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自己前幾天摘的柳枝條還沒用完,這把新鮮的顯然是二哥今早摘的。
三哥與四哥下不了炕呢。
她拿起一根筷子長度大小的柳枝條準備刷牙,回過身剛想舀水,二哥已經用木瓢舀了水遞過來,她猶豫了下才接,“二哥,不用這樣的。”
心想著,他又不是她老公,真不用這麽體貼。
“應該的。”他聲音沉冷感性。
“不應該的。”她立即糾正。哪有二伯子這麽幫弟媳打水的,給人看到,會被說死。
熤山隻當她是害羞。
她咬稀了柳枝條的一頭,沾了罐子裡的藥泥牙膏,拿著水瓢走到院子裡的籬笆邊俯身潔牙。
蕭熤山跟過來,“月兒,我跟你去鎮上吧……”
她搖了搖頭。
潔完牙之後,她從袖袋裡掏出二兩銀子放到廚房的桌上,“二哥,你手裡拿點錢,家裡有需要時用度。”
“還是你拿著吧。”
“沒事兒,你拿著一樣的。咱家沒地,菜是時常要買的。”
蕭熤山也就收著了,“月兒,這是咱家所有的錢了吧,你拿一部份,去鎮上總得用點。”
“我還有三百文,夠了的。”之前的開銷都是賣炒蕨菜與蕨菜配方掙的錢。她其實另外還有李貴那兒訛詐來的八兩私房錢沒上報。
蕭熤山塞回給她一兩銀子,“月兒,家裡留一兩銀子就成了,還有一兩,你去買一面銅鏡。”
蘇輕月頓時一臉感動地望著他,“二哥……”
他粗獷的峻龐微微窘迫,“我瞅著你總是對著水缸照鏡子,女人不能沒鏡子,你去買一面吧。”
“嗯。”難得二哥一個粗人那麽細心,她也就不推辭了。
“先前你醃曬的魚還有曬乾的菌子,家裡吃不了那麽多,要不要拿點去鎮上賣?”他問道。
她想了想,“過段時間吧。天冷了魚難打到的時候,菌子也吃不到的時候,咱再拿去賣,價錢能好些。”
“也好。”蕭熤山點頭。
“那我去鎮上了。”蘇輕月說罷,路過主臥的窗外時,看到裡頭的蕭清河與蕭羽川,又道,“四哥、三哥,我去鎮上了,你們有沒有什麽要買的?我給你們帶回來。”
蕭清河搖頭。
羽川想到媳婦昨晚說要去偷人,哪怕知道她開玩笑,心裡也不舒服,“媳婦,你是去閑晃吧?把相公我也背去,反正你空得很。”就盯牢你,看你怎麽偷人。
她無能為力地表示,“你太重了。背不動。”躺在炕上的人,天天吃那麽多飯,頓頓四五碗的,一碗沒見少吃,飯桶來著,背他可比挑一百多斤的擔子重多了。
“下雨那天不是背得動嘛。”
“我不樂意背,還不行麽。”
他咧出一口爛亮的白牙,立即說,“不用背,扶就行了。”
“三哥要是爬得動,那你自個爬著去吧。”她淡淡說道,“先聲明啊,我可不是走路去,我是坐牛車去的。你一個仔兒都沒有,可以慢慢爬到鎮上去,爬個十天半個月的,搓掉一身肉,也差不多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