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谷突然就鑽進了那個黑乎乎的縫隙當中,剩下我們三個全都怔立當場,但隨後反應過來,立刻跟著追了上去。結果朱標和小馬的動作都比我快,我拎著礦燈反而在最後,眼見著朱標肥胖的背影在我前面,我咬著牙緊追不放。
我隻感覺腳下深一腳淺一腳的,似乎走在爛泥當中,最後是順著一道斜坡往下跑,還要注意不被腳下的樹根和藤蔓絆倒,最後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一頭就撞在朱標的後背上,然後我們就一起跌倒了。
朱標哎呦了一聲,隨後他吸著涼氣對我說:“我說子鳴啊,你他娘的真是小心眼,這麽快就要報復胖爺我一下,胖爺我肉厚,也經不起你這麽撞吧?”
“你給我滾一邊去,我哪有心情試探你身上的肥膘,那個馬哥哪,墨谷去哪裡了?”
小馬在前面悶聲說道:“他不見了!”
“我靠!”我罵道:“這混蛋總是當獨狼,也不想想,這邊還有三個兄弟哪?”
小馬有點猶豫的說道:“墨谷小哥可能是發現了什麽?他這也是一種趟雷的方式,我們在後面很可能比他安全。”
我情知他說的沒錯,但心裡面總是有點別扭,這樣漆黑的環境當中,四個人最好是不要分散的好,一但分散了,那其實更危險,這時候站起來我發現周圍的空間很大,身邊竟然有垂下來的樹根和藤蔓,而遠處一片黑蒙蒙的看不清楚,不知道身處那裡。
朱標整理了一下背包,把步槍挎在肩膀上道:“追吧,小蘑菇既然給我們趟了雷,那我們就順著這條路走,看看能不能追上他。”
可是當他一動彈,我立刻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動,不由得一驚,連忙用礦燈照下面,發現都是一些腐爛的藤蔓和淤泥,照遠處又看不清,心理面不免打鼓。
而朱標和小馬此時也發現了腳下的不對勁,兩個人都站住不動了,相互用狐疑的眼光看著其他人。
“怎麽回事?”
“鬼知道,他娘的,這裡的地面會動,難道是活的?”
我對朱標說道:“胖子快,我記得珍妮的那把信號槍在你的背包裡,趕緊開一槍,這地方很邪門。”
朱標聞聽,立刻開了一槍,信號彈升起卻撞在了什麽東西上,快速墜落,但卻突然爆開了,一道強光閃出,我們的眼睛都感到刺痛,但也就在此時,我們發現,這裡的地方就好像是一個大山洞,而四周竟然全都是山洞之內生長的大樹。
我們身處在一處從岩壁之內擠出來的大樹的樹冠上,而這樣的樹冠還真不少,整個空間很深,到處都是從上面垂下來的樹根和藤蔓,這哪裡是什麽黑石山,簡直就是一顆大樹精,樹皮化作黑石頭,頭頂長滿枝葉,內部再懷上一大堆樹!
環境的確怪異,但這畢竟是大自然造就的,我也知道大樹成精純屬胡扯,但第一時間看到的東西卻不得不讓我懷疑,而且這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我看到幾株巨大的菌類物體,還有掛在根須和藤蔓之上奇怪的東西,黏糊糊的不知道是啥,四周散落的一些木頭和石塊,小馬說那應是某個建築物的窗欞,朱標發現的則是半扇門板一樣的東西。
類似這樣的建築材料很多,但大多數都是碎裂的,以至於就像是各種雜物的匯集,散落在各處,但很多都是在樹冠上,我們所站立的樹冠與身後的一段顯然是石梁一樣的東西連在一起,而連接它們的卻是厚厚的淤泥!
信號彈慢慢的落下去,我們看到了腳下的地方,仍然很高,但似乎有光線,雖然那光線很淡,此處應該才是黑石山的內部,但我們實在沒想到竟然是空的。
“這座山體有很多裂縫,不知道墨谷小哥去哪裡了,但我估計是下面的某處。”小馬道。
朱標的眼睛毒,早就看到了下面的道路,他隻給我們看,沿著山體的一處斷裂的石梁,那裡有蒙蒙的光線露出來,而那裡有處挺大的裂縫,雖然隱在根須和藤蔓後面,但顯而易見的是,那裡的確是條路,只是不確定墨谷是不是從那裡走了。
縫隙距離我們所在的樹冠大概斜線距離五十多米,中間並未有直接的通路,但因為從上到下的根須和藤蔓,則是我們最好的攀援之物,看來這裡才是正常前行的方式。
想到這裡,我們三個活動手腳,開始下樹,但這種下樹卻是爬樹,小馬經驗豐富先下一步給我們做個樣子,他拽著根須和藤蔓翻過樹冠,逐漸的爬下去,很快就在一處落腳點停下,讓後向我們招手。
樹木比較容易攀爬,落腳點很多,雖然抓著根須藤蔓,但是需要格外小心,樹乾之上都是苔蘚之類的植物泥,落腳不穩就容易滑腳。一但滑了第一下就可能會一路摔下去。
我們小心翼翼,一步一口氣,好比在爬一顆埋著地雷的樹,好不容易爬到了小馬的身邊。
此時四周又開始起霧,霧氣很淡,似乎是從下方升上來的,小馬所在的地方是樹冠的頂部之下,枝椏相對稀疏的地方,霧氣更淡,這棵樹很高,頭頂上是霧氣中透出的是朱標的手電光。
站在我的位置上,能夠清晰地看到霧氣的層次感,不過手電光和霧氣融合,還是給人一種毛呼呼的感覺。在晦澀的白光下,能看到四周的樹木,但是絕看不清楚,霧氣中一切都曖昧不清。
朱標也爬下來了,但是小馬卻沒動,並且對著我們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我們再次聽到之前聽到的那種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女人在說話,很像是自言自語,因為話語當中有很多的感歎語氣,加上聲音尖細,所以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是一個女人在說話。
我轉頭去看朱標,這家夥臉都白了,隨後低聲問我:“是人是鬼?”
我道:“這個地方哪來的女人?”
“那顯然是鬼嘍?”朱標道:“臥槽!難道你覺得邪門的地方,真的有鬼?奶奶的,真鬼還是假鬼?”
小馬低聲道:“別說話,你們看那裡的樹杈,是不是有個人?”
順著他的手指,我舉著礦燈,還是無法看清楚,但遠處是個底下桂冠,但卻樣子奇特,說起來隻算半個樹冠,下面的樹杈位置,好像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