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和她睡一起，但是只要閉上眼睛，呼吸到的，都是她所呼吸的空氣。這是她真實的生活，她和她母親快樂的童年。

  溫馨、質樸，而且快樂。這個地方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家，她愛這裡。

  吃過了早飯，他看見葉知秋還在裡面忙活著，有些心疼，也有些欣慰。

  葉知秋動作倒是很快。她從小就幫著母親處理家務，做這些事情自然是得心應手。擦擦手，她走過來坐在他身邊：“亦書。”

  秦亦書笑，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的肩頭。

  葉知秋開了電視，兩個人靠在一起看些沒營養的電視劇。不知不覺快到中午，葉知秋說：“我去做飯。”

  “我來幫你。”秦亦書笑著站起來，他也樂呵呵的系上圍裙。

  不知道怎麽的，看到他衝進廚房的時候，葉知秋眼裡忽然閃現出凌慕楓在西山別墅幫她打下手的場景。

  不過秦亦書明顯比凌大少爺能乾多了，至少他不會乾出砸碗的事。秦亦書笑笑說：“在美國的時候，我都是自己做飯，所以‘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葉知秋笑，畢竟秦亦書常年在國外生活，會自理也很正常。她忽然想起什麽，笑問：“亦書，你在我之前，是不是有很多熱情洋溢的女朋友？金發碧眼的？”

  秦亦書一嚇，連忙說：“秋兒，我……嗯，我是有過女朋友，不過我早就和她們分手了！”

  “你擔心什麽？”葉知秋笑，“你快三十歲了，有女朋友很正常啊！如果沒有那才不正常呢！”

  秦亦書松了口氣，胳膊圈住她的腰：“秋兒，我現在隻喜歡你，隻想和你在一起。”

  葉知秋一笑：“我也是。”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柔情蜜意的靠在一起。忽然，“呲呲”的油聲傳來，一股糊味猛然間竄起。葉知秋連忙去看，一盤小菜快要糊了。

  關火，加水，好歹挽救了趨勢。葉知秋呼了口氣，不過再也不敢再繼續這麽膩歪著了，一心一意的做飯做菜。

  不多久做好了飯菜，秦亦書幫忙端到桌子上，嗅了一口：“好香！一定很好吃！”

  葉知秋笑：“還沒吃呢，你怎麽知道？快去洗手！”

  “遵命！”秦亦書迅速的洗手完畢，盛好飯，坐下來大快朵頤。一面吃還一面稱讚：“真好吃！秋兒的手藝真好！”

  “哪有？是你餓了。”葉知秋也笑，看他吃得香甜，自己也很開心。三菜一湯，有葷有素，都是些家常菜，本來還擔心秦亦書吃不慣這裡的口味，看來擔心是多余的。

  “秋兒，我是你第一個，吃你做的飯的人嗎？”秦亦書笑著問。

  葉知秋心裡“咯噔”一下。說到做飯，上一回，她還給凌慕楓做過飯。

  凌慕楓，又是凌慕楓！該死的凌慕楓！

  看到葉知秋臉色微微的改變，秦亦書卻沒意識到她是在想凌慕楓的事，只是笑笑說：“我忘了，你做飯肯定是跟你媽學的，你一定有做給她吃過。”

  葉知秋“哦”了一下，尷尬的笑。秦亦書不疑有他，端起碗來打掃著。

  一碗飯之後，秦亦書又興衝衝的去盛了第二碗。一番風卷殘雲，兩人吃得都是心滿意足。雖然是三菜一湯，但是南方流行用小碗盛飯菜，兩人的量剛剛好。

  收拾完餐具，秦亦書提出要和葉知秋去外面散步。冬季了，這裡雖然是南國，也有些寒冷。灰蒙蒙的天空，濕冷濕冷的。昨天天氣還不錯，但是今天似乎變天了。

  “冷麽？”秦亦書看到她不斷的呵著自己的手，連忙把她的手拉過來，用自己的大手包著，搓了兩下。

  “你的手，真暖和。”葉知秋笑。她一到冬天，的確是有手足冰涼的毛病。過去還曾經有過凍瘡，一到冬天就腫脹疼痛，難過不已。幸好後來去了上城，待在暖氣房裡，才將凍瘡的毛病去掉。

  “那是，我是男人嘛。”秦亦書湊上去給兩人緊緊合上的雙手呵氣。靠近了她的臉龐，看到她的嘴唇，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

  感覺到秦亦書的靠近，葉知秋有些甜蜜，也有些緊張。她現在已經和凌慕楓離婚了，心裡也沒有太多的顧忌。可這裡是大街上！大街上親吻，在上城可能不算什麽，但在x城這樣的小城裡，還是比較少見的！

  “亦書，別……”葉知秋想要推開他，秦亦書卻不讓，他松開包著葉知秋的手掌的手，挽著她的腰，拉近了她：“秋兒，我想吻你。”

