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君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帝君這樣的聲音，像是帶著濕意。

  下意識的小仙君朝著男人的方向看了過去，卻什麽都沒來得及看到，除了蒼白的手指。

  在帝君的身上幾乎找不出任何的異樣，就連他去了天宴都是似笑非笑的勾著唇，任由著下面歌舞升平。

  像是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去佛道聽誦佛經的時候，帝君的身旁總是會跟著人，從來都不缺乏樂趣。

  只是那一位剛剛位列仙班的魔女跟在他身邊的次數最多。

  小仙君是不知道怎麽回事，生怕被鳳凰大人看到了，對方會生氣。

  偏偏帝君像是故意的一般，哪條路不走，偏偏要挑那條小路走。

  實際上，每一次他們從鳳凰門前經過的時候。

  那扇門都是關著的，直到第三天，彼此才打了個照面。

  不過，鳳凰大人的神情看上去沒有絲毫的變化，慵懶冷漠的模樣，看到人雖然不說話，但是也不會顯得無禮，像是誰出現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麽影響。

  她大多數情況下都坐在菩提樹下，腿上攤著一本經書，時不時會扭過頭去看一下菩提長的怎麽樣了，神色平靜，偶爾會輕輕說著些什麽，像是對菩提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距離隔的並不是很遠，小仙君覺得鳳凰大人肯定看到了帝君和魔女，只是奇怪的是對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魔女倒是笑了起來：“都說佛道的鳳凰大人，眼裡誰都沒有，只有一株菩提，如今看來，傳言並不假，很少有人能夠這麽舍得給菩提澆神水的，菩提是不能幻化成人，若是能夠成人，這幾百年的相守，對鳳凰大人來說也是一種緣分，不過看鳳凰大人的模樣，像是也不在乎那菩提能不能成型，好似只要能守在它旁邊就是好的，真是叫人羨慕。可惜的是，鳳凰大人位列眾佛之首，一心向佛，大概也不會對誰動情了吧，否則的話，鳳凰大人這個樣子，還真像是喜歡上那菩提了一樣。”

  男人沒有說話，笑意比平時勾的還要深，冰冷的有些刺眼：“一心向佛？她可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麽乖。”

  丟下這麽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男人就走了，帶出來的風有些刺臉。

  小仙君隻覺得他們家帝君和鳳凰大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了，卻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倒是站在一旁的魔女，淺淺的笑了起來，抬眸間那一抹的柔，分明是金蓮的模樣。

  原來早在金蓮沒有幻為人形之前，她就有了六感七念。

  其中一念由帝君所起，隨之墜入了魔界。

  就是因為她的元神是金蓮，才能在短短百年之內，就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在佛界的時候，她就知道帝君對什麽樣的女子感興趣。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當時鳳凰在獵捕時，絲毫都沒有注意到帝君的身影。

  而喝著酒的他，卻看向了鳳凰。

  從那時候開始，金蓮便知道要想引起男人的注意，必須要與眾不同。

  所以她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直截了當的方式對著男人告白。

  這樣才會讓男人記住她。

  其實鳳凰那個女人做的，也不過是和她一樣。

  用的都是欲情故縱的手段。

  只是鳳凰傻就傻在，她不懂的女人再倔強，也要學會服軟。

  而且，金蓮一直都相信，越是容易被折服的東西，男人放手的也就會越快。

  如果說一開始鳳凰贏的先機。

  可後來她的凡事主動，恐怕也早就讓男人覺得沒有意思了。

  金蓮輕輕地笑了起來，端著魔女的模樣，走到哪裡都不會被發現。

  因為就連尊者都不知道，她在地獄裡生出的惡相……

  帝君和鳳凰分開的消息很快就在六道傳開了。

  人們似乎並不意外，天宴之上端著酒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說起來也都是笑談。

  “我說過什麽，這兩個人早晚都得分開，帝君那個人不會對誰一直好下去的，更何況帝君原本就不喜歡鳳凰這樣的女子，估計是平日裡鳳凰太難以接近了，帝君才會想著試一試也說不定。”

  “你怎麽知道，你又不是帝君？”

  “這還用說麽？鳳凰的長相氣質確實是世間少有，但是那也太冷冰冰了一點，男人嘛，誰不喜歡軟一點的，就像鳳凰的那樣的，連血海都能眼睛都不眨的填平，指不定哪天能在背後捅人一刀，這樣的女人一般心都狠，呆在一起也會覺得舒服。不像是那個剛剛成仙的魔女，知道什麽時候強，什麽時候該軟，這樣的女子，才懂得討男人的歡心。”

  “得了吧你，把鳳凰說的這麽不堪，也不知道是誰當初想要娶鳳凰為妻。”

  “我確實喜歡鳳凰不假，但是鳳凰那樣的女人，遠遠看著還行，你要讓我真的整日和她在一起，我也會覺得無趣，這女人總該會一兩樣柔情似水的東西，誰喜歡只會打打殺殺的，想必帝君和她分開也是覺得沒有新鮮感了。”

  “喂，別說了，她來了！”

  “誰來了？”

  “鳳凰！”

  這兩個字一出口，天宴上的人立刻住了嘴，朝著身後看了過去，果然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緩步走了過來。

  她的腳下踩的是浮雲，與其他女子不同，鳳凰並沒有盛裝打扮，依舊是一襲曳地的袈裟，黑發白袍，纖細白皙的手腕上繞著佛珠，肩上披著的是長風獵獵的披風，紅的如紅如荼。

  高挑的身材，修長的雙腿，桀驁中透著清純，單單只需要站在那裡，就能給人一種強烈的畫面感。

  不可否認，鳳凰的每一次出場，都會讓人感覺到驚豔。

  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帥氣。

  仿佛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是那個天地間僅有的存在，不會彎曲半分。

  這讓那些精心打扮過的佛女仙子們立刻都被比了下去。

  因為誰都不能否認，鳳凰的美貴是從小就養成的，那樣的姿態已經融入了她的一舉一動裡，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擬。

  不過，就算那樣又如何，還不是被帝君甩了。

  現在整個六道有誰不知道，鳳凰有多麽不知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