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神台階上聊了一會兒,七夜和尚便跟著蕭軒進入了蕭軒的房間世界,也算是為了迎合和尚的一種口味吧,在進入房間世界後,蕭軒直接將這裡設計成了一座極為幽靜的高山古刹,饕餮獸則躺在古刹內的一處水潭邊上,它的嘴一吸,一股水泉就被吸扯上來,淋濕了它的毛發,並且在一吸一吐之間,這潭水進入了一種動態循環之中,不停地衝刷著它的毛發,它自己倒是也玩的不亦樂乎。
“阿彌陀佛,若是這裡不是主神空間,而是真正永恆的世界,在這裡,有一座寺廟再有一二行者僧,再加上這頭神獸鎮刹,也的確是貧僧心中的一塊吃齋念佛的絕佳去處。”
“那我就在旁邊開一座尼姑庵,和你做鄰居。”蕭軒開起了玩笑,此時此刻,在蕭軒的心中,七夜和尚的地位,超過了之前的所有隊友,他神秘,他莫測,他有足夠的資格,在這個小隊之中,不說和蕭軒平起平坐,但是也是蕭軒無法忽視的存在。
這個和尚,並非是依托蕭軒而活,假若蕭軒放棄他,蕭軒也相信這個和尚也決不會那麽容易死,對於這種隊友,蕭軒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不過不得不說,七夜和尚的確能夠讓蕭軒少操很多心,若是小隊裡再多出幾個像七夜和尚這樣的成員,那麽中國小隊的未來和前景,無疑是可怕的,但是這種人隊伍裡有兩個,就已經算是了不得了,真要再多幾個,真的是天神小隊或者惡魔小隊那種層次的小隊存在了,普通小隊還真的不是怎麽敢想。
對蕭軒的這種調侃,七夜和尚似乎已經有了免疫力了。他信步在古刹之中行走,這古刹完全是蕭軒按照自己的心裡想法構建出來的,所以七夜和尚真正參觀的。還是蕭軒的一種內心世界,走了半圈下來。七夜和尚也不得不輕歎道:
“阿彌陀佛,蕭軒,你對佛教,有很深的了解。”
這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在參觀了半圈之後,七夜和尚發現這座古刹構建得很是巧妙,很多細微之處也是貼合了佛教道理。哪怕是世俗之中,能夠構建出這麽一座純粹由佛教理念所浸染的寺廟,也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畢竟世俗之內的所謂高僧,肚子裡真有幾斤佛法的,的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幾卷經文都背不出來的水貨,讓他們去按照佛門理念去修建寺廟,真是太過難為他們了。
“以前看過佛經。”蕭軒隨意說了一個理由。
七夜和尚聞言,微微搖頭。道:“僅僅是看過佛經的話,絕不可能在腦海中形成這樣一種寺廟,在這裡。貧僧看見了好幾座古廟的特征形態,蕭軒,貧僧很好奇,你是曾經專門花時間去亞洲各地觀摩和探索那些或依舊存在或早就破敗只剩下遺跡的古刹麽?”
七夜的眼睛很尖,很不好糊弄,他能夠發現極為細微的東西,並且進行管窺蠡測。
見對方打算刨根究底了,蕭軒也就不隱瞞了,點頭道:“不光是佛教寺院。很多道教門庭,甚至是伊斯蘭教、基督教的一些遺跡故址。我都特意去參觀過,並且各個宗教的教義以及書籍。都有些涉獵。”
“這是為什麽?”
“我能說是為了興趣麽?”蕭軒反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認為蕭施主是一名做事都會計算得失的人,以純粹的興趣愛好做事,絕不是蕭施主你的行為作風。”
“哈哈。”蕭軒大笑了兩聲,而後心神一動,他忽然覺得,似乎自己可以把自己眼睛裡的秘密,和這個和尚說道說道,這和尚七世轉世,是真正的見多識廣,而且佛教內也有著屬於自己一脈特殊的佔卜預測之術,七夜和尚興許對這方面的東西也有些研究。
“和尚,我之所以去做那些事情,就是為了它。”蕭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而,當他準備再說下一句話時,蕭軒的身體忽然一顫,整個人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開始了顫栗,雙眸之中更是滲透出了鮮血。蕭軒的眼中,散發出了黃白二色的光芒,在這光芒之中,蕭軒看見了一幅很是血腥的畫面,畫面之中,有一個人被繩索直接吊起來,繩索深深地嵌入了喉嚨內的血肉之中,這個人沒有掙扎,沒有晃動,他顯得很是平靜,像是……已經死了一樣,並且,這個人蕭軒很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為這個人……就是蕭軒他自己!
