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秦亦書真的跑到了潭城去,想要看看依弦和孩子。
按著地址找到了秋家,卻發現大門緊閉,沒有一個人在。
再次問鄰居,鄰居倒是說,之前他們有回來過,但是卻不知道之後他們一家去了哪裡。
而且,鄰居提供的一個消息,讓秦亦書,非常驚訝。
他們說——當時秋家人回來的時候,行色匆匆。
那個孩子,像是在生病。
聽到這個消息,秦亦書急的要命。
他立即打電話給爸爸,秦國中雖然對秋家很薄涼,但是聽聞孩子生病了,也有點緊張。
盡管知道再次打擾劉局不太好,可是為了小孫子,他還是打了電話。
查詢的結果,讓他驚訝非凡:
秋依弦居然,回上城了!
得知這個消息,秦亦書立即馬不停蹄的回來。
一下地,就朝著秋家在上城的房子,衝了過去!
到了樓下,秦亦書上了電梯,忽然才想到,自己什麽東西都沒有給兒子買。
小衣服小褲子,吃的,用的,玩具。
還有送給秋依弦的東西,還有給秋爸爸和秋媽媽的禮品。
心急如焚的他管不了那麽多,一下電梯,就徑直的往裡衝過去!
找到了秋家的住址,他按下了門鈴!
“叮咚,叮咚。”
門鈴,清脆的響起,他覺得整個人的腿在發軟,腦袋像是在發燒!
“誰啊?”
一個夢縈魂牽的聲音,在門板裡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秦亦書激動的整個人都快瘋了!
他甚至不知道,手應該往哪裡放!
是秋依弦,真的是秋依弦!
心愛的秋依弦,就在裡面!
門口的腳步聲接近,他頓時覺得心臟跳動的好快!
“噗通,噗通。”
好像是在擂鼓,又好像是在奏樂,他整個耳朵都快懵了。
“嗚哇…………”
這個時候,門裡傳來孩子響亮的哭聲。
秦亦書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那是他的孩子嗎?
他頓時激動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三十五歲,才和秋依弦有了這個寶貝孩子,他好喜歡,真的好喜歡!
“噢噢噢噢,乖。”腳步聲回去,像是哄著孩子。
他又是心急,又是喜悅,好想破門而入,去看看寶寶!
“是誰?”
門裡,秋依弦的腳步聲一頓,站在門口,聲音顯得很謹慎,她又問了一遍。
秦亦書興奮的要命,但是,又害怕秋依弦討厭他,半天才答:“依弦,是我,秦亦書。”
門裡哄著孩子的聲音,頓時一停。
兩個人,隔著一扇門,卻寂靜無聲!
好久好久,在孩子一聲又一聲的“嗚嗚”聲裡,秋依弦才反應過來。她不斷的安撫著孩子的小身體,聲音卻很平淡:“你走吧。”
秦亦書知道,自己過去做的太過分了。但是那個時候,他真的被打擊壞了,眼睛看不見,面容又毀了,而且還在服刑,他真的不想拖累秋依弦。
“讓我進來好不好,進來,我就看一眼。”
秦亦書在門口懇求著,“依弦,我好想你。”
她淡漠的在門裡,只顧著抱著孩子,孩子六個月了,見到東西就扯,一直扯著她的衣服和頭髮,嘴裡說著誰也聽不懂的“依依呀呀”的聲音。
秦亦書聽不見裡面的回應,又加了一句:“求求你!不管怎麽說,這個孩子也是我的骨肉!求你讓我進來,至少,看看孩子一眼吧?”
他懇求了半天,門裡卻沒有任何動靜,秦亦書頓時慌亂了。
完了完了,依弦不打算原諒自己!
他應該怎麽辦?應該怎麽去挽回?
正在著急的時候,只聽見門鎖一陣輕響。
在他的驚異之下,那扇厚厚的防盜門,在他的面前,打開!
看到秋依弦的一瞬間,他的眼裡,一下子迷蒙著水霧。
跟一年前,他記憶裡的她相比,她沒有一點的變化。
穿著居家服,笈著拖鞋。唯一的區別,是她的一頭長發,被現在隻到披肩的長度。
也許是因為她生產的時候把頭髮剪了,到現在即使留長,僅僅半年,也最多隻到這個程度。
她的臉孔,依然很肅靜,看著他的時候,那清冷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的驚訝:“你的眼睛,你的臉?”
“是,我治好了。”秦亦書說著的時候,眼底也全都是喜悅。“不僅僅是這樣,我現在,已經不是犯人了。我正式出獄,已經沒有罪責在身。”
他很激動的說:“依弦,我終於有資格,來照顧你!”
秋依弦眼底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她低下頭去,隨即,便把目光,投在了一邊搖籃裡的兒子身上。
秦亦書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小小的搖籃裡,一個可愛的寶寶,正趴在搖籃的邊緣,瞪著大眼睛,流著口水,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那樣子,好可愛。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個孩子,他的心臟,似乎一下子被填滿了。
他一下子走過去,看著搖籃裡小小的小人兒。
那孩子也流著口水,一大一小,幾乎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瞪著一模一樣的兩雙琉璃眼,看著對方。
幾乎不用問,只看著這張幾乎是翻版小秦亦書的臉孔,就知道,這一定是他的兒子!
看著看著,秦亦書伸出手去,摸摸孩子小小的臉蛋!
