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金殿刺殺
狐歷七百三十七年,秋,十月
紅線娘娘微微顰眉想了一下道:“好象姓金,具體記不得了。”
陽天隨口說道:“那就約明天見吧!你通知大臣們,順便開朝會研究進攻東齊國的事情。”
紅線娘娘趕忙答應道:“好!這麽多天在外操勞,殿下趕快去休息吧!”
陽天嘿嘿一笑道:“在外面還沒有在宮裡操勞呢,一晚上我都沒睡成。”
紅線娘娘媚眼如絲道:“還是殿下身體強壯!我卻沒有福分了。”說完挑挑眉毛挑逗陽天。
陽天牙疼地說道:“那你忙吧!”說完趕緊離開。這祖母級的挑逗,讓他真有些受不了。
第二天上朝後,眾朝臣山呼“萬歲!”行三跪九叩之禮。
見到如此周全的禮儀,讓深受現代教育的陽天有些受不了,不過感覺卻不錯,很容易產生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陽天咳嗽一聲:“聽說北燕國的使者來了,叫他來見孤王!”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邊的內侍大喊:“宣北燕使者上殿!”
大殿門口也有一個大嗓門的衛兵對外喊道:“宣北燕使者上殿!”
然後門外就聽見幾個衛兵同時喊:“宣北燕使者上殿!”
一聲聲地喊出去,後面可能有上百人同時喊。陽天雖然坐在大殿上依然能聽見這傳遞的喊聲。
他不禁有些意外地看了紅線一眼,心中有些凜然地想,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這樣勞民傷財地搞傳聲,威儀和排場是有了,但是與市井卻遠了。不沾地氣的統治能維持多久呢?
就在他深深為這個朝政擔憂的時候,北燕使者進殿了。一個黑瘦黑瘦的鳥人和一個健壯的獅人隨從一同站在了殿中。
陽天還沒說話,身邊的內侍先尖著嗓子問道:“下站者何人?”
黑瘦的鳥人蒼啞地說道:“使者金克拉與隨從阿揚一同拜見狼王,並獻出甘泉等十城地圖。”
陽天喃喃自語:“金克拉?荊軻?果然有些意思!”
內侍見陽天沒吩咐,於是替其說道:“地圖何在?”
金克拉傲然說道:“地圖乃國土契物,非沐浴三日不可移交!狼王昨日急招臣等,定未沐浴祭天,若貿然接受國土,地氣相衝,恐造其害。若狼王同意以十城換十年之兩國太平,我們三日後,再行交接儀式如何?”
陽天沒理他,反而輕笑地發問道:“端木將軍一直與北燕國對峙,他的意見是什麽呢?誰谘詢過他的建議呢?”
武將中走出一個老頭,倉皇答道:“端木將軍跟老臣有所交代,他認為狼王已經平滅四國,現在應該對北燕動兵了,所以不應該與北燕簽訂盟約。”
文臣中當即走出一個白面書生道:“狼王莫聽外將的推理,我們連年征戰不休,國家已經疲憊不堪。就如同一個精壯的男子,雖然體魄強健,但是也無法連日征伐,否則必然精盡人亡!”
陽天哈哈大笑道:“你這個比喻我喜歡!不過比起你這些柔弱的書生來,我們函谷國大多是強壯的武士。他們喜歡征伐不休!”
武將們轟然大笑起來,文臣們都默默地下了頭。
陽天瞥見金克拉一臉漠然,而強壯的阿揚已經汗出如漿了。這世間的事怎麽如此相像呢?看來這個金克拉一定是刺客了。那就依照他的說法,看他玩一出圖窮匕見吧!
於是,陽天沉聲說道:“端木將軍說得很對,但是我們還有兩個國家需要平滅。我想東齊國應該是個不錯的目標,北燕國可以放放,所以我們接受他們的盟約。”
眾臣見陽天如此說了,頓時滿口諛辭,高呼聖明了!
