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好禮相送

  狐歷七百三十一年，二月。

  章一搖頭道：“沒有，他只是說如果簽不成約，那就找您。”

  龐爺歎了口氣道：“看來他還是對公孫大夫有隔閡呀！你就幫他做件事吧！”說完帶著章一買了一堆的禮物，去了公孫大夫府。

  公孫大夫聽說函谷國丞相來訪，慌忙打開常年不開的大門迎接。

  章一當了幾天官已經有些官威了，加上本身是獅人族，天生就有眼高於頂的威儀，所以很氣派地進了公孫府。

  龐爺率先說道：“公孫大夫，章丞相是奉溫爾王爺之命前來拜訪的。”

  公孫大夫目光一閃，立刻就知道溫爾是誰了，一定是他家原來那個總管無端，自從走了後，再也沒有回來。好像還惹得自家的小姐大病了一場的那個小狼人。

  公孫大夫臉色一沉道：“原來是那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若不是公事，恕老夫就不接待了。”

  章一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當了多年的店小二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忙打圓場道：“我家王爺時常提起您，若沒有您的教導和培養，他怎麽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呢？”

  公孫大夫聽了此話，臉色才稍霽，怡然自得道：“這麽說的話，他還算有良心，那你回去問問他，若沒有二小姐的舉薦，他能活到現在嗎？這都多長時間了，他連封信都不寫一封？是不是早就忘記了二小姐的恩情了？”

  章一哪敢亂答應此事，忙含糊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只是時機未到，想當年溫爾王爺離開此地時，身無長物，他為什麽不停地拚搏，恐怕還是為了能讓二小姐看得起，看得上吧！不是有句話講得好，男人之所以要贏得這個世界，是因為他想把這完美世界送給他最心愛的女人。”

  公孫大夫哈哈大笑道：“不愧是丞相，硬是會說話呀！那好，我就把禮物收下了！聽說田大將軍已經和函谷國簽約了，我這也就不算是通敵了。”

  章一輕笑道：“有您在中間斡旋，我們想不簽約都不行呀！”

  龐爺也趕忙恭維道：“是呀，公孫大夫一直都受到國王和田將軍的器重，要不是公孫大夫幫忙，翔雲連鎖館驛恐怕就不好開了。”

  公孫大夫輕笑道：“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來一次說一次，弄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能幫忙的，我一定幫。”

  龐爺見章一也不敢多應承，立刻告辭道：“為了避免嫌疑，我們現在就走了！”

  公孫大夫嚴肅道：“回去告訴無端，他的身份田大將軍早就知道了。想瞞是瞞不住的。”

  章一點頭道：“我們王爺早就知道，本想親自出訪，但是抽不出時間，所以派我回來拜訪舊識。”

  公孫大夫沉吟半晌道：“不管如何，我要把二小姐送到三寧城去，因為那阿泰國的形勢已經危如累卵了。具體情況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把我家二小姐照顧好，就算是報答了我公孫家救他的恩情了。”

  章一趕忙說道：“願為大夫效勞，不過我現在還要去荊楚國，恐怕帶上二小姐不太方便。”

  龐爺卻自告奮勇地說道：“沒事，我負責護送二小姐。您交給我就放心吧。”

  公孫大夫點頭說道：“那就麻煩小龐了。”說完吩咐家丁把二小姐請過來。

  不一會，二小姐娉婷地走了進來，見過了公孫大夫，並對兩個客人點頭示意。

  這兩年，二小姐變了很多，身形消瘦，眼睛也變大了，常年在房中待著，皮膚晶瑩如透明一般。

  龐爺最近在高界城待的時間比較多，知道二小姐和大小姐之間的別扭，也知道二小姐和無端的情事，所以很有技巧地說道：“我們準備先去趟高界城，再從高界城到荊楚國，不知道二小姐對此行程有什麽安排嗎？”

  二小姐淡然說道：“我跟著你們走，你們說去哪就去哪！”

  龐爺立刻松了口氣，和公孫大夫告辭道：“那我們明天過來接上二小姐就走，請您和二小姐今天就收拾一下行裝吧。”

  公孫大夫點頭道：“好的，那就這麽說定了。”

  第二天，十輛馬車離開了國都城往南而行。一路上由龐爺打點吃住，章一和二小姐都很滿意。這一路上也都是住在翔雲連鎖驛館，每隔五十裡就有一家，非常方便。

  六日後，眾人來到了高界城，二小姐遠遠地看了高界城的風光，喃喃說道：“這家夥真厲害！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把這裡建成了如此龐大的城池了。”

  龐爺帶著他們首先到了城主府，這裡住的是大小姐。雖然公孫無車行使城主的權利，但是他並不住城主府。

  大小姐聽說二小姐來了，有些愧疚地迎接出來，見到二小姐，拉住她的手說道：“妹妹，這兩年了，你走後，就再也不來看我了？”

  二小姐淡淡地說：“有他在，你能不好嗎？看這城池都修得如此漂亮了。”

  大小姐長歎一聲道：“你可說錯了，我和無端這兩年相聚都不超過一個月。他整天在外面亂跑，這又是半年多沒回來了。”

