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沒見過這麽大這麽長的睡炕。
炕上墊著墊絮,一床絮沒那麽長,看得出是兩床特意訂做的墊絮拚起來的。連床單也是兩張拚湊的。
被辱也是很大的兩床。
房間很大,炕前靠牆的一面還橫排擺著兩個陳舊的大櫃子。櫃子上的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裡頭舊得泛黑的木頭。
估計這兩個大櫃子也用了二十年有了吧?
炕邊還有一張沒有靠背的凳子。
她又想起昨天救了自己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身材很魁梧,顯然不是眼前的這位。
看他這麽憤怒地瞪著自己,蘇輕月還以為她殺了他全家呢。
瞧眼前這人這表情,估計是恩人的家人。看他的模樣,比恩人要年輕個幾歲,估計是恩人的弟弟?他幹嘛這麽生氣?
蘇輕月想了想,她也沒惹他。一瞧這房間,就知道這家很窮。可能是恩人救她,花了醫藥費,他弟弟生氣了?
她知道窮人賺點錢不容易,尤其是落後的古代,應該更不易。
這樣一想,她覺得對方要是心痛錢,也無可厚非。
蕭羽川本來是想揍這賊婆娘一頓,讓她知道,蕭家的錢不是這麽好偷的!
她偷了八兩銀子那麽多,被抓回來了,二哥不找她算帳,可過不了他這一關!她不是應該害怕?難道她仗著二哥包庇,還反天了不成?
她要是跪地求饒,他或許還會考慮不打她。
看她平靜地打量著房間的眼神,好像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樣,就好像錢不是她偷的。
哼,再裝也沒用。
蕭羽川快步走過來,拳頭握得死緊,見她一張醜臉,目光卻淡逸如水的寧靜,雙瞳像是子夜星辰般燦亮,愣是下不了手,於是轉身出了屋子。
蘇輕月怔了一下,看出那人想打她,銳利的眸子微眯,還好他沒下手,不然,哪怕他是恩人的弟弟,她也照樣揍得他娘都認不出他!
突然覺得這房間裡好臭,瞥見炕上的墊單被子、還有床角扔著的幾件衣服,都髒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洗了。
這家男人真不講衛生,真是又髒又臭!
那臭味又臭又餿的,簡直讓人難以忍愛,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哈啾”。
她皺了皺鼻子,看在恩人救了她,又提供吃的的份上,準備幫人收拾一下衣服。才抓起炕上的一件衣服,拿到鼻端聞了聞,是有股汗臭,可不餿啊。
四下嗅了嗅,終於讓她發現,臭的不是人家的房間,是從她自己身上發出來的。
自己臭還冤枉別人的房間臭來著……
她石化了一下。
想到昨晚恩人又是喂她吃藥、又喂飯的,那張臉像刀鑿一樣棱角分明的刻板剛毅,卻很耐心,似乎一點也沒嫌她臭。她現在想想都不好意思,肯定把人熏著了。
趕緊把髒衣服又扔回炕上,她怕給人搞餿了。
蕭羽川站在外頭,看著她的舉動,不明白她拿二哥的衣服做什麽,舊衣服,又不值錢。總不會是想幫二哥洗衣服吧?她會那麽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