把金克拉斥退後,陽天又與眾臣商量了近期的國事,發現只要他做的決定,眾臣都立刻同意。若是他不表態,那眾臣常常是形成兩種針鋒相對的意見,相互攻擊,如同辯論會一般。
陽天有些鬱悶了,這樣的朝臣是最沒趣的。一旦大臣們形成了幫派,他們不是為國家著想,而是為了個人的團體拚命。對方一旦說出個條陳,他們立刻就反對,根本不考慮對方的建議有多麽合理,如果不合理的話,怎麽改進。他們成了為反對而反對的存在了。
就如同有人問:“你是挨我一拳呢?還是受我一腳呢?”
一個大臣如果選擇挨一拳的話,另一幫大臣就會選擇受一腳。選擇挨拳的大臣則開始說明拳力比腳勁小,受到的力小,受傷程度一定小。
選擇受腳的則說,腳踢得雖然狠,但是踢不高,受傷的地方一定是皮糙肉厚的地方,傷不到要害。
兩方於是就爭吵起來,思維就固定下來了。就沒人再去想:“我憑什麽非要挨上一拳,踢上一腳?難道不會選擇不挨打?”
這樣下去的朝政不但起不到人多主意多的活潑局面,反而形成死氣沉沉的氛圍。
不過陽天並沒打算再管此事,而是皺著眉頭離開了爭吵的朝堂,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都轉頭去看紅線娘娘。
紅線娘娘惱怒道:“吵!吵!吵!每次把老娘吵得煩死,現在又把狼王氣跑了,你們可真有本事!回去跟你們老婆吵去吧!吵上三天再回來。”說完也一甩袖子走了。
紅線娘娘追上陽天,倉皇地問道:“這幫大臣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陽天長歎一聲道:“光有這些只會聽話的奴才,國家不會好了。你好自為之吧!過幾天我要去率兵打仗,朝政還由你來當,你慢慢調理吧!”
紅線娘娘有些委屈道:“人家不是不會嗎?你也不教教人家!”
陽天肉麻地一哆嗦,趕忙說道:“我也不會治理朝政!不過做什麽事情前,自己先有個主張,然後再找這幫大臣們商量,若是他們能提供好思路、好做法,那就補充到自己的主張中。若他們胡攪蠻纏,那就別聽這幫大臣的,他們只會為自己撈好處!”
紅線娘娘若有所思地說道:“如果都是我拿主意的話,他們不就真成了奴才?我怎麽理解不了你的話呢?”
陽天聳聳肩道:“也許每個人都不同,我把大臣們都當朋友,比如章一。”
紅線娘娘搖搖頭道:“我可不能那麽做,我是女人。男女之間沒有朋友之說。”
陽天尷尬一笑道:“那你就封幾個女官,找幾個女朋友。”
紅線娘娘越發搖頭道:“女人當官?我比你了解女人。她們才麻煩呢!”
陽天皺皺眉頭道:“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休息了。”說完到后宮去修煉了。
三日後,陽天在朝堂上接見了金克拉和他的夥伴阿揚。金克拉還是那副高冷的樣子,先要求陽天置辦香案,焚香告天后,才能交辦地圖。陽天倒也一一應從,心想:“反正是一場刺殺戲,配合他們演好這一場,也讓他們好交差。不過這個阿揚的心理素質可太差了!瞧,這汗出的。”
焚完香後,金克拉淡定地說道:“請狼王過來接圖!”
陽天存心給他搗亂,笑道:“地圖放在香案上就行。孤王就不看了。”
金克拉一根筋地說道:“請狼王過來接圖!”
陽天眼睛一瞪道:“地圖放下,走人!”當即把阿揚嚇得癱倒在地。
金克拉一梗脖子道:“你不下來接圖,我就把圖給撕了。”
陽天嘿嘿一陣冷笑道:“你的隨從怎麽癱了?”