  二小姐因為陽天的緣故大病一場，所以公孫大夫下令，所有人不準再提無端這個名字。這兩年也就沒有聽過陽天的最新消息，剛才見陽天沒有出來迎接，還以為他故意躲著不見呢，心中很不是滋味。

  聽到大小姐這樣一說，心中忽然有些暗喜，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暗喜，不過二小姐卻第一次露出了笑容，甜甜地說道：“那姐姐也不捎信回去，讓我來陪你呀？”

  大小姐有些慚愧地低下頭道：“聽說妹妹生病了，我心裡不安，一直也沒去看你，真是枉自為姐了！哪還好意思讓你過來陪我。再加上無端老惹我生氣，所以我更是不願見熟人了。”

  二小姐驚訝道：“那個無賴怎麽敢這樣啊！且不說把你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這山上，他還敢惹你生氣？”

  大小姐哀怨地說道：“何止這個呢，他還在外面找狐狸精呢。”

  二小姐聽得傷心，喃喃說道：“他怎麽能變成這樣的人呢？”

  大小姐含羞道：“男人都那樣！你別說了，趕快進屋休息一下，這些天累壞了吧！”

  二小姐搖頭道：“趕路倒是不累，聽了你說的話，我覺得心裡好累。”

  大小姐拉著她進了屋，先招呼丫鬟讓二小姐洗漱，然後把章一和龐爺也都讓了進來。

  大小姐聽說章一是陽天的左丞相，忙問陽天最近的情況，有沒有瘦了，吃飯如何？

  章一無言以對，半天才說道：“小王爺還好！我現在才知道小王爺在這裡還有位大夫人。”

  大小姐輕笑道：“我聽龐爺說了，你才到無端身邊，不過以後就知道了，他是個非常好的人，對自己的朋友絕對沒說的。”

  章一聳聳肩道：“我恐怕還不能稱為王爺的朋友，我只是他的一個手下。”

  大小姐呵呵笑道：“看來無端還蠻嚴厲的，讓你有些害怕了？其實他很善良，不會害人！”

  章一心中暗想，要說小王爺不會害人，恐怕韓束國和鄭魏國的人都不會答應吧！

  龐爺也閑聊幾句後說道：“我還要陪二小姐和章一去荊楚國，所以還要借小彪子用上一段時間。”

  大小姐詫異地問道：“二小姐去荊楚國？她去那裡幹什麽？”

  章一見龐爺不好回話，忙解釋道：“公孫大人讓我把二小姐護送到函谷國去，而我則要去荊楚國，所以二小姐也要跟著去荊楚國。”

  公孫大小姐臉色一變道：“二小姐到函谷國幹什麽？”

  章一見龐爺裝傻充愣，隻好解釋道：“那阿泰國情況比較危險，公孫大夫覺得應該早作打算，將二小姐托付給我們小王爺。”

  公孫大小姐勃然變色道：“這怎麽可以呢？絕對不行！”

  龐爺歎了口氣，勸解道：“大小姐，您知道君王都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子，你不可能看住無端一輩子。再說若是二小姐和無端有什麽關系的話，對你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你們是姐妹，比林小姐和念念要接近一些。”

  大小姐惱怒道：“不行！憑什麽男人就三宮六院，我們就該圍著他一人轉？”

  龐爺淡淡地說道：“你要是女王的話，也許也可以這樣。但現在無端是王爺。”

  大小姐剛要發怒，但想想跟他們發怒也沒用，所以賭氣到後院找二小姐了。

  二小姐見大小姐滿面怒氣地回來，奇怪地問道：“怎麽了？章一惹你生氣了？”

  大小姐搖頭道：“妹妹，你知道你去哪嗎？”

  二小姐搖頭道：“不知道，父親讓我聽章丞相的話，到函谷國落腳。”

  大小姐猶豫了一下說道：“到函谷去是找無端！”

  二小姐驚疑道：“找無端？他在函谷國幹什麽？”

  大小姐把這兩年陽天乾的事情說了個遍，二小姐聽得津津有味，幽幽說道：“當初見他就覺得他很特別，覺得他一定能有所成就，但也沒想到這才兩年居然都混到了王爺的份上。”

  大小姐又講了無端與另外兩個女人的事情，最後吞吞吐吐地說道：“這次大伯這樣安排，肯定是讓你去找他，而且你們一直關系都非常好。我們……。”

  二小姐打斷她的話：“姐姐，我不會糾纏他的。你放心！”

  大小姐低聲說道：“你糾纏他吧！這樣我們姐妹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二小姐歎了口氣道：“我雖然很欣賞他的功業，但是卻不喜歡他現在的地位，也許我最喜歡的還是他當小家丁的時候吧！那時候，我說句話，他就屁顛屁顛地給我乾。現在讓我去求他，沒這道理呀！”

  大小姐長歎一聲道：“也許吧！他的變化很大，也許你不喜歡這樣的他了。不過去了後，你要替我照顧他。聽章一說他很忙，也不知道那個叫念念的女人是否在他身邊照顧他。”