  “在這裡，不行的。”葉知秋很為難，她感覺到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已經有些人好奇的看著他們。

  “有什麽關系？”秦亦書越發靠近她的臉。看到她微顫的睫毛，溫和的呼吸，他已經開始心猿意馬了。

  “我是老師，這裡是大街上，影響……影響不好。”葉知秋咬著牙說。

  “那好，我們換一個地方，嗯，去江邊好不好？”秦亦書真是迫不及待了。一個大男人，守著自己的女朋友大半年，卻只能看不能碰，憋也要憋出內傷來了。

  “……”葉知秋低著頭，立即轉身走了。秦亦書也笑，跟上她，牽著她的手一直走。

  x城雖不是省會，也算是h省經濟繁華的城市。整座城市的繁榮，都是依托x江而興盛的。葉知秋的家，離江不遠，也在鬧市區的周邊，走走路便到了。

  長長的沿江大道，因為是在淮河以南，所以江水也不會結冰，還是流水潺潺的樣子。只是現在是枯水期，所以水線下降了不少。潮濕的低窪地帶，還有不少綠褐色的苔蘚。

  江風來襲，帶著冷意和水汽，頗有些寒涼。這個季節，這裡果然沒有什麽人走動。偶爾經過的是一輛輛飛馳而過的轎車，除此之外，就是安靜。

  安靜。

  安靜到，只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

  下了河堤，在沙灘上漫步，柔軟的沙子帶著濕粘的質感。葉知秋看著一江逝水，輕聲說：“小時候，媽媽常帶我到這裡散步。那個時候家裡還比較困難，沒有錢買空調。夏季，這裡游泳的、乘涼的、散步的人可多了。”

  秦亦書不答。雖然葉知秋在上城生活的時間比較長，但是這裡更像是她的故鄉。這裡有她童年最美好的回憶，那些在她母親身邊生活的日子，成為她永遠不能忘懷的珍藏。

  “我還記得這裡附近有一條街道，是清朝時候的古建築群。灰牆下，鋪著的都是長著青苔的青石板。下雨的時候，水就從屋簷上滴落，滴答滴答的。那裡還有一家小吃店，做的東西可正宗了。”

  “你想吃，我們一起去？”秦亦書拉著她的手笑。

  葉知秋搖搖頭：“人家可是營業半天，一過中午就打烊的。”

  “霍，”秦亦書怎怎舌，“想不到還挺走俏的。”

  “那是。”葉知秋也笑，“我們還要在這裡待著麽？很冷的。”

  “那我們上去。”秦亦書拉著她的手上了台階，走到堤壩上，不遠處有一個望江亭，他說：“想不想休息一下？”

  葉知秋點點頭，兩人朝亭子那邊走去。地板的瓷磚鋪的不平整，葉知秋踢到了瓷磚一角，一歪。

  秦亦書眼明手快，連忙一抄手撈起了她，兩個人貼得緊緊的。

  溫香滿玉抱滿懷，秦亦書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葉知秋頭一轉，目光落向亭子。那裡面，有一對情侶，也在擁吻。

  “別……別看了，他們，和我們一樣。”秦亦書笑，剛一靠近，葉知秋卻推開了他，臉色有些嚴肅的走向那座涼亭。

  “秋兒？”秦亦書覺得事情有異，也跟著她走過去。

  亭內，一對男女緊緊的抱在一起。感覺到似乎後面有人，女生低低的說：“喂，有人。”

  男生笑笑道：“怕什麽？”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畢竟有些心虛，男生女生回頭，恰好撞上葉知秋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然後兩人就像坐到了彈簧了一樣，忽然間蹦了起來。

  “張希爾、徐佳菲，你們兩個？”葉知秋的眼神在他們兩個身上來回轉了一圈，立馬知道這兩個家夥在幹什麽了。人跡罕至，兩人親親秘密的抱在一起——這不是顯然在早戀麽？

  “蘇，蘇老師，你怎麽來了？”兩人冷汗頓時下來。本來是自鳴得意的找到這麽一個絕佳的約會地點，沒想到出師不利，居然被老師給撞到了。

  葉知秋也有些不知所措。這是她第一次面對學生早戀問題。在她讀書的時候，未嘗沒有小男生給她遞過小紙條，情人節送過巧克力。但是因為羞澀也好正統也罷，她都是一一不予回應。而到了上城一中，面對不是學習天才就是家世顯赫的子弟，剛剛喪母的她對這些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

  而老師們，在葉知秋讀書的當年，對於早戀還是一種絕對禁止的感覺，能拆一對是一對。但是現在，似乎是野火燎原之勢，根本就壓製不住。出了學生早戀的事，只要不是鬧到懷孕的份上，老師們也只會勸說兩句，通知家長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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