金克拉淡淡地說:“他七歲當街殺人,十二歲與二十個人對砍,把他們都砍跑後,自己也被砍了三十多刀,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好肉,卻沒叫過一聲痛!可惜現在成了一個膽小鬼了,只要有人一高聲說話,他就成這副德行了。”
陽天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呀!那我就接了你的圖。”說完從王位上走了下來。
金克拉打開木盒,盒子裡有一卷羊皮。見陽天走近了,他慢慢地展開了羊皮卷,平靜地說道:“狼王請看這十城肥沃的土地!”
陽天防備著金克拉,遠遠地看著。這時,羊皮卷全部展開了,想象中的匕首並沒有出現。
在給自身布了一層靈氣罩後,陽天奇怪地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這個金克拉究竟把匕首藏在何處了!
因為進入朝堂之上的人,必須要接受三次檢查。身上絕對藏不住兵器,要藏只能藏在木盒中,可是木盒現在也打開了,羊皮卷地圖也打開了,匕首怎麽還是沒出現呢?
正在陽天好奇之時,癱倒在地的阿揚忽然雙手插到腹中,撕開肚皮,從肚子中抽出兩支寒光閃閃的匕首,一支甩給了金克拉,手持另一支匕首團身而上,刺向陽天。
這一場面相當血腥,頓時就嚇倒了一幫文人,幾個武將倒是趕忙衝過來幫忙,攔住了金克拉。
陽天感覺好笑,這兩個人倒是真有恐怖分子的作風,出人意料地選擇了人體帶刀,簡直如同地球上那些人體炸彈了。這匕首吞下去恐怕用了不少功夫吧!
阿揚刺了幾下,都被陽天輕巧地躲了過去,頓時大急,又從血肉模糊的腹腔中摸出一個粘血的丹丸。
陽天一見此丹丸,嚇了一跳,這丹丸正是荊楚國發明的甲丁炮。這玩意的爆炸威力大,陽天趕忙躲到文臣群中,反正這些賣嘴的家夥也該為國做些貢獻了。
阿揚並不知道這東西的威力有多大,只聽人家介紹說朝人多的方向扔過去就行了,別的就不用管了。
於是,這顆甲丁彈頓時在文臣中間爆炸了。轟隆一聲,整個大殿都在搖晃。
紅線娘娘哭喊著向陽天最後在的地方跑去,試圖在濃煙中找到他。不過在進入塵煙之時,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拉住,然後感覺自己就飛了起來,等坐在了房梁上,才回過神來,陽天正坐在她身邊呢。
她忍不住捶了陽天兩拳道:“你把我嚇死。若你死了,我該怎麽辦?”
陽天很感念她舍生忘死地回護,所以很正經地說道:“放心,沒把六國掃平,沒把整個帝國交給你和你的孩子,我是不會有事的。這點事比起我經歷過的危險,只能算是小兒科了。”
紅線娘娘緊緊抱著陽天的胳膊,帶著哭腔道:“既然你沒事,還不下去,躲在上面幹什麽?”
陽天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咱們可以看看究竟誰是忠臣,誰是佞臣。你看這些文臣是不是都四散奔逃呢?他們根本就不管咱們的安危!再看那些武臣,他們還算有良心正在跟兩個刺客搏鬥呢。”
紅線娘娘有些惱怒地看著自己調理的朝臣,到處躲避的還都是自己提拔上來的新臣,那些到處尋找狼王和自己的,都是陽天提拔的老臣。看來自己用人還是有些問題的。
這時候,朝堂上的大臣們確實都急了,有的急著逃命,有的急著找狼王和紅線娘娘,有的則急著和凶徒搏鬥。
阿揚沒想到甲丁彈的威力如此大,那一堆人全都炸死了,各種斷肢到處都有,自己的臉上還掛著半隻帶血的耳朵。
他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任務,靠著香案哈哈大笑!
