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顧小滿去了市圖書館，將字條上所列的書都借回家了，白天不出門，晚上帶燈夜讀。

  連顧小滿自己也說不清那會兒的動力是哪裡來的，半夜學累了，就趴在書桌上睡。

  顧建城半夜起來上廁所，發現小滿房間的燈還亮著，推門進來一看，心疼毀了，他把小滿連拉帶拽地弄到床上，蓋上被子，又坐了好一會兒才出去了。

  “這孩子不對勁啊，不行看看心理醫生吧。”躺在床上，顧建城越想越覺得不放心，雖然學習是好事兒，可半夜帶燈學習不是小滿的性格啊。

  “你說的，高考進入衝刺階段了，她這樣拚命應該算正常吧？”

  “這事兒擱在別的孩子身上正常，擱在咱家小滿身上，就不正常。”

  顧建城折騰了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起來做早餐的時候，還不住地打哈欠。

  小滿收拾了書包出門時，發現爸爸媽媽看她的眼神不對。

  “我沒洗乾淨臉嗎？”小滿摸了一下臉。

  顧建城衝妻子使了個眼色，讓妻子先說。

  “小滿，爸爸有個朋友是研究心理學的，明天上午，他來我們家做客，你晚點兒上學……”

  “爸的心裡出問題了？”

  小滿的一句話，讓顧建城拉下了臉。

  “爸看起來像不正常嗎？小滿，爸爸知道你壓力大……”

  “我壓力不大，爸，你朋友來正好，給我媽看看，她最近好像得了強迫症，每天離開葡萄園，都要跑去看三次倉庫的門，讓人很擔心。”

  顧簡稱和妻子互相對望一眼，一時啞然，孩子現在不是很正常嗎？

  小滿吱牙一笑，背上書包上學去了。

  昨天睡得晚，起得卻早，出門小滿一口氣跑到了學校，教室裡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她抿著嘴巴走進去，經過那個熟悉的座位時，停留了片刻。

  兩張桌子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一米，兩米……小滿挎著步子量著，當教室門外響起腳步聲的時候，她飛快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不到三米，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

  雖然很短，可對於顧小滿來說，卻那麽遙遠。

  “顧小滿，來這麽早幹嘛？不會又給誰寫情書吧？”毛永偉進門看到顧小滿，咧開嘴巴開始調侃。

  “寫給你的，接著！”

  顧小滿隨手抄起了一本厚厚的書，劈頭扔了過去。

  毛永偉早有準備，肥胖的身子一矮，書從他的頭上呼嘯而過，打在了剛進門的一個人身上。

  待顧小滿和毛永偉看清來人時，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吭聲了。

  趙錦華臉色難看地站在那裡，剛才的一下打得好痛，又是顧小滿，她什麽時候才能像個女孩子一樣。

  摸了一下肩膀，趙錦華撿起了地上的書，目光嚴厲地看向了小滿。

  “顧小滿，你過來！”

  “老師，我錯了。”

  顧小滿瞪了毛永偉一眼，乖乖地起身走到了講台前。耷拉著腦袋。

  趙錦華將書還給了她，書上還放著一張票，這是……唐娜-卡倫在本市時裝周展演的門票？顧小滿的目光一下子定格了。

  “你學習成績進步很大，老師收回上次在篝火晚會上說過的話，這張票是給你的獎勵，顧小滿，加油，你會是下一個唐娜-卡倫！”

  “老師……”

  顧小滿捏著那張門票，鼻子酸了，老師不要這麽感動她好不好？她會很有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