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戰鬥正酣,倭寇悍不畏死,亡命攻打城頭,通往城頭的石階上布滿了屍體,鮮血像是小溪一樣,從石階上汩汩流下來,在城下匯成了一條血河。
這些屍體和淚淚鮮血絕大部分都是城上守軍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倭寇的。
不佔地利的倭寇隻死了不足百人,可是卻殺的城頭守軍人頭滾滾,屍橫遍階。
城頭的守軍已被倭寇殺的膽寒了,任尚知府又兩度提高了賞金,可是也未起到多少作用,城頭守軍被倭寇殺的步步後退,城頭搖搖欲墜。
若無外力,城頭失守已是定局。
按照倭寇凶猛的攻勢,守軍最多再能堅持盞茶時間,城頭就要淪陷了。
“該死,援軍竟然還無蹤影,如何還能支撐,這是天要亡我蘇州嗎?!”
須發斑白的尚知府絕望四顧,還未看到援軍的影子,不由絕望的一聲長歎。
“罷了,罷了,此番之劫,有我尚維持不可推卸的責任,子厚屢次示警,雖已重視,卻不夠重視,馭下不嚴,以致有今日之劫,老夫無顏面對子厚,更無顏面對聖上,有愧浩蕩皇恩,若蘇州是淪陷,老夫便隨蘇州城一起去了。”
尚知府絕望的拔出手裡的佩劍,喃喃自語,做好了在城頭淪陷後,自刎謝罪的準備。
就在尚知府絕望之際,充滿死志之時,忽聽到身邊的士卒一陣歡呼。
“援軍,援軍,是浙軍,浙軍來了.”城頭的士卒一陣歡欣雀躍。
尚知府激動的往下看,果然看見城門洞裡衝出來數百名手持火銃的浙軍將士。
浙軍的火銃上還有奇怪的兵刃,大拇指粗細的鋼條,前段尖銳鋒利,寒光閃閃。
石階上的倭寇有真倭也有假倭,假倭聽得懂守軍歡欣雀躍的呐喊,真倭聽不懂漢語,可是從守軍的激動的模樣來看,也猜出來估計是明軍的援軍來了,慌忙扭頭往後看,果然看到數百浙軍已經堵了他們的後路,正在往石階上衝。
“死啦死啦地!”
倭寇被前後夾擊,更加凶悍,竟然分出一半兵力主動向劉大刀他們衝來。
他們剛才殺守軍如殺雞一樣,殺出成就感、驕傲感和優越感了,城頭上幾千守軍都被他們砍菜切瓜一樣,這城下才幾百官軍,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一個衝鋒就能解決戰鬥,他們對此深以為然。
於是,一半倭寇一臉自信的嗷嗷叫著,雙手持刀,向劉大刀等浙軍衝來。
“第一波,瞄準,預備!”
劉大刀看到倭寇衝下來,鎮定的指揮手下士卒在石階下分為了三波,一波三排,三波九排。
由於石階相對狹窄,一層石階只能並排站八位士卒,如果在石階上開火的話,火力會相對不足。
這會倭寇主動衝下來,幫了己方一個大忙。在石階下布兵,一排可以多列士卒,那火力就充足多了。
一直等倭寇快要衝到跟前,倭寇臉上的汗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時候,劉大刀才大喊了一聲,“開火!”,指揮第一波的士卒對準倭寇開火。
第一波士卒聽到劉大刀下令,立馬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浙軍標志性的密集而整齊的火銃聲響起,都快到把倭寇伸到浙軍臉上的倭寇,頓時像是倒伏的麥子一樣,一倒就是一大片一大片,浙軍前面十多個石階的倭寇都被清空了。
衝下來的倭寇在這一波火銃下,倒下了近一半。
倭寇的屍體順著台階滾下來,滾到了浙軍的腳下,鮮血嘩嘩的往下流。
太效率,太暴力了,只是眨眼一瞬,火銃一響,衝下來的倭寇就倒地了一半。
在這個年代,這就是無出其右的暴力美學。
從上面衝下來的,還幸存的倭寇,被這一幕給衝擊的心臟都暫停了,大氣都喘不過來了。
臥槽,剛才發生了什麽,怎麽一下子,前面的戰友就全倒伏撲街了呢?!
這一幕,又讓他們想起了幾天前,楓橋大營陣前的那一幕,被浙軍火銃所支配的恐怖。
一時間,怔在了原地。
倭寇怔了,浙軍可沒有怔,第一波士卒無視滾在他們腳下的倭寇屍體,嫻熟絲滑的退後,第二波浙軍迅速上前,舉銃,瞄準,開火,一氣呵成。
壓根就不用劉大刀指揮了,這一套流程他們已經訓練了不知道幾萬遍了,早已經形成了他們骨子裡的記憶。
怔在石階上的倭寇,頓時成了活靶子。
砰砰砰
浙軍整齊而密集的火銃再一次響後,他們面前石階上還能站著的倭寇已經不足十人了。
這幾個倭寇的七魂六魄,已經飛了一半了。
事實證明,倭寇悍勇歸悍勇,可還是怕死的,之前之所以看似不怕死,是因為跟他們放對的浙軍不能帶給他們死亡的恐懼,才讓他們顯得悍不畏死一樣。
在死神站在他們面前,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他們一樣嚇的兩股戰戰,魂飛魄散。
看到衝下來的倭寇只剩下不足十人了,劉大刀也不想在這幾個倭寇身上浪費火銃了,這些火銃留著對付上面的倭寇把,遂大手一揮,下令道,“第三波將士跟我衝,用刺刀解決了他們!原第一波、第二波將士速速裝填火藥!”
劉大刀言畢,便身先士卒,提著戰刀率先向倭寇衝了上去,第三波浙軍端著刺刀緊隨劉大刀衝了上去。
看到劉大刀衝上來,最前面的倭寇才從火銃的暴力美學中回過神來,色厲內荏的猙獰大喊著,向劉大刀揮刀。
劉大刀微微側頭躲過倭刀,直刀一挑,便將這個倭寇一刀封喉。
倭寇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不是這個明人的一合之敵,要知道方才攻打城頭時,他可是手刃了至少五個明人守軍呢
再難以置信也沒用了,事實就是如此,眼中的世界在顛倒,他如一條死狗重重落下。
後面跟上來的浙軍八人一排,邁著整齊的步伐,緊隨著劉大刀也衝了上來,對準剩下的倭寇重重前刺
幾個倭寇佔位分散,各自為戰,如何是浙軍對手,很快就跟前面的那個倭寇一樣,如一條條死狗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