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有，她顯然很享受現在這種感覺。

  “如果你是為了報復我，大可不必這樣。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想報仇，我都可以將自己的命給你，但是……”

  後面的話，良久都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的嗓音已經顫動不已。

  這一舉動放在別人身上，恐怕早就被打動了吧？

  楚伊星的目光落在戰北罙的手上，這雙修長的手，沾滿了母親的鮮血。

  她胸口忽然窒息的厲害，一股痛心疾首的感覺湧上來，想要吐出來一般。

  楚伊星忽的撇開他的手，坐起來，在暗黃的燈光下，認真看著身邊的男人。

  至今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戰北罙的時候，她心裡驚歎不已，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皮囊。

  可是時間久了，她才發現這副皮囊之下藏著多可怕的殘忍。

  “戰北罙，這世上已經沒有了我在乎的人。你若是不能忍受我現在這樣的方式，或者覺得我背叛了你，你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樣囚禁我，奪去我的自由，而我只有用死來反抗。”

  自始至終，戰北罙都保持著躺在那裡的動作。

  被她撇開的手也僵硬地落在空中。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囚禁你。”

  “可是你做了，不是嗎？”她笑了笑，笑的眼睛有點彎，彎彎的明眸裡，似彩溢動。

  “是你說過，想要達到某個目的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你想滿足你的私欲將我留下來，你就得忍受我的任性，我喜歡喝酒，我喜歡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曖昧不清，甚至喜歡和他們上床，這都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戰北罙忽的坐起來，他喉間輕滾，那雙傲視一切的眸子，如今溢出淡淡的水霧，他揚起右手，修長的手指在顫抖。

  楚伊星輕笑，夾雜著眼淚，她將臉迎過去，“你打啊，你最好將我打死！反正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動手了，你將我打死，我也就解脫了！我不用再想著報仇，不用每天被痛苦折磨，不用屈辱地待在你身邊！”

  看著男人遲遲沒有揮下去的大手，楚伊星繼續刺激他，“你是什麽樣的面目我本來就知道，不用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你大可以撕開你的面具，你素來心狠手辣，連這樣一巴掌都打不下去嗎？”

  戰北罙手指顫了顫，最終，這一巴掌還是扇了下去。

  楚伊星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聽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臥房的時候，她心想，他這一巴掌可真是用力。

  但是，她臉上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楚。

  一點都不疼，只是有風吹過，浮動了一下她的發絲而已。

  她哆嗦地睜開眼睛，只見男人低垂著頭，這些日子以來微微長了的發絲耷拉著，遮住了他的表情。

  即使如此，她都依然能感覺到自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力感與疲憊感。

  即使燈光昏黃，她依舊可以看清他俊臉上泛起的一道道紅痕。

  楚伊星這才發覺，比起他平日打自己的巴掌，這一巴掌可真要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