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春風一度

  狐歷七百二十七年，初春，二月。

  陽天吃驚地恭維道：“老虎不可怕，就怕老虎學文化啦！”

  山嘯吼吼大笑道：“謙虛使老虎進步，驕傲使老虎威風。”說完吩咐這群部下收拾現場。

  這群野獸估計也趕了一天的路，沒怎麽吃東西了，早就盯著這些屍體留口水了，聽到吩咐，頓時狼吞虎咽起來。

  公孫無章已經癱坐在地上了，另外兩個活著的軍痞依舊傻笑著，竟然還跑過去撫摸那頭靈敏的黑豹。

  陽天聳聳肩道：“這裡我可就不管了，所有人必須消失！我那邊車上還有兩個病人呢，我趕去照顧。”

  山嘯也不回話，直接撲倒一個瘋軍痞，開始吃了起來。陽天不忍再看，趕緊去追馬車。

  很快他們就到了南官村，路上陽天和兩個車夫統一了口徑，說是遇見了劫匪。

  到了鄰長家，村裡的人都已經散去，南蘇天守著爐子也在打盹。陽天忙把兩個鳥人護衛背到床上，討要了跌打的藥材開始救治。

  南蘇天見他們傷成這樣，陽天還滿身的血腥氣，嚇得都不敢多問，幫著把馬拴好，安排了住處。兩個車夫趕緊燒火做飯，陽天則把昏迷的大小姐也背進了房間。

  二小姐擔心地說道：“姐姐現在身體發燙，估計是受了驚嚇，你也趕緊給她找些藥來。”

  陽天應承道：“您就別管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說完先安頓二小姐休息下了。

  陽天忙得跟個陀螺似得，先做了晚飯，然後服侍幾個病人吃過了飯，最後自己隨便扒拉了幾口，安頓他們都睡下後，又開始給鳥人護衛熬藥，喂藥，接著給大小姐熬藥。

  大小姐和二小姐本來住一屋，但是由於陽天要照顧發燒的大小姐，為了避免打擾二小姐，所以讓大小姐單獨住了一個房間。

  陽天端著熱好的藥進了大小姐的房間，他摸了一下大小姐的頭，依然潮熱，而這一觸摸也感覺到大小姐身上一陣激勵的顫抖。陽天知道大小姐是在裝睡。他並沒點破大小姐的小心思，坐在了床邊，聽見了大小姐逐漸變粗的呼吸聲。

  陽天一手端著已經涼了的藥碗，一手攔住了大小姐的腰肢，慢慢地把她扶起來。大小姐的臉上一片酡紅，嘴裡呢喃道：“無端……”這聲音說不出的誘惑。

  陽天趕忙把湯藥給她灌了下去，但是大小姐隻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皺著眉頭，睜開迷離的眼睛撒嬌道：“苦……”

  陽天隻好含住湯藥，一口一口地渡給大小姐。四片火熱的唇接觸在一起，大小姐渾身抖如篩糠。“嚶嚀”一聲，她撲入陽天寬大的懷中。

  陽天聞見少女的濃鬱體香，腦子早就被一股熱血衝暈了。“無端…。”

  大小姐的聲音充滿了夢幻般的吸引，如同磁石一般，把陽天的魂魄全部吸引住了，全身的血液都被點燃了。

  一夜風雨來，落紅如落花。

  等兩人的喘息聲平靜後，陽天爬了起來，跑到爐子邊思考。因為他要梳理自己幾乎被燒昏了的思緒。在火光中，他回想起很遙遠的事，遙遠到地球之上。那時候他在高中上學，班上有個校花學習不好。

  有一次考試的時候，他們居然被安排在了一起，校花考試中不斷抄襲陽天的答案，陽天對此並不反感。因為校花抄襲時，總是要把身子靠過來，他便聞見一股香氣襲來，甚至還清楚記得有幾次，校花高聳的胸脯碰到了他的胳膊，軟軟的。不過最後的代價是，那次考試他隻考了第五名。

  更大的教訓是這個女生的男朋友把陽天揍了一頓，認為陽天用學習好的特長勾引了他的女朋友。這是陽天唯一一次與女生的近距離接觸，這糟糕的結局造成的心理障礙，使他對女生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可是這次完全不同，自己不明不白就把一個大小姐給睡了。怎麽負責？要負什麽責？陽天覺得自己腦子不能再想了，如同運行了極其複雜程序的電腦，CPU的使用量已經爆表了，頭腦發熱造成內存亂糟糟的象一團糨糊，怎麽也理不清楚。

  不過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不再是個小孩子了，是個男人了，不能動不動就逃避了。他必須要在這個世界混出個模樣來，免得讓大小姐看不起。

