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十五年前，那個大的浩劫災難剛過去！在山陝內蒙邊界的山區，靠山的山坡的後面，貓頭鷹飛過深夜的樹枝！帶來一聲梟鳴！讓人不由渾身起雞皮疙瘩。

  一個土堆的後面冒出來一個黑影！他挪動臃腫的身體坐在了土堆旁邊！似乎喘了幾口氣，然後點上了一根煙！

  紅色的煙頭映亮了他黑色瘦削布滿皺紋的臉龐，以及他身上臃腫的黑色棉襖！白色的煙霧飄散，這個人一聲不吭。

  這時候又有兩個黑影鑽了我出來，一個人衝他喊道：“叔！”

  “嗯。”這個人應了一聲。

  “老鬼叔你怎個先上來了？餓還以為你出啥事了呢”其中一個黑影爬起來說道，同時也從懷裡掏出煙來點上。

  “有球的事！餓出來透個氣”

  “餓說老鬼叔，你舍（說）這怎是個窮墳呢？餓們這忙球一晚上，豈不是白忙活了？”說這話的是一個聲音很細的年輕人。

  “餓早就說了，這個墓蹊蹺，你娃就是不聽！非要打盜洞進去，那墓室連金剛土都留下一層，不是個窮墳是啥？”老鬼叔沒好氣的說道。

  “老鬼叔，不是餓不信你，這王家莊餓老三唯一就隻信任你老鬼叔，剛才那死人都乾巴了！身上的衣服卻爛光了，你說那是怎回事？”老三問道。

  “這是那人臨死前吞了藥了！全身的血肉骨頭粘成一塊板板，能防腐的！”老鬼叔解釋給他聽。

  “老鬼叔，你入棺啥都沒拿，唯獨拿了那死人帽子上的紅珠珠，那是個甚寶貝，給額說說唄！”老三再次問道。

  老鬼叔搖了搖頭：“棺材匣匣是個薄板，隨葬也都是瓦罐罐，餓一看就知道是個貧窯，那個帽子上的紅頂，是個珊瑚珠珠！還算值點錢，給餓們換幾頓肉吃還成，算是這夜裡沒白球忙活。”

  老三咧嘴笑了，只要沒讓他晚上白忙活，他似乎就很高興，老鬼叔說能換肉吃，這是他最高興聽到的話了。

  他轉向另一個青年，那人上來一直都沒吭聲，老三對他說道：“餓舍那後生，你怎地進去隻抓了那個皮匣匣，什麽都不拿？那又是個甚寶貝？”

  那個青年只是嗯了一聲，並不回答他，這讓老三有點生氣。

  “餓們忙球半夜，全指望從這裡弄點寶貝，也好過年說個婆姨，你舍你抓個皮匣匣能乾甚了？唉！你怎不舍話咧，你是個啞巴？”

  那人還是不理他，老三急了伸腳就去踹他：“你哈真是個啞巴，餓叫你吭個聲放個屁啊！”

  老鬼叔製止道：“好啦別吵了，牛娃哪？怎還不上來？上來餓們得趕緊走咧。”

  這時候土炕下面傳來一聲：“叔！餓上來咧！”

  一個瘦小的身影鑽了出來，老鬼上前拉了一把，埋怨道：“你娃膽子也是真大，餓們都出來了，你娃在下面乾甚？”

  “叔你不舍了嗎？那死人身上有時候沒寶貝，可肚子裡嘴巴裡，屁股裡有可能藏著寶貝，餓就試試，不過啥都沒有，兩個眼珠子梆梆硬，可能是啥好東西，我就挖來了，老鬼叔你看看，值錢不？”

  牛娃只是個十幾歲大的孩子，說話的時候還在擦鼻涕，一雙小眼興奮地看著老鬼，黑黑的小手裡面放著兩個黑色的眼珠子！

  老鬼頓時臉色大變，怒道：“餓舍你這娃怎胡搞咧？挖死人眼珠損陰德咧！”

  老三一巴掌拍在牛娃的屁股上：“小王八蛋貪心的很咧，那個死人眼珠子有甚用？趕緊扔了。”

  一旁的啞巴好奇的看著牛娃手裡的眼珠子，但仍然不吭聲，牛娃挺委屈，狠狠的將眼珠子扔在地上，然後坐下來生悶氣。

  “你娃今年多大了？”老鬼問道。

  “餓十五咧，怎啦，算是大人咧！”牛娃叫道。

  老鬼搖搖頭：“你娃膽子真大，這行飯吃久了，再過幾年你就是滾地龍了！”

  “叔，啥是滾地龍？”牛娃奇怪的問。

  老鬼正要回答，可是他突然眼珠子瞪的溜圓，驚恐的看著老三身後的盜洞，臉色白的跟紙一樣！那個盜洞之內此時一隻乾枯的手爪伸了出來！一把揪住老三的後腳脖子！

  “哎呀！我滴先人……！”老三一下子就嚇暈了過去，牛娃更是魂飛魄散，嘴裡面牙齒打戰，一下子就躲到了老鬼的身後！

  而此時旁邊的啞巴站了起來，順手抄起旁邊的一把鐵鍁來，猛地揮舞下去……！

  一道血光飛濺，一切都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