  二小姐嘻嘻笑道：“好的，我會替你看住他的，不會再讓別的女人勾引他了。”

  兩個姐妹化解了心中的疙瘩後，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聊了三天后，才把體己話說完。

  章一早就急得跺腳了。但是也沒辦法，大小姐不發話，龐爺不敢走。因為龐爺必須要帶上小彪子，不帶小彪子，龐爺就沒有安全感，所以只能窩在高界城待了這幾天。

  不過這期間，章一也終於了解到很多事情，比如田平的馬是如何死的了，原來就是這隻不起眼的的小貓吞噬掉了。

  本來他還有些不相信，但看見一隻斑斕大虎任由小貓在其身上跳來跳去，他就相信了。

  五天后，眾人從高界城出來，就剩下五輛車了，章一出來帶的三輛車，龐爺和二小姐各一輛，沒有其它隨從了。

  因為龐爺怕麻煩，再說一路上全是翔雲連鎖驛館，根本用不著這些沒用的仆人。

  八天后，他們來到了新葉城，住進了白苗花的店中。這時的白苗花已經大腹便便了。

  龐爺吃驚地問道：“白掌櫃，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誰乾的？難道是無端？”

  白苗花瞪了龐爺一眼，大罵道：“無端怎麽會有你這種朋友，他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他比你想象地壞十倍，讓我陪一個老頭睡了一覺，就給老娘種下了麻煩！這孩子姓歐。”

  龐爺聳聳肩道：“無端真是太壞了，寧願便宜姓歐的，也不便宜給我。”

  白苗花當了幾個月的掌櫃，每天碰見的地痞流氓多了，很開放地說：“那好，現在便宜你，讓你做便宜爸爸，你做嗎？”

  龐爺忽然不說話了，表情變得很嚴肅，定定地看著白苗花，沉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眾人都沒想到龐爺會生氣，白苗花也楞了一下，看了看龐爺，低聲說道：“不至於吧！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龐爺依舊盯著白苗花，周圍一片寂靜。

  白苗花惱了，大聲說道：“怎麽了嗎？讓你當便宜爸爸，你不答應呀？”

  龐爺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我答應！”

  白苗花差點沒暈了，眨眨眼問道：“你說什麽？答應什麽？”

  龐爺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答應做你肚子中孩子的爸爸，不過他要姓我姓！”

  白苗花慌亂地說道：“不行呀！我和無端已經答應老歐頭了，這個孩子一定姓歐，下一個孩子姓你的姓吧！”眾人皆暈！

  龐爺想了半天說道：“那我讓一步，他就叫歐龐。這樣可以了吧！”

  白苗花楞了一會說道：“難道就沒老娘的功勞嗎？要叫就叫歐龐白！”

  旁邊的人都哄笑了起來，二小姐更是笑得喘不過氣來。

  章一邊笑邊說道：“太好了，我們正在見證一個偉大的求婚。既然雙方都同意了，那麽我們籌備一下，改日舉辦婚禮吧！”眾人同時叫好！

  接下來，大家就開始忙碌起來，布置館驛，宴請相關的朋友，準備結婚前的一切東西。

  二小姐被選為白苗花的伴娘，所以很好奇地問白苗花怎麽和陽天認識的？

  白苗花一臉幽怨地把和陽天對敵，被俘，差點受辱，最後被其安排給了個老頭的故事講了一遍。

  二小姐聽得直皺眉，這無端學得越來越壞了，現在動輒就是殺人越貨，兼做拐賣婦女的活計。

  最後，二小姐很鄭重地問道：“白姐姐，你覺得無端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你真願意嫁給龐爺嗎？”

  白苗花仰頭看看夜空，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我已經想明白了，這就是命！誰讓我站在他的對立面了。他能把我放過，就非常不容易了。你不知道幫會之戰，那都是不死不休的。前一段在五裡莊，死了三千多人呢。生得很辛苦，但死的很隨意！這樣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龐爺這人還不錯，最起碼和無端關系很好。他能給我安全感。在這亂世之中，有安全感很重要，比冷冰冰的錢重要的多。”

  二小姐悠然歎了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不過跟我想象中的江湖兒女不太一樣。”

  白苗花輕笑道：“女人就愛幻想，只有冰冷的現實才能把我們打醒。江湖美好只是傳說，它永遠是血淋淋的。我的結局算是好的了，因為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永遠也別想退出來了。這個館驛就是無端最後送給我安身立命之所。”

  二小姐點點頭道：“他本身不是很壞，有時候是被逼無奈。”

  白苗花聳聳肩道：“我比你懂！不過我警告你，千萬別喜歡上這個無端，他跟咱們不是一路人。這樣的人用我們江湖人的說法就是天殺星下凡，煞氣太重，對身邊的人都會造成一些傷害的。越親近的傷害越大！”

  二小姐歪著頭想了半天道：“是的，他已經傷害過我一次了。這次他不會再傷害我了。”

  白苗花搖頭道：“有些時候你不信命是不行的，我再說什麽也都沒用。”

  二小姐好奇道：“那龐爺的命怎麽樣？能和你相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