大將軍王敢竄過來,一拳打暈了得意的阿揚,奪過了他手中的匕首,轉身又跟金克拉打鬥起來了。
金克拉見眾人圍了上了,嘿嘿一笑地展翅飛了起來,叫囂道:“你們這些該死的狼人,我炸死你們!”說完用刀剖開自己的腹部,從中拿出一個丹丸。
陽天在房梁上倒吸一口冷氣,喃喃說道:“這人體炸彈敢情這時候就有了。”
大將軍王敢大叫道:“眾臣散開,免得被其一彈炸盡,快到殿外叫武士進來。”
金克拉嘿嘿一笑道:“你們殿外的武士也沒有兵器,他們來也是送死。況且沒有狼王的命令,他們肯定不敢進殿來。你們就在此受死吧!”說完盤旋著朝門口一人撲過去,一匕首就殺了此人。
這下眾人更慌張了,既不敢站在一起,那樣容易被對方炸死,也不敢分開,那樣會被他捅死。
對峙之中,武將們終於找到武器了,炸成四分五裂的殘肢被當成暗器向金克拉扔來。
金克拉連殺五人後,也體力不支了,肚子上的傷口流血不止,更讓他臉色慘白。他知道自己恐怕挺不住了,必須盡快把甲丁彈釋放出去,否則就沒機會了。
想了一下,他把甲丁彈朝王位扔了過去,反正已經完成任務了,殺不殺人都無所謂了,把他們的王位炸翻,也算是對他們的一次警告吧。
可惜他沒看見甲丁彈爆炸的場景,一縷長絹從房梁上拋了下來,如同一隻長手一樣,包裹住了甲丁彈,然後收了上去。
金克拉朝上一看,頓時氣壞了,房梁上狼王和紅線娘娘正有說有笑地指著他呢。
金克拉用力一展翅就要飛上去找狼王拚命,沒等他上去呢,狼王已經跳下來了,一腳踹在他的腰間,順手把他的兩個翅膀擰斷,再把他的兩個胳膊再捏碎,順便把他的下巴卸了,讓他無法咬舌自盡。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流暢,如同積年老匪一樣。
眾大臣看得都驚呆了,愣在原地半天沒動。
陽天皺了皺眉頭吩咐道:“讓殿前侍衛進來,把紅線娘娘救下來。讓她處理此事。”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紅線娘娘氣壞了,卻不敢大罵,免得讓人看出兩個人的隔閡。她隻好風情萬種地坐在房梁上叫道:“去找個梯子,我剛才跳上來時,腳崴了。現在跳不下去了。”
等人推來梯子,紅線娘娘從上面下來後,面帶寒霜地吩咐道:“把這兩個凶手好好審問一番,讓他們不得好死。還有你們剛才的表現如何,自己都知道,我和狼王在上面也看得一清二楚,別想蒙混過關,都給我寫一份當時的想法和做法。誰要敢亂寫一個字,別怪我沒給你們機會呀!”
眾大臣一個個鬱悶異常,對狼王和紅線娘娘的這種測試忠心的方式相當無語。但是他們也意識到如果沒有這場測試也表現不出這麽多真實的反應,尤其是那群武將都非常興奮,一個個趾高氣揚地回去準備這篇錦繡文章了,而那些文人則都垂頭喪氣地不敢與紅線娘娘直視。
紅線娘娘到了后宮找到陽天,剛要發怒質問為什麽不救她下來。
陽天卻搶先說道:“就衝今天這樣的事,你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用兵了吧?我現在就去前線,你布置軍隊,保障後勤。這是給你的一次練習用兵的機會。我只會在前線幫助你。”說完讓身邊的晴晴架起飛行靈器飛走了,留下暗自生氣的紅線。
陽天並沒有去北燕邊界,而是陪晴晴回開陽府了。十天后,來到開陽府中,裡面居然有幾個開陽府的弟子已經準備重振開陽府了。
晴晴見到這些常年不在府內的師兄弟們,還如此忠心。她非常開心,與他們商討了幾天后,整理出一個重振開陽府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