  不過想到大小姐竟然委身與他，陽天還是很得意，家丁勾引小姐的事情，居然是真的。就這樣胡思亂想中，陽天在爐子邊睡著了。

  第二天，南蘇天才問起昨夜的事情，陽天說是遇見了匪徒，然後且戰且退地跑回來了。南蘇天將信將疑地派村民去查看，果然發現了幾灘血跡，現場還發現了軍棍，還有撕碎的軍衣。

  這讓南蘇天意外緊張，趕忙派人向王城匯報。陽天順便讓報信的人給公孫府上送信，要求公孫大夫趕緊派護衛過來，並帶上藥材。

  陽天現在也走不了，兩個重傷的鳥人還根本不能動，雖然陽天從生物計算機裡尋找了正骨的手法，已經幫他們接上了骨頭，但是正骨之後必須臥床休養一周才可以行動，以免骨頭錯位造成殘疾。

  大小姐假裝病情不好，躺在屋子中不見二小姐，生怕二小姐看出什麽端倪來。不過初嘗禁果的兩個家夥，怎麽能忍受這樣的煎熬呢！

  陽天每隔一個時間就要借口看大小姐的病情，進去探望。

  第五天，公孫大夫親自前來探望，詳細地問詢了受劫的經過。二小姐把當時的情景講了一遍，公孫大夫凜然地聽著，不時地插話詢問細節。當他聽說這些軍痞都死了後，長出一口氣道：“幸好全部都殺死了！否則我肯定會受到政敵攻擊的。”

  二小姐不解地說道：“您還會受到攻擊？他們是來搶劫我們的呀！”

  公孫大夫冷笑道：“萬一有一個軍人活著跑出去，那田平就會找個借口說我們擊殺軍人，到時候，咱們有理也說不清。”

  二小姐凜然道：“他們能信口雌黃嗎？這幾個軍人脫離崗位，不受責罰，還敢誣陷我們？”

  公孫大夫苦笑道：“你根本不懂！田平怎麽能讓咱們抓住軍隊的把柄呢，他一定先反咬一口，說軍人正在執行任務，結果讓你們殺了。”

  二小姐擔心地問道：“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把他們都殺了，還不是得罪了田平嗎？”

  公孫大夫耐心地解釋道：“現在沒有活著的軍人，所以咱們只要不告，那麽這事就算過去了。”

  二小姐困惑地說道：“可是他的兵都死了，他難道就不追究嗎？”

  公孫大夫輕笑道：“這幾個軍痞擅自脫崗本就是要處死的，現在死了正好。只要沒人揭發，這事情就如同水底下的一個浪花一樣，根本看不見。”

  二小姐搖搖頭道：“搞不懂你們的政治！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公孫大夫沉吟半晌說道：“我把兩個鳥人護衛秘密帶回去，趕緊給他們送回你二叔那裡，收留鳥人可是重罪，尤其不能讓田平知道。”

  二小姐點頭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前去高界山了？”

  公孫大夫點頭道：“聽說大小姐有病了？實在不行，我把大小姐也帶回去。我現在去看看她怎麽樣了。若不能趕路，那就帶她回去。”說完去了大小姐的房間。

  大小姐聽說公孫大夫來了，早已嚇得躲在了被窩中不敢露面。公孫大人進來後，陽天也跟著進來了。

  公孫大人看見滿臉潮紅的侄女，心中有些疑惑道：“你現在還發燒嗎？”

  大小姐裝作無力的樣子說道：“現在好多了，不過就是渾身發軟。”陽天暗想，昨天晚上你就要了六次，能不發軟嗎？

  公孫大人斟酌道：“你還能去高界山嗎？如果去不了，那就跟我回去吧！”

  大小姐嚇了一跳，猛地坐起來說道：“我能去，大伯您就別擔心了。”

  這激烈的反應把公孫大人也嚇了一跳，半晌才回過神說道：“只要你身體沒事，那就去吧！”說完就出了房間。

  陽天跟隨這公孫大人來到了院長中，公孫大人淡淡地說道：“我聽二小姐說這次沒有你，後果不堪設想。憑此功勞，以後高界山就由你掌管，如果收不上稅賦，也沒關系。只要把那塊地方給我佔住就行了，讓我有個養老的地方。”說完就招呼車夫帶上兩個鳥人護衛回王城了。

  又過了一天后，陽天也帶領新來的四個護衛和三架馬車啟程了。南官村的迷案就如同風中飄過的寒流，來去無蹤了。

  走了四天后，終於來到了高界山，這裡繁忙的景象讓陽天都禁不住一楞，短短十幾天不在，高界山小鎮又開了一家雜貨店和一家衣服店。可以說小鎮雖小，但是五髒俱全了。

  大小姐很開心地逛著這些店鋪，裡面的東西雖然不齊全，但是很有當地的特色。

  二小姐在這幾天中早就發覺了大小姐和陽天之間的曖昧了，這讓她萬分痛苦，所以她很早就回房休息去了，她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和陽天單獨相處的機會，揪住他好好問問究竟怎麽回事？

