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侍女都緊張地望著明月珦。

  她們都知道，明月珦喜歡洛清吟。

  親自到玄鳳學院表白未遂之後，明月珦雖然很少去看洛清吟，卻一直把她放在心裡。

  以前，他每到一座城，都會逛一逛城中最大的青樓。

  後來，他每到一座城，都會看看城中的特產或稀奇玩意兒，遇到好看的好玩的就讓人給洛清吟送去。

  每隔一段時間，他還會親自給她發鶴玄符問候，即使洛清吟從來沒有回過隻言片語！

  可紫雲宸終究是快了一步。

  明月珦的臉色沉了下來。

  斂了笑意，他平日裡漫不經心的雙眸變得猶如夜空一般沉寂。

  萱兒小聲道：“主子……”

  “其實本公子知道的。”明月珦攥著鶴玄符的手微微發白，唇角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苦澀。

  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他在認識洛清吟時，就已遲了紫雲宸一步。

  他還知道，或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但，他還是想讓洛清吟知道他的心意。

  只是，當事實證明他所做的一切真是無用功時，他還是忍不住黯然神傷。

  那是一個很聰明又很美麗的姑娘。

  那是他第一個心動的人。

  有無數姑娘的芳心因他而動，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當他的心為她而動時，她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這是，報應嗎？

  幽幽望著湖水，許久，許久……

  忽而，他唇角的苦澀化作慣有的玩世不恭，親自取了一張鶴玄符，抬手寫下一句話：“我送給你的一碧傾城喜歡嗎？”

  ……

  瑞雪城，銀裝素裹。

  雪見澤與寒翎相對坐在屋簷下，望著皚皚白雪，爐中溫著冬季最適宜品嘗的美酒梨花白。

  寒翎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神帶著幾分探究：“聽說，你在追求洛清吟？”

  雪見澤不答，慢悠悠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梨花白不錯，試試？”

  “是不錯。”寒翎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但你在轉移話題。”

  “都這麽明顯了，你還問，我能不轉移話題嗎？”雪見澤放下酒杯，他雖然決定放下了，但不代表他喜歡被人一次又一次地翻出來談。

  感情的拿起和放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需要時間。

  寒翎急忙道歉：“是我八卦了。”

  雪見澤悵然一笑：“也難得你八卦一回。”

  “說句實話，我想請你幫我引薦一件，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徒手把陣法做到這個地步。”寒翎搖了搖頭，歎道，“我師父常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不一定是最優秀的。我本來不太相信，可看到她之後，我信了。”

  雪見澤爽快道：“引薦不是問題，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玄鳳城。”

  寒翎點點頭，又道：“我還是想問，你追求她的事情。”

  雪見澤搖頭道：“我已經放棄了。”

  寒翎怔了怔，旋即大喜：“真的？”

  雪見澤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怎麽？”

  絲毫不掩臉上的喜悅，寒翎直白道：“因為，我也很想追求她。你退出的話，我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追了。”

  “原來如此。”雪見澤語重心長道，“作為好兄弟，我勸你別跳坑。”

  寒翎不解道：“理由是什麽？”

  雪見澤堅決不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不。”寒翎一臉堅決，“我很想知道。”

  “既然這樣……”雪見澤正打算把洛清吟早已和紫雲宸在一起的話說出口，寒風大雪之中就傳來了雪見歡的呼聲：“三哥……三哥！”

  雪見澤側頭望去，便見雪見歡滑雪而來，發梢眉眼之間盡是雪花。

  到了屋簷下，她從雪橇上一躍而下，顧不上彈去身上的雪，就急切道：“三哥，未來嫂子她……”

  雪見澤幫她撥去雪花，蹙眉道：“不是叫你別用這個稱呼了嗎？”

  “習慣一時沒改過來嘛。”雪見歡吐了吐舌頭，取出一張花箋“啪”的一聲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三哥，睿王殿下到璃京求娶了。”

  “璃京？”寒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璃京，洛清吟的故鄉。”雪見澤拿起花箋，看到上面的消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睿王殿下總算是把準王妃變成王妃了。”

  “等等。我怎麽聽不懂？”寒翎疑惑地問，“她怎麽被睿王殿下捷足先登了？”

  “他們在一起很久了，之前一隻沒有公開，我是僥幸的少數知情者之一。”雪見澤把花箋遞到他面前，笑道，“現在終於公開了，值得恭喜。”

  寒翎：“……”

  才剛萌芽的愛慕之心就被這麽狠狠地掐死在了搖籃之中。

  雪見澤沒有看他，只是取出一張有雪族印記的鶴玄符，提筆寫下一句話，發了出去。

  ……

  滄雲大會結束之後，明九按計劃準備到玄鳳城，可半途突然聽說璃京發生流血事件，洛清吟回到了璃京，他和鳶子立刻改道，朝璃京前進。

  在夕陽西下之前進了璃京的城門，明九望著熟悉的風景熟悉的建築，臉上剛剛綻放出一絲笑意，便聽到來來往往的人都在討論一個問題。

  “睿王殿下來提親了！”

  “是啊，昨天幸虧睿王殿下和六公主一起趕回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子！”

  “睿王殿下是我們的大恩人啊！六公主也是，他們在一起肯定是神仙眷侶！”

  ……

  明九猛地勒住馬，在一個行人身旁停下來，失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麽？睿王殿下來提親？向誰提親？”

  那行人一臉自豪：“當然是六公主！除了六公主洛清吟，誰能配得上我們睿王殿下？”

  明九差點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鳶子抬手托了他一下，奇道：“爺和睿王殿下在一起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你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明九側過臉，扯了扯嘴角：“不，是馬不小心踩到了石子。”

  一路沉默地往宮城的方向飛奔，忽而，一隻鶴玄符發來，他點開一看，是明大發來的，語句很簡單，就問：“你有成親對象了嗎？你目前有成親的打算嗎？”

  明九既不解又難過，索性讓鳶子先進宮，自己轉身到了明門，把鶴玄符拿出來放在明大面前，“你問我這些話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