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總是一遍接著一遍的響，天才剛剛亮了一點。

  言如生被手機鈴聲吵醒。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會不會是栩栩有事？

  腦海裡首先閃過的是不好的猜測，他伸手趕緊把手機拿起來，接聽放到耳邊，“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言總，佳音她鬧的厲害，說好的今天出發去M國，可她情緒又波動起來，哭著說不去了。”

  是劉書記。

  聞言，言如生蹙了蹙眉，“你讓她接電話。”

  “她正鬧騰著呢。”

  劉書記的話音未落，那邊忽然傳來方佳音的哭喊聲，“不要，我不要去見人，不要讓人看到我的臉。”

  “不要。”

  言如生沒再說話，把電話給掛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後發動車子。

  ……

  “我哪也不要去，媽，我想回家，帶我回家。”

  言如生剛一到方佳音那個病房門前的回廊，就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走過去，站在門口。

  屋裡，方佳音的父母，劉書記夫婦，還有大夫、護士，幾乎將病房站滿了。

  “言總。”

  劉書記眼尖，第一個發現了言如生。

  言如生走進屋，方佳音的父母帶著恨意的目光掃向他。

  可他們也都只是敢恨不敢言，咬著牙，忍氣吞聲。

  言如生無視了他們，看著床上的方佳音，一邊往那邊走，一邊對旁人說：“你們出去吧，讓我單獨和她談談。”

  清冷的聲音，透著一絲疲憊。

  聞言，方佳音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一旁的劉書記狠狠的對他們使了個眼色。

  他們看了看方佳音，這才不放心的離開。

  人都走了，房門關上了，病房裡只剩下言如生和方佳音兩個人。

  方佳音的情緒平複了一點，她將頭埋在膝蓋間，低聲抽泣著。

  言如生走到床邊，垂眸看著她，“佳音，你的臉，到國外去治療，恢復的快一點，而且好一點。”

  “阿生，我看到我的臉。”方佳音忽然抬起頭。

  那一臉剛軟的水泡，可能剛擦過藥水，看上去更加可怕。

  繞算是言如生，看了都忍不住大驚。

  方佳音伸出兩隻手，想碰她的臉又不敢，眼淚在眼裡打轉，她哽咽著說：“好嚇人，我不要出去見人，也不要讓你看到。”

  說完她又低下頭。

  言如生驚了一下，不過他沒忘記來的目的，他問：“以後的路還長著，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見人嗎？”

  接著他又一臉歉意的歎了口氣，“哎，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他早點放下驕傲，用正確的方式去對待栩栩，或許就不會釀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方佳音搖頭，“不是的，我知道跟你無關。”

  說這話的時候，她一雙手在被子裡，恨恨的緊攥著床單。

  是溫栩栩，都是那個賤人的錯，是她指示那個小賤人來害她的。

  “佳音，好好接受治療吧。”言如生淡淡的道，“我能給你的，就只有經濟上的補償，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我為你，也就只能做到此。”

  懷孕，流產，不孕。

  他虧欠她的，也是多不勝數，可他愧疚，卻不感到心疼。

  但對栩栩，哪怕是知道她曾經懷過……

  言如生想到什麽，瞳孔募得一瞠，栩栩曾經懷過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