好滑,好nen,好可愛。
再也忍不住,將小家夥一把抱起,緊緊的摟在懷裡!
好小啊,小家夥的整個手手,居然只有他的兩個指節的長度。臉蛋胖乎乎的,腿肉肉的,手臂也肉肉的,像是蓮藕娃娃。
他還穿著可愛的小衣服,小褲子,穿著小鞋。頭髮因為怕熱,前不久被秋依弦剃光了,現在隻長出了一點點,看上去呆頭呆腦,像是小和尚。
他身體軟軟的,又很暖,像是沒有骨頭一樣。
被秦亦書抱著,小家夥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應。
他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起頭看著秦亦書,一道晶瑩的口水,又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秋依弦看到,輕輕給他擦去了口水。孩子六個月了,正在長牙,不僅很喜歡流口水,而且還喜歡吃自己肉呼呼的爪子。
怎麽有這麽神奇的事情?
十個月,自己的一顆小蝌蚪,就變成了這麽像自己的小小人兒。
孩子也長得可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完全像他。可是這秀氣的臉型,溫軟的嘴唇,長長的睫毛,又像極了母親。
也許是因為秦亦書是第一次來,就算血濃於水,有種骨子裡的親近感,可是,因為他是初次到,所以寶寶有點認生,只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像是有點發懵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寶寶那天然呆的傻樣兒,也讓人覺得,好可愛啊。
秋依弦看著兒子和他對視的模樣,又看到他抱起兒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走到秦亦書身邊,把兒子接過,兒子畢竟還是她帶的,看到媽媽伸出手臂,立即就把胖乎乎的小爪子遞過去,嘴裡還“依依呀呀”的叫喚著。
秦亦書看著她把兒子帶走,眼神有點留戀,也有點懷念。秋依弦卻轉過頭去,只顧著哄兒子,也不理他。
因為懷孕期間她大病了數次,還得了產前抑鬱症,以至於生孩子,她竟然一點都沒有胖。孩子生下來,她太瘦了,根本沒有奶。每次看到寶寶餓的直哭,她發狠的吃了不少滋補品,又吃了很多發奶的食物,勉勉強強才能讓寶寶嘗到一點“鮮”。
也正因為這樣,很多女人煩惱的,有了寶寶以後的減肥問題,她根本不用顧忌。現在的她,比起一年前,稍稍的豐滿一點,是一種相當理想的狀態。
此刻,她抱著寶寶,背對著他。從側後的角度,能看到她妙曼的身姿。寶寶卻恰好趴在她的肩頭,瞪大著眼睛看著秦亦書。看著看著,他的眸子就柔了。
“他叫什麽名字?”秦亦書越看越愛,真想把孩子摟在懷裡,好好的疼惜!
“秋皓宸。”秋依弦的聲音,異常的清冷。
很顯然,她想告訴他的是——孩子姓“秋”!
秦亦書果然聽懂了,他身體微微晃了晃,看著秋依弦始終不肯轉過正臉,他也心痛難當。
很顯然,秋依弦不想原諒他,對他,非常冷淡!
“依弦,”他想了想,還是開口了,“我現在身體恢復了,眼睛也好了。而且,我現在也不再服刑了。所以………”
他說著,看著她的背影:“所以,讓我來照顧你吧,照顧你,還有孩子。”
秋依弦頭都不回,一句話都不說。
而小寶寶,則還是探出頭來,好奇不已的看著身後的男人。
他把肉呼呼的小爪子放在自己的嘴巴裡,啃得不亦樂乎。一滴晶瑩的口水,從他的嘴邊滴下來,這才讓秋依弦感覺到了,輕輕的轉頭,給他擦去了嘴角的口水。
之後,再把兒子抱回來,將他的圍嘴戴正,再將他的小爪子從嘴裡拔出來。
小家夥這個時候,卻依依呀呀的反抗著,秋依弦抱著孩子,走到一邊,將一個奶嘴塞到他嘴裡。
有了奶嘴,寶寶倒是不再抗議,還笑嘻嘻的拍著肉呼呼的手,好像,對秦亦書非常歡迎的樣子。
在等待中,秦亦書真的很著急,尤其是看到可愛的兒子,他就越發覺得自己的父愛:“依弦,讓我來照顧你,照顧孩子吧!我現在有能力了,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
他說了以後,等了半天,秋依弦還是沒有反應。他又叫了一句:“依弦,依弦!”
這一次,秋依弦終於回頭。
然後,她的眼神,帶著一絲的——冰冷。
“你不是要看兒子嗎?”她說著,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現在已經看過了?那麽,你可以走了吧?”
“依弦,別這樣。”秦亦書立即抓著她的手。
沁涼的肌、膚,一如記憶裡一樣的光滑柔軟,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奶香。
他的指尖,觸碰到她的臉頰的時候,他渾身一顫,幾乎有種說不清的感覺襲上心頭。
很想她,想了她一年,不,四年。
在她四年前,飛離了加拿大的時候,他就對他過去的所作所為,後悔了。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為自己過去的行為而後悔。可是,去年,他真的沒有能力照顧她,照顧孩子。
直到如今,他才有能力給她和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庭。他真的很想承擔起一個做丈夫的,做父親的責任。
“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當時真的不能照顧你,我當時…………”
“沒有什麽當時。”秋依弦搖搖頭,因為這一次,她是真的寒心了,也是真的為了孩子而傷心。
她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的痛苦,不會忘記她當時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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