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豐怔住了。
他在璃京,不管怎麽胡鬧,怎麽折騰,都有父親替他擔著,導致他養成了一個做事不經過大腦的衝動性格。
但他不笨,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惡狠狠道:“我要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再去漁翁得利。”
賢王還想訓斥他兩句,話到嘴邊又忍住了,語重心長道:“你是火木雙屬性,天生的煉丹師。她只是木屬性,再努力也只能是煉丹童子。等你成了煉丹師,你讓她跪舔都可以!”
洛明豐五歲就被檢出火木雙屬性,他也有意將他培養成煉丹師,可十年過去,他還是連門都沒入。
洛明豐攥緊拳頭,恨恨道:“我一定要讓她跪舔我的鞋子!爹,我要成為煉丹師。”
賢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道:“這才像是我的兒子。煉丹師明天就到,今天多寶閣有一場靈藥拍賣,去看看有什麽合適的拍下來。”
……
洛清吟打著雲紋竹傘,氣定神閑地走在大街上。
墨猴沒有站在她的肩上,而是窩在雪參娃娃的懷裡,她也蒙了面紗,可經過洛明豐事件,小孩、墨猴、紅衣儼然成了她的標識。
她一出現,身後便跟上了一長串盯梢者。
什麽人都有,有拿著糖葫蘆的邊走邊賣的販子,有街邊賣菜的老奶奶,還有瑟縮在角落裡的叫花子。
手筆,倒是挺大。
墨猴撓著屁股扮鬼臉:“爺去幹掉他們,吱吱。”
“用不著。”洛清吟走到一處小巷前,忽然伸手抱起雪參娃娃,整個人像一陣風般消失得在小巷中。
頓時,所有盯梢者看似渾濁的眼瞬間無比清明,先後朝小巷趕去。
洛清吟縱身躍上高處,居高臨下地望著在巷中搜索的盯梢者,冷冷一笑,纖手一抬。
頓時,一股玄氣在她指尖流轉,無數枚紅色的花瓣出現在空中,像箭雨般筆直落下。
她的偷襲來得如此之快,盯梢者猝不及防。
反應慢的當場暴斃,反應快的,多多少少也中了招。
洛清吟可不會對敵人仁慈,花瓣裡她使用了最強的毒素,碰則死!
僅有三人安全無虞。
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一個髒兮兮的叫花子以及一個看起來老態龍鍾的老奶奶。
他們險險避過花瓣的襲擊,一躍上屋頂,將洛清吟團團圍住。
很好,可以給她當落花掌的試掌石!
洛清吟唇角勾起一抹清冷,一雙眼眸寒意逼人。
將雲紋竹傘收起後遞給雪參娃娃,雪參娃娃立刻伸出兩隻胖胖的小手把傘抱住。
小販、叫花子和老奶奶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洛清吟寧願單手對三人也不願意把雪參娃娃放下來,足以說明雪參娃娃對她的重要性。
當下,小販和叫花子兵分兩路一前一後夾擊洛清吟,老奶奶對準了她臂彎上的雪參娃娃!
“好漂亮的娃娃,給奶奶下來!”
老奶奶伸出指尖漆黑的手,抓向雪參娃娃的面門。
洛清吟抬起手,幻化出無數花瓣,在花瓣的光芒之中,身子微微一閃,和正面襲來的小販錯身而過,不讓後背的叫花子得逞,亦讓雪參娃娃避過老奶奶的攻擊,同時轉到小販和老奶奶處於同一條水平線的斜對面。
落花掌!
外勁內勁齊發!
百分之二十的速度加成,伴隨著花香,玄氣傾瀉,揚起點點透明的漣漪。
空氣中的塵埃仿佛也被絞碎!
小販被強勁無比的張起吹出了幾米遠,而站在他身後的老奶奶當場噴出一口鮮血,一頭栽下圍牆。
落地時,屍體寸寸碎裂,血肉模糊!
小販和叫花子大吃一驚。
這是怎麽回事?
她明明沒有靠近!
小販最是恐懼,老奶奶明明是在他身後,他僥幸沒死,而老奶奶死了,這是什麽鬼情況?!
當初宮裡傳出的消息是武者六階,現在一個武師兼兩個武者七階出手,竟然就被她輕易的一招秒殺掉?
這是天才紫級靈魂的特殊待遇嗎?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死!
小販和叫花子相視一眼,雙雙祭出武器,再次攻上。
洛清吟面帶笑意,紅衣飛揚。
側身、回眸、出掌,漫天花雨之中夾著寒氣別人的刀光,竟不像生死之戰。
其實,洛清吟大部分時間都沒有還手,只是一閃再閃。
她在尋找最佳的時機。
紫雲宸告訴她,落花掌必須一擊必殺。
方才一招製敵,她體內的玄氣已經去了百分之四十,剩下的玄氣她只能再使用一次。
終於,小販在她穿花引蝶的身法之中,失去了方向。
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手掌倏地拍出!
叫花子嘭的一聲砸在牆上,當場噴出一口鮮血,而小販被暗勁擊中,登時氣絕身亡。
叫花子又驚又怒,怨毒地盯著洛清吟。
“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殺你嗎?”
洛清吟睫羽輕抬,笑得如沐春風。
叫花子不說話,亂發之下的小眼睛驚懼地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是在搜尋洛清吟的幫手,還是想尋路而逃。
洛清吟笑道:“你是他們的頭兒吧?”
叫花子頓時臉色一變,冷哼道:“你是什麽意思?”
說話之間,手一抖,五六枚暗器不約而同地射向洛清吟……懷裡的雪參娃娃。
雪參娃娃是她的掣肘,只要傷了娃娃,他就還有勝算。
“就這點本事麽?”洛清吟身形滴溜溜地轉了一下,只聽得叮叮叮幾聲,暗器盡數插入她身後的牆中,入牆三寸,剩下尾端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顯得鋒利至極。
叫花子一攻不下,發狠般抽出一柄匕首,簡單而直接地朝洛清吟刺來,速度快若驚雷。
咦?還有兩下子。
洛清吟紅衣翩躚,笑容明豔。
望著明晃晃襲來的匕首,她身上顯出一股逼人的冷厲。
一手抱著雪參娃娃,一手拿起雲紋竹傘。
手動,綠芒亮起!
那一瞬間,殺氣飛揚而至,不但霸氣十足,速度竟也在他之上。
叫花子剛跳起,還來不及刺中她,胸口便飛出一朵血花,從半空中跌下巷子之中。
此時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可能!
那明明只是一把傘。
怎麽就傷了自己?
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