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省道自然也就找到了縣城,據說再往前走就是黃河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北上呂梁山區,所以從這裡開始我們的方向就開始向北走。
地勢慢慢的出現了變化,進入山區之後,道路變得非常怪異,有時候轉了半天卻發現我們已經轉到了山坡地下,頭頂之上是高聳的山岩,依稀的小路婉轉盤旋,如果不按照小路走的話,四面又沒有路。
這樣的地形我們從沒走過,腳在登山鞋裡面漸漸的磨出了水泡,真是走的人困馬乏,加上昨天就步行了半天,晚上也沒有休息好,所以我感到格外地累。
走了一上午之後,我們三個全都迷失了方向,這樣下去顯然不行,我們需要休息,於是找了一處土坡下面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朱標四處抓了一些茅草和樹枝,點了一個篝火,然後我們燒了點熱水就著吃乾糧,吃完之後倒在地上迷糊著。
其實我們的裝備中帶著兩個簡易帳篷,就算是在這裡過夜也可以,但現在是中午,真還不到過夜的時候,可是這一覺我們迷迷糊糊的竟然睡到了下午五點多。
就連墨谷一直很警醒的一個人,他都睡著了,第一個醒過來的竟然是朱標,這家夥一骨碌爬起來就大呼小叫的將我們挨個踢起來。
“天要黑了!不要再睡了,我們錯過了路程,也錯過了宿頭。”
“好你個朱胖子,你是天蓬元帥起早,原來是去高老莊迎親啊!”我坐起來罵道。
朱標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這個毒舌,有那功夫擠兌我,還不如趕緊給出個主意,現在我們怎麽辦?等會天黑了我們在荒山野嶺趕路可是很不安全的。”
這的確是個問題,墨谷做起來看了看四周習慣性的皺起了眉頭,現在已經進入秋天,但呂梁山區的植被樹木已經開始落葉凋零了,黃土塬將山石掩蓋,整個山區縱橫上前裡,氣勢很大,但也很錯綜複雜。
“聽說這裡一片山區已經接近黃土高原了,這裡的人們習慣住窯洞,要是能夠找到一個窯洞的話,我們就能睡一個好覺,明天一早也能趕到目的地了。”朱標習慣性的攤開地圖說道。
“如果這一片都是石頭山,到哪裡去找你說的那種窯洞?要知道呂梁山區並不真正屬於黃土高原,地勢向西綿延幾百裡才是黃土坡哪!”我說道。
墨谷向後面的土坡上搗了一點土,放在手裡看了看對我說道:“那倒也不一定,我知道呂梁山區基本上一半石頭一半土,低海拔的地區基本上都是黃河的故道,千百年來的衝擊之下,下遊是平原,而我們基本是在中遊,這裡的當地人的生活習慣與陝北也很相近,沒準真的能夠找到窯洞。”
“那怎麽找,我記得你總是帶著你的GPS儀器的,不如我們連夜趕路如何?”我說道。
墨谷苦笑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路線,完全是照著筆記當中的記載,知道那地方距離姚兒寨以西二十裡的一處山溝當中,而我們現在距離那個姚兒寨大概還有二十五華裡山路,假如我判斷不錯的話。”
他的話意思就是說他根本沒帶那東西,而這二十五華裡山路,不是那麽簡單的,如果我們迷了路,四周是盤旋的高大山體,還有密林,那是很危險的。
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整個呂梁山區曾經深山還有土匪,現在雖然沒了,但一般的野狼,山豹,野豬還有野熊還是非常多,這些動物藏在深山當中,晚上出來覓食,要是撞上我們?那後果就嚴重的多了。
三個人當中,我的野外生存能力最差,朱標不知道前幾年跟著人家倒鬥,學會野外生存了沒有,墨谷我卻知道他一定經驗豐富,於是我把期許的眼神看向他。
“我們從這裡上去,朝西北三個方向搜索,不要超過五百米的距離,然後退回來。誰找到什麽可以報一下,然後大家一起商量再決定。”墨谷說道。
“要分……分開啊?”我有點遲疑。
不過搜索就是要分開的,這一點朱標也明白,所以我也沒話可說,我們的時間有限,天黑之前必須要找到藏身過夜的地方,至於第二天能夠抵達姚兒寨,這我倒不擔心。
我們依照墨谷的辦法分開來搜索,主要是那種有人跡的地方,只要找到人跡,那麽也就不愁了,但我走的方向是一片密林,站高之後看過去,樹林綿延了好遠,不知道覆蓋了多少地方,我心裡發涼,於是先退了回來。
再等了一會之後,墨谷也回來了,倒是朱標的運氣真好。他竟然真的找到了窯洞,那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深坑,入口處如今都是密林,而他是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腳下的大坑,而這種坑的斷面很直,底下一片平地,有幾處廢棄的窯洞。
這個發現對我們很重要,於是我們心理面全都很興奮,進入窯洞之後發現雖然廢棄了,但卻灶炕齊全,雖然有些灰塵,打掃一下將就能住。
我們談論分析的結果是,這裡的窯洞很可能是因為水源斷絕之後被遺棄的,大山深處曾經住著很多山民,隨著經濟發展很多人都遷到城鎮和縣城區居住了,這樣的廢棄的人跡很多,但這也是我們後來發現的。
破窯洞的窗戶窗欞還在,但原來糊的窗戶紙全都破了,門也是散架的,我們從其他幾處窯洞將能找到的東西全都搬過來,湊乎著將窗戶和門擋了起來,這樣總算晚上睡覺安心一點了。
有了住的地方,接下來我們開始搜集木材和樹枝,窯洞裡點火,那個灶雖然在,但我們卻沒有那麽大的鍋!
都準備好的了以後,天也黑下來了,多虧了朱胖子,我們至少不用在野外露宿,人是要在房子裡面才會感覺到安全的。
朱標將炕上的那張破席子掀起來的時候驚叫了一聲,我們轉身看他,卻發現他用腳在炕上猛踩,一邊踩一邊罵:“踩死你,踩死你!”
“什麽東西?搞得一驚一乍的?”我問道。
“這裡這麽乾燥,怎麽那麽大的蜈蚣?”朱標仍然在生氣的說道:“嚇了我一跳,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