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明歌坐著喬都督的車，倆人一起回了都督府。

  一同坐在後座，喬都督斜眼看了好幾次這個默不作聲的女兒。

  明歌經歷的事他非常清楚，這女兒難不成因為這麽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就性情大變了？以前是什麽事都叫嚷，如今則是什麽事都沉默，喬都督雖然覺得明歌現在這樣也挺不錯，可心底終究有點怪怪的。

  所以他沉默了沒幾次之後，對明歌說，“聽人說你今天射擊學的不錯。”剛誇了一句，他的下一句便是，“那些人都是因為你是我喬都督的女兒才會誇你，你可別練了點皮毛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自己真的天下無敵。”

  明歌瞟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喬都督碰了個軟釘子，越加覺得渾身不爽了，乾脆沒事找事一般的眼睛一瞪朝明歌叫，“看什麽看，有你這樣看勞資的嗎？勞資也是為了你好，別人家的兒子都是一個個的全都是老子打仗兒好漢的一把手，到老子這裡只有一個女兒還一直不省心，不僅缺心眼還不開竅。”

  喬都督名下的女兒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可是他承認的只有宿主和喬明雲。

  明歌糾正他，“你不止我一個女兒，你有十多個。”

  “放屁！”喬都督伸手扯了扯他自己脖子裡的衣服，把衣服最上面的領扣解了開，“別和勞資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說說你到底想怎麽著？勞資和你說，你別和勞資在這裡繞彎彎的裝，老子不吃你這一套，你和霍炎沒成親之前，別想和那個小白臉見面。”

  明歌聽著他說完了，這才語氣平靜著說，“誰主使他的？”

  喬都督一愣，斜眼瞟明歌，“那小白臉？你自己識人不清，還覺得是有人主使他？也不看看那種一捏就死的小白臉，除了你，誰願意去搭話。”

  “沒人主使他，他不會那麽大的膽子來勾/引我，人在哪裡？你讓人拷問拷問。”

  明歌這話太冷靜了，她的神情更是冷漠，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說這種話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他平時命令下屬時候的語氣神情，喬都督望著明歌，面上的驚訝緩緩褪去，心底的疑慮重重升起，他的女兒是因為這件事情瞬間長大了？還是依舊想變著法的來麻痹他好繼續逃離都督府？

  不過馬上他就把這些念頭壓下，不管這個女兒心底是怎麽打算的，也別想逃出都督府，是他的女兒，就是死了也還是跟著他的姓。

  “這種事不用你管，我自己清楚。”末了他戲虐般的冷笑，“被個小白臉騙了一遭，你腦子裡的水倒是被倒盡了。”

  明歌沒有說話，喬都督摸了摸鼻子冷哼了一聲，躺在椅背上眯著眼很是高冷的表示不想再搭理明歌。

  車子進了都督府，中午的時候一家人一起吃了個飯，幾個姨太一個個打扮的光彩照人，到也算是飯間的一道風景。

  喬明雲不知從哪裡得來明歌去學槍擊的事了，飯後拉著喬都督的胳膊撒嬌搖晃著，表示她也要學，喬都督被她搖晃了幾下後皺眉道，“女孩子學什麽槍擊，讓你娘給你多買幾件衣服，以後等著嫁人就是了。”

  “爸你好偏心，為什麽大姐姐能學我不能學，我也要學，我以後學會了還可以幫爸爸你帶領軍隊呢。爸爸你是都督，讓我學個槍擊又不是什麽難事，你放心好了，我以後就聽爸爸的話，絕對不會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小白臉跑了呢。”

  喬明雲這嬌嗔著的話軟軟糯糯的，該嬌的時候嬌，該嗔的時候嗔，十四歲的女孩長得稚嫩又美麗，讓人一點都不覺得她這話有另外別的意思。

  喬都督瞟了明歌一眼，然後推開喬明雲道，“明天我讓人教你。”

  “還用勞煩別人嗎？”坐在一旁的六姨太擔憂道，“會不會為都督添麻煩，要不就讓她和大小姐一起學吧，也不用再另外請人了，兩姐妹在一起還能有個伴。”

  明歌斜睨了她一眼，因為六姨太和管家一起掌管著內宅的事務，所以這一對母女在府中的地位可比明歌這個有名無實的大小姐要強太多。

  所以不等喬都督說話，明歌立刻道，“你也不看看喬明雲和我能比嗎？小小年紀滿嘴胡言亂語一點禮數都不知道，讓她和我一起，是想讓她丟我的臉嗎？”

  明歌這麽一說，喬都督立刻就改口了，“明雲的確太不懂規矩了，老六你要是教不好女兒就讓她去老家去讓張婆教一段時間。”

  喬都督喊這些姨太們都不是喊她們的小名，而是喊的排行，不管娶多少個姨太，他都是不問名字直接按排行走，真是沒情/趣啊沒情/趣。

  回老家和發配邊疆沒什麽區別，六姨太忙忙柔柔著說，“是我疏忽了，我這就請人好好教導明雲，外面的事務繁忙，都督隻管忙外面的事，家中事情交給我就行。”

  明歌冷笑了一聲，“你一個姨娘還妄想掌管都督府的事務，怪不得平日裡我出門，大家都議論著都督府裡沒規矩呢，果然是沒規矩。”明歌扭頭挑釁般的盯著喬都督，“你說說你，你除了拿槍打仗是不是別的都不會了，難道這麽多年手下連個忠心可靠的管事的都沒有嗎？沒有也可以重金請啊，誰家像你家一樣，沒個女主人，雞也能跳上枝頭當鳳凰，家裡半點規矩也沒有，你的那些個同僚們說不定背後還偷偷笑話著你呢。”

  宿主素日裡但凡有機會都是用這樣的口吻來譏諷喬都督的，不過宿主經常抓不住重點說不到關鍵位置啊，只能和喬都督相互大吵一架生一頓子悶氣結束。

  按照往日慣例，喬都督也會立刻吹胡子瞪眼的指著明歌打罵。

  不過今天的他大概是因為在車上吃了明歌軟釘子的緣故，這會兒憋在一起爆發直接把手邊的茶杯扔向了明歌的腳旁，“怎麽和勞資說話呢，閉嘴，整天不著家的沒個影子，自己沒規沒矩的還說勞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