  但狡猾的陽天害怕面對二小姐的質問，借口查看山上的樹木采伐情況，一連數天躲在了山上。這讓二小姐滿腔的疑問隻好落在了大小姐身上。

  這是來高界鎮第四天的一個早上，大家吃完飯，二小姐請大小姐進屋落座，開門見山地質問道：“姐姐，我發現陽天有問題。”

  大小姐心虛地應和道：“他有什麽問題？”

  二小姐緊盯著大小姐的眼睛說道：“他拚命邀請咱們過來，結果一到小鎮，他卻躲在山上不下來了，難道他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大小姐知道陽天的難處，所以替他辯解道：“他不是上山查看樹木的砍伐情況了嗎？以前他為了拉攏人進駐高界鎮，所以讓人隨便砍伐樹木，但是現在小鎮的人口越來越多，砍伐的樹木也越來越多，將來會把高界山上的樹都砍完的。如果砍完了樹，那麽這裡的人又會走的。那時候，不就完不成大伯交代給他的任務了嗎？”

  二小姐不願繞彎子，直接說道：“陽天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大小姐臉色一紅，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低著頭不說話。二小姐歎了口氣道：“看來真是這樣的，他因為你而躲著我了。”

  大小姐幽幽說道：“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嗎？我們因為一件花衣裳而吵翻了天。現在好像又因此產生了隔閡。”

  二小姐垂淚道：“看來咱們姐妹的興趣總是一樣的，那就讓陽天來說說究竟選誰。我記得你好像對他並不是很上心呀，還懷疑過他找軍痞來偷襲咱們，而我卻一直對他非常有信心，一直都信任他。”

  大小姐一時心亂如麻，難道自己真是因為妹妹喜歡陽天，所以就去搶了陽天嗎？難道是從小就產生的逆反心理，妹妹要什麽，自己也偏要什麽嗎？

  不過她有記起當初在曹苑與陽天的見面，那時候好像就對陽天有了好感，當時並不知道妹妹也喜歡他。

  猶豫半晌後，大小姐淡然說道：“既然這樣，那等他下來，咱們一起說說此事。不過我先跟妹妹說清楚，我和他更容易成功，因為父親相信我的眼光，而大伯肯定不會同意你下嫁給一個家丁的。”

  二小姐淡淡地說道：“如果他愛我，那他就會克服一切困難來娶我，不管是誰的阻攔。”

  大小姐看見二小姐如此篤定，忍不住一陣心慌。

  二小姐見大小姐患得患失的樣子，心中一陣淒然，聰明的她已經確定陽天和大小姐之間必然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這讓她非常痛苦。

  等了一天后，陽天終於在晚上悄悄溜了回來，避過了所有人的耳目，鑽進了大小姐的房間。不過一進房間，他就尷尬地面對這兩張異常嚴肅的臉。

  二小姐率先問道：“你回來了？”

  陽天緊張地答道：“是呀！我在山上查看了好久，如果照這個速度砍伐下去，咱們這個鎮子只能保留十年。所以我準備采用保護性開發的措施，把該保護的樹木上都刻上字。這樣伐木客就只能砍伐速生木了。”

  二小姐冷冷地看著陽天，並不搭話，大小姐心中暗笑陽天的尷尬。陽天見她們都沒說話，隻得接著說道：“雖然咱們沒有那麽多人看護，但是我想到了一個好的保護辦法了，那就是在進山的地方寫上幾個大字。他們就不敢偷砍木材了。”陽天很狡猾地賣個關子，想讓她們搭茬。

  大小姐見情郎如此難為情，隻好裝作驚奇地問道：“什麽字這麽厲害？難道是咒語嗎？”

  陽天暗自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大小姐一眼，娓娓道來：“不是咒語是恐嚇，用山神的名義恐嚇。‘汝砍我樹我不語，吾要爾命命難逃。’你們也知道我的老虎朋友就在山上，所以他們真要是砍伐了我們的保護的樹木，那他們肯定逃不出高界山。”

  二小姐淡淡地說道：“辦法不錯！不過如果有人幹了壞事，他受不受處罰呢？”

  陽天心虛地說道：“看什麽壞事了？搶劫之類的必須處罰！”

  二小姐冷冷地問道：“如果是偷盜呢？”

  陽天心想只要不是強奸和誘奸，跟我就沒關系，於是坦然說道：“當然要處罰了。”

  二小姐冷笑道：“偷人呢？”

  陽天冷汗立刻就下來了，一張臉紅得跟塊紅布一樣。大小姐不樂意了，淡淡地反駁道：“怎麽能叫偷人呢？應該是竊玉偷香。”

  陽天知道瞞不過，反而坦然了，長出一口氣道：“二小姐，我和大小姐已經成了好事，這些天不該瞞著你，但是因為不想讓大小姐遭人恥笑，所以才對所有人隱瞞的。”

  二小姐聽陽天親口承認，強忍著眼淚說道：“你忘記我們的約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