“咳咳……咳咳……”
蕭軒半跪在地上,雙眼之中的鮮血漸漸止住,身體上的不適也很快消散,其實,經過了不斷地強化之後,蕭軒眼睛再去預測一些未來畫面時,身體已經很少再發生這麽明顯的過激反應了,但是這一次明顯不一樣,這一次的預示,來得更加強烈,也更加直接,最重要的是,蕭軒見到了畫面中的自己,那是自己對自己的預示,一種自己看到自己未來將發生事情的預示,所以,蕭軒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吧。
見蕭軒忽然身體不適,七夜和尚也只是在一旁攙扶著,見蕭軒很快恢復過來,他也就安靜地站在旁邊,沒有說話,蕭軒深吸一口氣,一邊用紙巾擦拭著自己眼角鮮血一邊開口對七夜問道:“和尚,你相信命運麽?”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如何作答。”七夜和尚倒是很光棍兒,並沒有直接選擇正面地回答問題,“不過,作為一名和尚,貧僧倒是願意用佛學上的一些理論和教義,來跟你探討一二。”
“呵呵,好啊,和尚,你會佔卜麽?”蕭軒直接問道這個,如果七夜和尚也會佔卜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貧僧不會佛教的佔卜,但是其它的一些玄學的佔卜,貧僧倒是會一些。”
其實,佛教、道教乃至是一些比較形而上學的儒教,都可以被稱之為“玄學”。不過二者之間是有所區別的,玄學早期只是一種相對於崇尚老莊的學說,也因此起初被稱為新道家。總的來說,玄學是當時一批知識精英跳出傳統的思維方式(修齊治平)。對宇宙、社會、人生所作的哲學反思,以在正統的儒家信仰發生嚴重危機後,為士大夫重新尋找精神家園。
東晉時,佛教為了擴大在本土的影響力逐附會玄學,佛教以玄學語言闡述佛理傳教,由此佛教大為盛行,東晉後,玄學已與佛學合流,佛教在東漢傳入後首先被附於黃老之家。魏晉時代則依附於玄學。南北朝時期佛教才逐步,至隋唐方高度發展並形成各種宗派。
佛教般若思想大約是兩晉之際傳入中國的一種思潮,佛教徒借玄學的概念、命題來闡發自己的思想,以便使這種思想更容易更迅速地進入上層統治階級和士人階層。但是,由於過多地使用老莊玄學概念、命題去比附譯解般若經典,則使佛學在某種程度上被玄學化了。玄學內部有許多的派別,如貴無派、崇有派、獨化派等等,這些派別的影響使佛教內部發生分化,東晉時期,佛教內部因對般若思想理解不同而出現了所謂“六家七宗”的爭論。
僅就《高僧傳》中的僧人就有支遁、道安、僧肇、佛圖澄等64位名僧都有極高的玄學水平。從中不難看出東晉南北朝玄佛合流的盛況。東晉時。玄學家雖然精通佛教,卻不在注老莊列中運用佛教理論。南北朝道教也開始大量吸收老莊玄學與佛教理論構建神學。玄學衰落後分別被道教,般若。禪宗所繼承。做為一種時代思潮的玄學也就‘笑漸不聞聲漸悄‘了。
簡而言之,玄學就是在諸多宗教學生上面較高的一層,它屬於一種上層建築,所以一些所謂的玄門中人,可以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也可以是道教祖庭的道長,甚至可以是一代大儒。七夜和尚是七世轉世之身,於佛教之中,可比所謂的陸地活佛更為尊貴。他自然能夠被稱之為玄門中人。
“好,你先跟我說說玄學的預知未來吧。”蕭軒直接在饕餮獸身邊坐了下來。頭枕在了饕餮獸的毛發上,饕餮獸故意側傾了一點身子。好讓蕭軒枕得更舒服一些。
“阿彌陀佛,玄學千百年來的各種實踐完全可以證明其科學性和可靠性,它的核心思想就是‘信息全息理論’,就是說任何事物之間都有內在的聯系,任何事物的信息都可以在其他任何事物上找到相應的信息。比如最好理解的是生辰,手相,面相,星相等,都可以精確的反映出個人或有關聯的人和事的大多數信息,你脫口而出的一個字,甚至佔卜者想著你,憑空搖一卦,這卦像中也包含了你的所有信息。當然山河萬物,甚至一片落葉,一聲鳥啼,也許也有關於你的信息。這就是玄學的玄機,也許常人看來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真正學習了玄學的人自然明白道理,而且能真切體會到這種信息神奇的準確性。
雖然貧僧沒有精研博大精深的玄學,但是通過很多案例發現了一個問題,玄學數以萬計的方法只是能反映和知道我們命運的信息,卻沒有解決命運構成的本質,或者說無法解決命運的必然性。玄學可以幫人改善運氣,甚至躲開小災小難,但是無法解決大災和生老病死等這些最根本問題。算命先生常常遇到‘此煞無解’的無奈,可見再神妙的玄學也有局限性。
