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著抬起手，紫雲宸以手代梳，指尖穿過她柔順的發絲，一下一下往下梳理，把她凌亂的，貼在額上的，垂落的發絲一一梳理整齊。

  隨著指尖一次次從綢緞般順滑的發間滑過，他狂熱得要突破天際的渴望終於得到舒緩，一身灼熱的氣息漸漸恢復常態。

  大概是太貪戀懷裡的人兒，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堅定，平穩，而不留任何余地的，把那股肆虐全身的躁動鎮壓了下去。

  他是要陪她一輩子的人！

  無論什麽情況，他都必須能控制自己不傷害到她。

  垂眸看著她眼底的關切，他心裡漸漸沉靜了下來。

  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兩人都安靜得出奇，忽而洛清吟想起什麽，緩緩啟口，小聲背誦《心經》。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

  紫雲宸身體明顯地一僵。

  啊啊啊，他最怕念經了。

  結果她心愛的女人居然會念經！

  紫雲宸差點岔了氣，啞著聲音道：“你怎麽會念經？”

  “我的導師不是有個馬甲叫華印和尚嗎？”洛清吟抿了抿嘴，笑道，“無心為了讓他偽裝得像一點，從藏書殿裡找了《心經》給他，我一不小心就背下來了。”

  去大衍神朝時，她在大衍神朝要塞上她還念過一次，記憶可深了。

  紫雲宸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以後不許念！”

  洛清吟奇道：“為什麽？”

  因為一聽到她念經，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禿驢……其實這還不是關鍵。

  關鍵是聽到她念經，他就社麽旖旎念頭都沒了，感覺逗弄她是一件褻瀆的事情，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洛清吟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決定再去多學幾篇經文，你要是鬧我，我就在你耳邊念二十四個時辰。”

  “你敢？”紫雲宸抬手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入手感覺溫軟絲滑如綢緞，他驀然一怔，入眼便又看到令他險些把持不住的景色。

  身下的人一張臉緋紅絕豔，雙眸濕潤瀲灩，閃動著清靈的光輝，長翹的睫羽上還掛著晶瑩的擂主，玫唇微腫，殘留著被他啃咬的痕跡。

  驟然對上他深邃如淵的目光，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看得他的火兒差點又洶湧起來，忍不住捧起她的臉，細細品嘗。

  啪！

  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洛清吟惱道：“少亂來！”

  紫雲宸神色有些委屈，“是你太招人了。”

  洛清吟睨著他，犀利地指出：“明明是你自製力太差！”

  紫雲宸：“……”

  天知道他的自製力有多好……

  能忍下來，他的自製力已經突破天際了好麽。

  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洛清吟在書案上坐起來，指尖微動，從三聖三魔鼎中帶出一縷淨水，準備燒開了給他喝。

  手剛抬起，就被他一把手抓住了手腕。

  洛清吟側過臉，紫雲宸就張開了嘴，低低道：“不要熱的，冷的才好。”

  一句話，讓洛清吟差點又紅了臉。

  紫雲宸低笑了一聲，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水，重新在座位上坐下來，把她抱起來放在大腿上，緊緊環住她的身子，把她揉進胸膛裡。

  感覺到他胸膛的溫度又在攀升，洛清吟掙脫他的手：“我先去換衣服。”

  紫雲宸眸中暗光流轉：“不用換，這樣就很好。”

  “好個……”屁啊！

  渾身上下空蕩蕩，涼颼颼的，哪裡好了？貼在他身上他能自在，她都沒辦法自在！

  忍住爆粗的衝動，洛清吟小心地側開身子不讓他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強烈要求：“我必須換。”

  “嗯……那也不是不行。”紫雲宸饒有興致地挑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答應我，把她們送給你的那三箱嫁妝都穿一遍，我就允許你換。”

  洛清吟氣得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用力狠狠地咬。

  紫雲宸疼得“嘶”了一聲：“松口。”

  “唔唔（不松）……”洛清吟嚴詞拒絕，發出來的卻只是模糊的抗議聲。

  “你確定？”紫雲宸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環著她腰的手果斷覆上她的腰眼，不輕不重地一捏。

  “啊……”酥麻伴隨著輕微的疼痛襲來，洛清吟失聲叫了出來，“你不要玩火。”

  紫雲宸低頭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飛快地在她唇上啃了一口：“剛才那個……你答不答應？”

  洛清吟堅決不合作：“不！答！應！”

  “那就繼續穿著這身衣服吧。”紫雲宸的手掌落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摩挲著，“反正很好看，很性感，我很喜歡。”

  洛清吟為難道：“可是，可能會有人來……”

  紫雲宸挑眉：“你確定會有人來？”

  對還沒出師的釀酒師來說藏書殿外殿的典籍和酒方就足夠用了，出師了的釀酒師才需要去內殿找資料，而出師的人除去墨猴、雷炎、九尾雪狐這幾個小家夥，就只有她、即墨無心和華千曄三個。

  即墨無心和華千曄都離開了，自然不會到內殿來。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是藏書殿內殿的頂層，更不會有人經過。

  知道這個辦法行不通，洛清吟隻好另外想辦法：“衣服太少了，我冷。”

  其實是特別沒安全感，總有種羞羞的感覺。

  紫雲宸抱住她的身子往懷裡挪了挪，又脫下自己的衣袍披在她的身上，把她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現在還冷嗎？”

  洛清吟小嘴一扁，可憐兮兮道：“小妖精，你饒了我好不好？”

  她故意放軟了聲音，嬌嬌，柔柔，糯糯，像絲滑可口的點心，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紫雲宸的身體為之一繃，點著她小巧的鼻子道：“和我在一起，你就這麽難受嗎？”

  洛清吟微微一怔，見他眸中含著顯而易見的受傷，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便把臉埋在他光潔的胸膛上：“好吧，我不換了，就在這兒陪著你。”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隔著薄薄的布料，肌膚相觸，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聞著屬於他的清冽氣息，撫摸著他緊致的肌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洛清吟小鹿亂撞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有多長時間他們沒有好好相處過了？

  有多少時間他們只能隔著天涯海角相思？

  清風拂動窗紗，他們都沒有說話，用心體會著和心愛的人抱在一起的幸福……

  不知過了多久，紫雲宸低下頭，只見洛清吟眼眸微合，居然快睡著了。

  收起尖利爪子的貓兒溫柔而嫻靜，望著她屬於她的柔美線條，心底深處的某根弦突然像被輕輕撥動，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