約,做的那是隱忍委屈,讓人忍不住的心生佩服了。
“上官老夫人,你說萱兒跟上官永安有婚約,可有證據?”雲濤見她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就冷睨著她問道。
母親對上官家的人特別的厭惡,怎麽可能會為萱兒定那樣的親事。上官家的人屢次用孝道來壓母親,母親那桀驁的性子能容忍的了,已經算是顧及輿論了,還會害萱兒嗎?
“濤兒啊,你可回來了,”上官老夫人對上雲濤冷漠的雙眸,眼含淚光的喊著,完全忽略了雲濤的問題。
看著上官老夫人在那邊捅了別人一刀之後還想賣個好名聲,翎萱不得不說上官煙嵐是盡得她的真傳,甚至更高了。
“老夫人,若是有證據,請拿出來吧!”寧丞相看著倚老賣老的上官老夫人,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
眼眶的淚水隱忍的很好,隱約閃爍,表示著她對雲家兄妹的疼愛跟不舍,恰恰的也反應了雲家兄妹對她的冷漠態度,讓很多人開始不滿的議論著,指責雲家兄妹的不尊不孝。
要進宮的時候,翎萱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很多,這樣的言語指責,讓她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上官老夫人伸手在袖子裡摸索了半天,終於巍巍顫顫的拿出了一個信封,眼含糾結的說:“若是可以,就當這門婚事不存在罷!”
“老夫人,你看看雲家兩兄妹的樣子,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你何必為了他們忍氣吞聲呢?”一向以禮義廉恥壓人的李大人看到了雲家兄妹對老夫人的態度,早就想說了,這會兒隱忍不住,還是上前勸說道。
“唉,”最終,上官老夫人歎息一聲,裝作無奈的樣子,把婚書遞給了寧丞相。
寧丞相看到了上官老夫人遞過來的婚約書,眼裡閃過一絲詫異,不知道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上官老夫人可知道,若是假的話,那就是欺君之罪,會牽連到族人的。
“老夫人,”翎萱終於開口了,她嘲弄的看著一副顧念親情的老太婆,很是客氣的提醒說:“此婚約書若是假的,那就是欺君之罪,但願上官家能承擔的起!”
上官老夫人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但唯有她自己知道心裡到底有多忐忑,可別人根本沒有察覺到,因為她穿的衣服寬大,沒有那麽明顯。
“萱兒,婚書怎麽可能是假的呢?你就算是不屑你表哥,也不要作賤老夫人啊!?就算你娘不是上官家的,可至少也擔了幾十年上官小姐的身份,至少老夫人對你們也不薄啊!?”焦氏見老夫人踉蹌著身子,就上前趕緊的攙扶著,一副痛心疾首呵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