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浮起哀傷，淚水滑落，“奴婢家兄弟只有一個，姐妹太多，五年前，爹娘便把奴婢賣給了方府。二少爺有所不知，蓉兒進方府為仆，簽的是終身死契，奴婢也算機伶，甚得方小姐喜愛，小姐憐憫，才把奴婢的賣身契約改為了五年活契。如今五年契約剛到期，奴婢返家，爹娘依舊認為我是個賠錢貨，兄長欠了二十兩銀子的債，直接拉了我去抵債，若非二少爺相助，奴婢此刻已然進了火坑了……”

  蕭熤山聽罷，見她哀傷的美麗面容，美人垂淚，格外惹人憐惜，也就信了她幾分。

  “二少爺，您知道不？您家的兄弟三個，關系如此和諧，奴婢羨慕得緊，哪像奴婢家……”她自嘲地彎起了唇，“您說的對，一兩銀子對奴婢來說，確實很多，是三四個月的薪餉，可奴婢回了家，錢也會被爹娘、兄嫂逼著拿出來了。與其都給了他們，花個一兩，能與二少爺您結識，又能如何呢？”她從袖袋中掏出一塊繡帕，輕拭著面頰上的淚水。

  蕭熤山的心動容了。

  一邊覺得三弟說的有道理，一邊又信任李蓉兒沒什麽心機。

  接下來她的話，卻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

  “二少爺，奴婢仰慕您不假。”她跪著流淚，“奴婢這個時候跟著您回來，蕭家正好有那麽多田地，想必很多人會說一些風言風語，認為您與奴婢之間關系不正常，認為奴婢是貪了您的田地。奴婢知道您心系少夫人，雖對您有仰慕，亦絕不敢有非份之想。奴婢只是一個下人而已，是過習慣了苦日子的，真的不在乎您是不是有田地，有片瓦遮頭，三餐餓不著，足矣！”

  蕭熤山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可人面容。

  想到媳婦的冷臉，瞬間覺得她比媳婦知書達禮、善良太多。

  而且，她也比媳婦漂亮很多。

  他何曾被這麽好的女子表白癡戀過？扶起她，冷沉的聲音也溫和了，“蓉兒，你這是何苦？”

  她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若是二少爺您還不相信奴婢的真心，三少爺不是說要分家嗎？大不了，二少爺您把田地都還給蘇輕月，奴婢願跟您過苦日子。”

  他震憾了，“蓉兒，你此話當真？”

  “嗯。”她淚水潺潺地點頭。

  他徹底動容了，三弟說她有心機，他現在是深覺是三弟誤會了她，猛地一把將她擁進懷裡，低首就吻上她的唇，“蓉兒……”

  她回應著他的吻，盡量讓自己的反應生澀。

  他擁著她幾個邁步，就往炕上倒去，她連忙推拒，“二少爺，不要……”

  他沉下面色，“你不是說，願意跟我？”

  “二少爺，您心裡的人是少夫人。”她苦澀地說，“奴婢不想跟少夫人搶您，奴婢也不想做壞女人。”

  “你不是壞女人。”他說，“我碰到的女子，沒人比你更好……”話音一落，腦海中想到媳婦在他因被毒蛇咬了，癱在了炕上，每天連馬桶都要媳婦倒的時候，想到那一陣子，媳婦馬不停蹄地忙著掙錢，忙著家事……又不那麽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