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走廊處的房間到大廳，不過是一扇玻璃之隔的距離，卻讓走過來的阿九頓在了原地。

  她聽不到裡面的兩個人說了一點什麽。

  只是，她看的很清楚。

  那兩人離得非常的近。

  近的就像是……貼在了一起。

  胸口處傳來了一陣生悶。

  脹脹的。

  阿九根本不清楚該怎麽去形容那種感覺。

  就好像，就好像失去了什麽東西一樣。

  她想起了很多話，每一句都在說，她佔用了小哥哥太多的時間。

  所以，小哥哥也是想要多一點空閑來談戀愛嗎？

  阿九低下頭來，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抱著手中的小白貓，隻覺得手指都是冷的。

  不想站在這裡。

  這一個念頭，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月光打下來的那一刻，窗外少了那道還未成年的人影。

  顧柔的氣息繼續朝著白準靠近著，唇上塗著淡淡的粉，我見猶憐的笑，仿佛是在祭祀，要把自己整個人都獻上。

  白準搖晃了一下自己的頭，接著雙眸一沉，一把將她推在了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柔，嗓音也冷的很：“我以為顧爺爺的孫女最起碼會懂什麽叫做廉恥，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你。“

  顧柔咬著唇：“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做這些事，你喝這麽多酒，我多擔心你，你知道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站了起來：“我知道你每天過的並不開心，我們是同一中人，白準，你能照顧阿九一段時間，但是你能照顧她一輩子嗎？她只會把你當哥哥看，總有一天她會喜歡上別人，你今天能喝酒，明天呢？現在阿九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面，你管的她這麽緊，總有一天她會認識到，她心目中原本崇拜的小哥哥，對她起了別樣的心思，到時候她會怎麽看你？白準，和我在一起吧，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有些秘密只有當你有了女朋友，才會被更好的掩蓋住。就當是試一試，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而且你的身體也需要，不是嗎？你剛剛明明對我有反應了。”

  “對你有反應？”白準聽到這裡，才回過眸來看了顧柔一眼，冷冷的笑意：“你覺得我是對你反應？能讓我有反應的只有你口中的那個她，你不是已經分析出來了我在害怕什麽嗎？那也該知道，我剛才喝醉了是在想什麽，並不是你接近我才有的反應，而是一直都有，你應該慶幸你姓顧，否則你的手也別想要了。“

  白準說完，就抬起了步子。

  顧柔卻又開了口，嗓音裡帶著潮意：“就算是當她的替代品我也願意，看著你這個樣子，我的真很心疼。“

  ”即便是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她？“白準的嗓音很淡。

  顧柔低低的嗯了一聲：“我願意。“

  白準看著窗外連綿不絕的雪地，想起今天阿九離他遠遠的樣子。

  或許真的有一天，被她發現了這件事，她會厭惡他。

  甚至於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去留住她。

  白準想到這裡，手指也跟著攥了起來。

  顧柔看著他似乎有松動的跡象，又低聲的道：“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出現，不管是替代她，還是為了防止她厭惡你，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阿九喜歡跟著顧城，她或許現在還察覺不到，那意味著什麽，將來總有一天她會告訴你，她要談戀愛了，到時候你怎麽做？還是像現在這樣，抱著這種想法嗎？你應該知道阿九是什麽樣的人，她喜歡的東西應該不會因為誰而發生改變，不是嗎？而且白準，說句說話，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真的不會覺得累嗎？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明白你在什麽，你們差了五歲，你永遠都走在她的前面，她永遠都不會理解你，為什麽不嘗試一下，或許時間長了，你就能忘記她呢？就算忘不了，我也會陪著你，我一定會陪著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

  白準並沒有說話，只是黑色的碎發遮住了他的雙眸。

  顧柔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來，那樣子好像是想要從背後抱住白準，只是還沒等她的手碰到白準的腰。

  少年淡漠的嗓音就又響了起來，只有兩個字：“不用。“

  顧柔頓住了，雙眸詫異的看著他：“白準……“

  “我不願意。“白準低頭，將旁邊的紅酒拎起來，語氣淡淡：”我不願意把任何人當成她的替代品。“

  因為，有些人，是無法代替的。

  就算得不到，他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去侮辱她的姑娘。

  他的阿九，從小就坐在他懷裡，乖乖的陪著他，會喂他吃東西的阿九，全天下只有一個。

  真是搞笑，他要別人陪著做什麽。

  一輩子這種事，原本就是阿九教給他的…要陪，也是他的阿九陪著。

  顧柔看著那讓沒有沾到絲毫的挺拔背影，兩隻手都攥緊了，她從來都沒有這麽低聲下氣的求過一個男孩。

  學校裡有多少人在追求她，還要那些校外的小開。

  哪個不是把她捧在手裡？

  白準為什麽就不接受她！

  明明已經喝的連走路都有些晃了，居然沒有答應她！

  白準確實喝了很多，所以那天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去阿九的房間，替阿九蓋被子。

  夜色漸漸往下暗著，阿九就坐在木門前面，也沒有回床上，那張小臉看上去多少有些恍惚。

  腦袋裡不斷的會想起她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來回搖晃了兩下，又搖晃了兩下。

  可是這一次不管怎麽她搖晃，就是甩不掉那些畫面。

  她想起顧城對她說的，情侶之間會做的事情。

  以前小哥哥親她額頭的時候，她從來都不會覺得那是個什麽大事情。

  小哥哥說過，早上出門要有早安吻，晚上也有晚安吻，都是落在她的頭髮上。

  可她並不知道，同樣的事情，小哥哥如果做在別人身上。

  她會這麽這麽這麽的難過。

  像是得了病，胸口疼疼的。

  她不想要小哥哥找女朋友。

  可是這個想法太自私了。

  真的是太自私了。

  “小白，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