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跟閆一虎一起跑出去查看,在臨時搭建的一個馬廄的邊上有好幾個木樁,就看見好幾匹馬倒在地上,死去的馬嘴裡吐著白沫,幾個戰士痛苦的蹲在旁邊,這些騎兵平時對待自己的坐騎跟自己親人似地,現在看到馬死了,心裡揪心的難受,其他人圍在一邊全都沉默不語,
康連長這時候跑了過來,怒吼著問那些戰士到底怎麽回事?他揮舞著馬鞭怒不可遏!
我走過去來到一匹死馬旁邊,扒開馬嘴低頭聞了一下,一股醋酸味。抬頭對康連長說:“馬是中毒死的,看來有人下毒。”
我問那幾個戰士,回來後給馬吃什麽了?一個小戰士跟我講,回來後根本沒給馬喂料,而是先給馬飲了點水。我連忙問他:“水是從那裡打來的?”他告訴我是是水車上的水。
我跟康連長說:“不好!水車上的水被人下了毒,人畜都不能喝那個車上的水了,你們馬上把我們帶來的清水拿過來吧,找獸醫趕快用硼砂稀釋後給剩下飲了水的馬洗胃。”
一頓折騰下來,人人都驚魂未定,康連長找到嚴斌和我,跟我們講:“現在敵情很複雜,不知道敵人是怎麽混進來給水車裡下的毒,如果不是外人,那就一定是我們人的內部還混著奸細,現在我們的每一步行動都被暗中的敵人掌握了,”他問嚴斌:“跟上面匯報後,上級如何指示,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嚴斌說:“上級了解了情況了,讓我們提高警惕,這一路上還需要你們一直護送我們到中蒙邊境的金山村”
他同時對我道:“孫工我也不瞞你,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在中蒙邊境,而且是阿爾泰山脈的山區裡,我們的前期人員已經到哪裡了,吳將軍說,上面對這件事非常重視,基本上是全力支持我們的行動,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做好下面的工作。”
嚴斌又問康連長:“剛才你也審訊了那兩個俘虜,問出了什麽沒有?”
康連長道:“他們自稱是馬步芳的部隊,前幾年剿匪的時候被打散了,一共也沒幾個人,一直都是在這一片搶劫牧民和商旅,這次得到消息勘測隊伍帶了大量物資,他們打的是這個的主意,被我們敲掉的是他們第一批人員,後面大概還有十幾個人隨後趕過來接應,那個司機不知道是怎麽混進來的,就這些。我想如果這夥匪徒不消滅,任然會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們,所以我打算布置一下,把他們一網打盡。”
嚴斌點點頭:“如果只是單純的幾個馬匪,倒也簡單,就怕還有其他敵對勢力的存在,吳將軍告訴我,最近的特務活動很是猖獗,讓我們提高警惕”。
康連長說:“上級的指示是護送你們安全抵達目的地,途中一切聽從你的命令,你有什麽就直說,我保證完全服從指揮。”
嚴斌擺擺手:“對付馬匪是你們軍隊的事情,我不會干涉,你自行決定就好,只是我們下面可能會走的路段,不適宜汽車前行,需要你幫助找一些騾馬和駱駝之類的畜力,不知道有沒什麽困難?
“沒有問題,保證給你們解決,“康連長爽快的說,嚴斌點點頭對他說:“你去準備吧,你的人員安排不用通知我們,我們也會服從你的合理安排的。”
康連長腰板一挺,給我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一聲不吭拔腿就走了,看得出他是一個素質很高的軍人。
康連長走後,嚴斌看著我,嘴角動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對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現在可以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但是,你仍然需要對下面的隊員保密……….”
在第二宿營地發生的馬匹中毒事件,使我們這隻隊伍的前途又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我們雖然有騎兵連護送,安全上應該有保障,但現在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比較被動。
如果只是小股馬匪的騷擾,我們還不用太多擔心,但嚴斌從與上層的聯系中也嗅到還有其他敵對勢力對我們關注,這種不確定性讓嚴斌覺得有必要跟我攤牌,不能在內部再造成矛盾,隊伍的下一步行動必須意見一致,要減少一切不必要的分歧。而隊伍內部有影響的最大不穩定因素,看來是我。
我思索這件事情,其中的關鍵點我一想就明白了,我看了看嚴斌,心說他雖然願意跟我分享事件的所有情報,但會有多少真實性哪,如果全部是真的,說明他想取得我的信任,但我做事並不會因為有人對我的一點小恩小惠就改變自己的計劃的,我考慮再三還是問了他一些問題。
下面是我們的對話:
我:“你在蘇聯所學專業是什麽?”
他:“量子物理專業。”
我:“展月清是什麽專業?”
他:“她的專業非常偏,原來是主要研究微觀醫學,但在美國這些年一直從事核子物理的放化和輻射防護,她應該算我們國內少有的輻射與防護專業人才了。
我沉吟一下,又問他:“我們到底去哪個山區幹啥?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呢?”
他:“當地的一個牧民在打獵的時候發現的一個奇怪的舊礦場,出來後生了很奇怪的病,沒多久就死了,這件事偶然的被一個在附近勘測邊界的技術人員發現了,隨後這件事情被逐級上報。
根據當地人描述,那裡原來就怪事很多,頗為神秘。上面第一次派人考察的結果,是有很多人也得了怪病,甚至還有重度燒傷的情況發生。
事情傳到北京後,專家分析結果是放化燒傷。沒過多久我就被找來,然後組建了我們這支隊伍,我的了解是,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一隻隊伍以科考隊的名義先去了那個地方。”
這些話說的其實水分很多,我能聽出來,但我沒有深究,於是接著問他:“你和展月清之前跑到雲南德宏,是不是跟這事有關?”
他答道:“是的,雲南德宏礦場的燒傷案例跟我看到這裡照片十分相似,展月清需要第一手的病例。”
最後我問他:“我們雖然做了很多準備,但你能確保我們這些人的絕對安全嗎?”
嚴斌搖搖頭很肯定的語氣回答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