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二爺走了，他似乎很著急，但這只是給別人的表象，我從他的眼神當中看到的卻是淡然，其實我想問問他，是什麽時候跟爺爺認識，又是什麽時候再次聯系的？但這已經不需要問了。

  告二爺與爺爺都是外八門的人，告二爺隸屬於哨門，消息打探就是他們分內的事情，可以說他的消息最靈通，爺爺的一些把戲，可以蒙蔽別的人，但卻難不倒他；而且兩人原本就關系不錯。

  雙方沒有利益關系的時候，朋友反倒能夠做的長久，相互之間有利益關系的時候，難免會有利用他人的想法，這種時候朋友反而做不長久。

  而哨門與銷器門兩者之間存在的利益關系非常少，即便是有也不是那麽重要，所以兩人之間的朋友相對牢靠，這既看人品也看性情，性子不相投是沒法做朋友的，就像我和朱胖子。

  但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卻無法確定我跟他之間的關系，我們到底是不是朋友哪？墨谷很無辜的也看著我，嘴角上翹，但流露的是一絲苦笑。

  爺爺去休息了，他感到累了，我本來還想問問他其他的事情，但我知道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墨谷能告訴我嗎？這要看我怎麽去問他。

  “你都知道？”我思考了片刻張嘴問道。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有些之前知道，現在證實了，有些原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墨谷說道。

  “你很囉嗦，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你的當啞巴的時候！”我說道。

  莫谷聳聳肩表示他也很無奈，其實這家夥不是太愛說話，只不過有時候被我追問的急眼了，就會說很多話，他甚至也不期望說那麽多我能不能理解。

  “告二爺為什麽會這樣，他什麽時候招惹了公安了？”我問道。

  “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他很從容，我想當別人著慌的時候，可能告二爺更加心有成竹，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墨谷這樣說道。

  “什麽目的？”我追問。

  “他讓人把他前幾年做的一些買賣的消息放出去的，給局子裡來點刺激的。現在廳裡已經立專案組偵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具體用意，不過看樣子他是在給另一批人設置障礙。”墨谷摸了摸下巴說道。

  “另一批人？”

  “對，或者是另外幾批人！”

  我皺了皺眉頭，他的話讓我有點不太明白，但卻又有點隱約明白：“你確定消息來源？”

  “你爺爺從告二爺那裡得到消息，因為這一招，現在整個古董市場都受了牽連。凡是和小馬他們有生意關系的人全部都給監控了。這樣一來，沒提前做準備的人，現在就很難開展活動了。我想告二爺是在爭取時間。”

  “你不在其中？”我突然問道。

  墨谷只能點頭，我點中核心，他的確從中受益，如果告二爺的所作所為是為了爭取時間，那麽給誰爭取？這種爭取時間的做法我們之前也用過，但我們所用的辦法會技術性的，而告二爺采取的則是戰術性的。

  “另外幾批人當中最重要是是不是那個公司的人？”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墨谷點點頭，他告訴我，其實告二爺的安排他大體上也能夠猜到了，剛才有幾個關鍵問題他也從告二爺這裡得到了答案，有些話人家沒說，但結果會怎樣誰都心知肚明，告二爺不得不跟我爺爺做好一些準備……

  我打斷他，問他為什麽會是我爺爺？我爺爺在這裡面究竟起什麽作用？

  墨谷笑了，他對我道：“原來你還不知道，不過你會知道的，你爺爺才是老江湖，而告二爺需要仰仗他，你爺爺最擔心的不是那個什麽康德公司的人，而是擔心康德公司背後的人，而這一次行動那些人肯定會冒頭。”

  “能跟我說說嗎？”我自然很是好奇，康德公司的實力顯然能夠作為我們最大的敵人了，但卻還有背後的人，那麽這些人又是誰？

  墨谷對此搖搖頭，他隻告訴我，對方似乎是孫家的勢力，這個我想的起來，上一次告二爺曾經跟我講過，他得罪了孫大佛爺，那麽孫家自然就是這個孫大佛爺了。

  “說目的吧？”我思前想後最後覺得單刀直入吧，有些迷始終是謎，假如不正面去面對，那就永遠都是謎。

  “明天我們就出發，裝備都給你準備好了，本來告二爺的的想法是不讓你去，但你爺爺說，這次一定要帶上你，如果你不去，未來你仍然會生活在陰霾當中，甩都甩不掉。”墨谷說道。

  “準備……準備了裝備？”我驚訝的說道，看來此時他們謀劃很久了，墨谷說爺爺才是老江湖，看來不假，這次可真是露出本事來了。

  “我仍然需要準備，”我說道：“有些工具必須要帶，我是被迷藥迷翻了，很多東西在家中，那些東西必須要帶。”

  “你不是還有一個夥計嗎？”墨谷說完立刻搖頭道：“不行，你那個夥計不能相信，仁哥曾經跟我說過，要相信一個人要看他未來一年要幹什麽？”

  “什麽意思？”我問道：“我那夥計回家了，三五天之內不會回來，家裡沒人不行，再說有些工具我藏得隱秘。”

  墨谷點點頭，但我仍然追問他：“你剛才說仁哥說什麽？對了老藍的下落怎麽樣？他到底是不是你說的仁哥？”

  “百分之九十是他，我也很久沒見到他了，但仁哥不是那麽好見的，仁哥說人是會變的，你必須一天三百六十五天的看，少一天都不行，你一個星期不見他，說不定他已經想著要害你了。”莫谷道。

  “你說的有點誇張了吧？”我道。

  “一點都不，做這些事的人，從古至今都是這樣，我們雖然不為財，要為財早成富翁了，但別人卻不同，特別是這一行裡那些沒文化的，說的不好聽點，他娘的哪個手裡沒幾條人命債，心橫橫，老娘都能埋到土裡。不為利益眼紅的人太少了！”

  我問他：“你們不為財，那到底為什麽？”

  “為了命運，我們的命運被詛咒了，不破這個詛咒，我們將永不安寧，你爺爺說的對，那股陰霾始終會在你的頭上飄……！”墨谷說道。

  “可是……可是，我難道也跟你們同樣的命運嗎？”我有點心慌。

  “你再去照照鏡子，看看眼睛。”墨谷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