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月季鴻、月翔宇和鳳不驚被皇帝問罪,並下獄,定為今日午時三刻處斬。
今日凌晨傳來最新消息,月傾城昨夜身亡。
……
今日午時三刻處斬!!!!
昨夜身亡!!!!
看到這兩行字,血月有一種全身被冰凍的感覺。
月傾城昨夜身亡?!
而她的父兄今日午時午時三刻被問斬?!
那日看到月傾城倒下時的感覺又來了……
他的心有一種鈍鈍的疼,好像在被什麽挖鑿一樣。
只是,今日比那時更加的疼。
一個猜想不斷地從他腦海裡冒出來。
萬一……
萬一他就是那個失蹤的月家長子呢?!
那麽,今日的一切,他要如何面對。
這一切可都是他造成的……
被人帶進鬼殿之前的唯一的記憶就是渾渾噩噩地生活在乞丐堆裡……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記憶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
可是,如果他的家人如果還活在世上……
而且,他們就是……
血月覺得自己不能思考下去了,再思考下去他一定會瘋掉的。
血月騰地起身,在臉上貼了一張面具,大步走了出去。
現在,血月的臉完全是一張陌生的臉,蠟黃的膚色、略微浮腫的眼皮、塌陷的鼻梁、稍顯厚的嘴唇……
他的面具叫做千面,有上千種樣子,每次貼上都是一種不同的面貌,隨機變幻……
但是,這種面具的也是有使用次數限制的,達到它的使用次數,就會失效。
……
將近午時,菜市口。
現在,這裡人群洶湧,都在群情激奮地討論著等會兒要處斬月季鴻父子和鳳不驚的事。
“太可憐了,女兒昨晚剛去,等會兒,他們就要沒命了。”
“還有那個俊美的紅衣公子,他也要被殺了了。”
很多少女一臉的哀傷。
“以前,我覺得上官茗月是仙女一樣的女人,可是,我現在發覺,那個女人竟然比蠍子還毒。”
“各位鄉親父老們,我們不能就這麽讓好人就這麽白白地死去,我們要抗議,不然,以後這世上還有天理嗎?!”
“對,我們要抗議!抗議!”
於是,群情越發激憤。
這次,上官茗月的支持者們全都安靜地隱藏在人群中,不敢出聲。
本來,上官家還派了人出來,想要散發一點對自己有利的言論,糾正一下輿論的走向,結果,現在也躲在人群裡不敢發聲了。
誰讓月家看起來更慘呢。
誰讓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月家是受害者呢。
血月藏在人群中,眸光劇烈閃爍。
他在想,等會兒,他出手還是不出手。
思考的最終的結果是……
出手!
如果出手,他可能會後悔。
但是,如果不出手,他一定會後悔的。
遠處,在某個茶樓中。
一個靠窗的包廂中,月季仁一家、上官彥夫妻、歐陽燁一家和金玉言一家正站在窗口,看著這邊的方向,等待著行刑。
上官家之所以隻來了夫妻二人,是因為三個孩子都重傷在床~上躺著呢。
……
很快地,在眾人的議論紛紛中。
月季鴻、月翔宇和鳳不驚被押來了,而他們身後,鳳不驚的上百個元尊屬下也被綁著,浩浩蕩蕩跟在後面。
至於他的其他屬下,還關在監獄裡,等到這裡的行刑一結束,他們就會被直接在獄中處死。
刑部尚書嚴斌騎馬帶著眾衙役押著人而來。
為了萬無一失,龍世天還派了霍英帶著上百個禦林軍而來。
“嚴大人,我們請求刀下留人!”
“月家父子和那位公子是冤枉的!”
突然,有人開始大喊。
於是,所有人跟著大喊。
一時間有關“冤枉”和“刀下留人”的喊聲不斷。
嚴斌蹙了蹙眉,在這澎湃的喊聲中有點頭皮發麻。
其實,他不偏向於月家,也不偏向於上官家,但是,他完全是皇帝的人。
皇帝讓他殺月家父子,他也沒辦法,千萬個人反對都沒用。
到達刑場。
嚴斌一聲令下,衙役率先將月家父子和鳳不驚三人推上了刑台。
嚴斌大馬金刀坐在長桌後。
“現在什麽時辰了?”嚴斌詢問一旁的衙役。
“大人,還有一刻鍾,就是午時三刻了。”衙役恭敬答道。
“嗯。”嚴斌點頭,“倒轉沙漏,等時間一到,立刻行刑。”
“是。”那衙役應了一聲,依言倒轉沙漏。
“大人,求刀下留人啊!”
“大人,月家父子是冤枉的啊!”
圍觀人群中,喊聲還在繼續,一浪更比一浪高。
嚴斌一直板著臉,一聲不吭地坐在原地,假裝沒聽到。
沙漏裡的沙子一點點的滑下,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人群一陣騷動。
“月傾城的母親來了……月傾城是母親來了……”
眾人低低驚呼。
眾人順著人群騷動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風若曦帶著一乾侍衛和丫頭大步走來,蕭紅陪在她身邊。
眾人漸漸安靜下來,目光隨著風若曦一行人移動。
風若曦的到來,讓嚴斌以及一乾衙役和禦林軍一陣緊張。
他們可都清楚,月家的人都不簡單。
“站住,不能再往前走了。”
突然,衙役長矛一叉,擋住了風若曦一行人。
風若曦也沒堅持,而是看向月季鴻,含著淚喊道:“夫君。”
月季鴻看向風若曦,同樣眼眶發紅:“對不起,若曦,我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兒子。”
“沒關系,我知道,你盡力了。”風若曦含著淚道。
二人如此平靜的對話,比嚎啕大哭,大喊大叫,更催人淚下……
所有人心裡酸酸的,胸腔堵得慌,同樣眼眶含淚……
“傾城她沒事吧?”月季鴻大聲問道。
“她沒事。”風若曦眼中含淚,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溫聲道。
“那就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月季鴻微笑著點頭。
如此的對話,讓圍觀人群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太……
太令人心酸了。
女兒明明已經不在了,為了安慰丈夫,月夫人還要微笑著謊稱沒事。
她心裡得多苦啊。
所有人的眼眶頓時濕了。
“月家父子不能殺!”突然,人群中響起一聲含著濃濃鼻音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