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木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了些什麽,困意瞬間全沒。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盯著哭的全身顫抖的宋相思看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的邁著平穩的步伐走到了宋相思的身邊。
宋父的躺姿很規矩,雙手交疊在腹上,表情很安詳,看起來更像是睡著了,緊閉的唇角,隱約的還能看出一絲笑的弧度,像是做了什麽很美好的夢。
許嘉木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宋父的手,觸覺冰涼,他的指尖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然後才轉過頭望向了宋相思,看到她哭的傷心欲絕,他的心也跟著泛起了刀割一樣的疼痛,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手按上了她的肩膀,說了一句很蒼白無力的安慰話:“思思,你別太難過。”
宋相思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許嘉木的話一般,仍舊自顧自的流著眼淚。
其實她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且她也知道,父親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她沒想到父親竟然走的這麽突然,這讓宋相思真的有點難以接受。
她還想著過幾天帶著父親回了北京,把小紅豆抱過去給他看看,告訴他,他有個親孫女,她還想著,父親見了小紅豆,肯定心情會很好,也會多活一段日子,明明在幾個小時之前,父親還拉著她的手,跟她講了很多過去的事情,他的精神看起來很好,說話也不像是之前那麽遲緩,可是,怎麽就死了呢?
宋相思越想,哭的越凶。
許嘉木緩緩地蹲下身,伸出手,將宋相思摟入了懷中,沒一會兒,他胸前的衣襟,便被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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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相思這幾天有些無法從宋父走的打擊中走出來,她的大腦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每天幾乎都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宋父的遺照前。
所以,宋父的葬禮,基本上是許嘉木一手操辦的。
在下葬的那一天,宋父生前的朋友,都過來了。
宋相思顯得有些魂不守舍,所有的招待工作,也都是許嘉木安排的。
宋父葬在了宋母的墳墓旁,棺材入土的時候,天邊下起大雨,宋相思跪在泥土裡,哭的肝腸寸斷,許嘉木撐著傘,跪在她身邊。
傘幾乎都撐在了宋相思的身上,許嘉木淋得如同落湯雞。
下午三點鍾,所有來送殯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家裡隻留了許嘉木和宋相思兩個人。
這三天,宋相思幾乎沒怎麽吃東西,人眼看著就瘦了一圈,許嘉木去廚房裡熬了一碗白粥,端去了臥室裡。
宋相思躺在床-上,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一下,許嘉木將瓷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將她硬生生的從床-上抱起,端著粥剛準備喂宋相思,卻被她突然間揮手推開,滾燙的粥灑了出來,落了許嘉木一手,燙得他手指瞬間通紅。
宋相思神情頓了一下,最後還是一聲不吭的轉過了頭。
許嘉木脾氣好得很,沒有絲毫的不悅,只是彎下身,收拾了一地的狼藉,走出了臥室。
過了沒一會兒,又端了一碗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