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九尾雪狐讀懂了她的意圖。
可它不但因此變得明朗,反而更加疑惑了:“主人,你真的是在煉器嗎?”
洛清吟:“……”
人艱不拆好嗎!
一人一狐嘗試了大半天,差點把手都玩斷了,總算把槍管做得像模像樣,可一冷卻下來,洛清吟就發現了問題。
她手上的金屬種類太少,比例也沒有最佳,達不到想要的最強合金要求。
想了想,她把金屬和九尾雪狐都放回三聖三魔鼎中,讓它繼續玩,自己起身出了門。
這幾天裡,為了不讓謝凝蕾看出任何端倪,靈身每天都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地火閣中《好丹爐是怎麽煉成的》。
謝凝蕾不知道是沉得住氣還是什麽原因,每天進地火閣的煉器室不到半個時辰就悄然出來盯著她,卻什麽也不做。
眼看距離煉器比試的時間越來越近,洛清吟為了不讓她知道自己在找戰釧的事情,一直沒法動靜。
如今她出門,一邊尋找金屬的同時,也生出了尋找戰釧的心思。
流金城的商鋪,由於是煉器天堂的關系,大部分都兼顧售賣煉器材料和武器,洛清吟秉著撿漏的原則,一間一間地看過去。
雖然不是間間必中,卻還是能撿到一些不錯的材料。
除此之外,她還保持著神識放射的狀態,從遇到的所有男人身上掃過,就連街邊的乞丐都不放過。
能被她一下子探出實力的,立刻排除。
能讓她覺得深不可測的,她便會多留意幾眼。
不疾不徐地從街頭走到街尾,洛清吟把商鋪都看了一遍,又把行人都探了一遍,探到兩個修為比她高的人,可惜都不是戰釧。
街尾之後就沒有什麽店鋪了。
洛清吟正要回頭,眼角余光瞥到一間在小巷旮旯裡的破舊小鋪,門口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穿著一襲半新不舊的蒼藍衣袍,手裡拿著一張古舊的圖紙,正眯著眼放在陽光下看著。
她反射性地延伸出神識朝老頭兒探去,神識卻像泥牛入海般,消失無蹤。
這個老人,不是普通人!
洛清吟遠遠地望著他,有點遲疑。
她剛才的動作可能冒犯了他,附近又沒有什麽人,如果她走過去,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因為,強者向來都不喜歡講道理。
可如果不過去……
洛清吟掂量了一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抬起腳慢慢地朝小鋪走去,鹿皮靴子敲在地上,形成一種奇特的韻律。
一路走到老頭兒的面前,老頭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低頭繼續研究手上的圖紙。
洛清吟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轉身走進店鋪。
裡面不是很寬敞,僅有兩枚日光石嵌在左右牆上,光芒照得到的地方清晰,光芒照不到的地方陰暗,光影之間,顯出一種古老而滄桑的感覺。
店裡沒有別人,木架上的東西不多,但種類十分繁雜,有陣圖、有丹方、有酒方、有丹藥、有煉器材料……牆上還掛著數把形狀不一的武器。
隨手拿起丹方,洛清吟眸中露出一抹驚異。
天品下等酒方:錯釀!
錯釀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酒,她曾聽酒仙提過,千年以前就失傳了。
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側頭看了一眼老人,見他沒有任何反應,洛清吟輕輕地把酒方放了回去。
伸手拿起隔壁架子的煉器材料,表面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都是一些冷門的不尋常材料,和外面那些店鋪所賣的材料完全不同。
可惜的是,並沒有九品金屬性靈寶。
放下材料,洛清吟的聲音恭敬了幾分:“老前輩,東西怎麽賣?”
老人頭也不抬道:“每人進店只能買一樣,且不接待第二次,你自個兒選罷。”
洛清吟眸中露出一抹錯愕。
進店只能買一樣?
還不接待第二次?
哪有人這樣做生意的。
話說回來,只能買一樣,她還真得好好挑一挑。
木質的貨架只有三排,洛清吟把上面的東西一個個看過去,一直走到最後一排的角落位置。
那裡有一個卷缸,裡面插著七八幅古舊泛黃的卷軸,表面還有一些殘破的痕跡。
把卷軸一個個抽出來,迎面一股淡淡的霉味撲鼻而來,洛清吟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一幅卷軸上,卻微微一怔。
安魂丹的丹方!
下意識地想打開丹房看內容,可丹方、酒方、陣圖、器圖這些東西,一旦打開看內容,就是默認購買。
纖秀的素手生生頓住,洛清吟回頭看著貨架,表情露出了一抹糾結。
安魂酒的酒方她已經有了,安魂丹的丹方並沒有那麽重要,然而,安魂酒的材料遲遲無法湊齊,那個曾經答應幫她湊材料的任閑也遲遲沒有音訊,不知是不是打算不履行諾言了。
她想看看安魂丹所用的材料是不是和安魂酒的一樣,材料會不會簡單一點兒。
看著貨架的其它東西,煉器材料可以去惡人礦找,器圖她不需要,陣圖她也可以自給自足,雖然她很想要錯釀的酒方……
就它吧!
把其余卷軸放回卷缸裡,洛清吟拿著安魂丹的丹方走到老人的面前,問道:“老前輩,這幅丹方怎麽賣?”
正在專心致志研究圖紙的老人微微側頭,目光從卷軸上掠過,手掌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他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滄桑的眼中,露出了一種她看不懂的意味。
目光從她身上掠過,老人略顯激動地問道:“你能煉製……你師門有人能煉製這種丹藥?”
洛清吟眸光微動,笑著搖了搖頭:“幾個月前我偶然認識的一個朋友在找這個丹方,我今天難得見到了,就想買回去給他而已。”
“哦。”
老人似乎沒有相信她的話,但也沒有拆穿她,淡淡道:“這幅丹方是殘缺丹方,煉製不了丹藥,你買回去也沒有意義。”
洛清吟眉尖一挑,沉吟道:“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買,你能賣給我嗎?”
“不能。”
老人一口回絕,平淡的聲音裡帶著不容抗議的堅決,低頭又繼續研製手上古舊的圖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