蕭軒聞言,點了點頭,他對玄學也是有一些研究,所得到的看法,其實是和七夜和尚差不多的,但是他的眼睛能看到的不是什麽小病小災,他的眼睛能看到的,唯有生死畫面,那在玄學裡,屬於不可破之災禍,有點類似於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所以,貧僧還是先回到佛教對於整個宇宙運行的理論來尋找答案。佛說萬物運行的道理很簡單,就是‘緣’。宇宙中沒有真正的主宰者,命運不是哪個主宰神的安排,而是自己生生世世甚至現在一念一行的一切善惡因果,佛學和玄學理論裡面闡述得很清楚,所謂有得就有失,多施自然能多得。而且這種得失不一定僅僅是今生內表現出來。就像你買東西要付錢,雖然可以賒帳,但總歸要還。而這錢其實也是你的付出換來的一樣。否則大家都索取,卻沒有付出。那索取的東西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沒錯,就算強大如主神,它能夠改變掌控一切,卻無法真正掌控住我們的命運,在一定程度上,我們還是能夠做到自主的,比如,主神可以威脅我們死。卻無法阻止我們自己不想去生。”蕭軒一邊思索著七夜的話一邊附和道。
“善業,即是善行善念和惡業即是惡行惡念,於在宇宙中是基本平衡的,但是對於個人來說是絕對的平衡。這個很好理解,就是陰陽平衡,如果系統內的不平衡到一定程度,就會導致系統的崩潰。宇宙對於人來說宇宙的崩潰時間對於人的一生可以看作無窮大,宇宙包括佛都有成住壞滅的輪回,宇宙的內涵也無窮大於一個人,所以善惡業力對一個人來說是絕對的。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只有個人絕對的因果平衡才能保證宇宙相對的因果平衡。
算命的人都會遇到一個常見的現象“財多身弱”,意思就是如果一個人今生如果能多得到物質財富,那麽在壽命或者健康方面就會有大的缺失來平衡。所以不見得有財就是好命。風水玄學等等改命方法也算是一種“助緣”,會對命運產生一些影響,但是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或者拆東牆不西牆的方法,你個人命運善惡因果總量沒變,所以僅僅是某種形式的轉換,比如用你的福壽來換取錢物,或者用錢財來換健康長壽等。而且真正的“冤親債主”,過去欠下業債的債主。不會放過你,你的大難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現在很多人拜金。殊不知一生財祿一般來說是有定數的,如果行了大善行能增加一些。有大惡行會減少一些,但如果年輕的時候取財過多甚至透支,那晚年自然貧苦甚至早逝。現在不少暴斃事件看起來也很可能是財祿透支的結果,所以不用對所謂的財富過多執著,能安樂一生已經是大福報了。更何況並非所有的報應都是今生就表現出來。
這就是“命運的陷阱”,也很好解釋很多人所說的“命運悖論”,就是貧僧選擇了不同的路是否就意味著不同的命運,答案是道路可能會不同,但結果是殊途同歸。比如你選擇了少年得志老年孤獨,或者你選擇大器晚成安享晚年,兩者的過程不同,但內涵其實是一致的。
如果知道你過去種的“因”產生的信息,可以大概推算出你將來要收到的“果”。如果你在果還沒收到的時候多“施肥”也就是行善,也許會得到更大的善果,但如果這時候不但不施肥還多生惡因,毒害自己和他人,自然會影響你將來收到的“果”。
所以我們就很好理解為什麽“了凡四訓”和諸多佛道居士大德們都親身驗證了“命自我立”的觀點,連鐵口神算甚至仙道都無法預測他們的未來。所以改變自己未來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行善積德和修心。而普通人因為不懂得為自己積累更多福報,總是因自身的各種和習氣而被誘惑,自然難以逃脫命運設下的重重陷阱。”
“那,所為的命運,被預知的命運,能夠改變麽,又或者,佛說了,該如何改變麽?”蕭軒問道。
“任何神佛也不能幫你真正免除業債,只有靠自己的行動來‘還債’,多行善業自然可以多消惡業。命運就在我們自己手中,就在當下的一念一行中,人不需要迷信命運。
算命、佔卜,在四種人之間風行:官宦與商賈,疾患與窮途。這四個類型的人,也可以說是算命、佔卜的顧客群。這四個類型的人之所以偏好算命、看相、抽簽、卜卦,是因為他們比其他人更能感覺到世事的飄搖。佛教希望學習、工作、生活的人要明白生活的本身,要靠自己的生命、努力來贏得一番成就。佛教稱之為“正命”*。而將之委之“神意”的揣測,於自己的人生和成就實在很無益,至多是短暫的心理撫慰,反之亦然!
佛,不是神。佛既不是造物主,也不是救世主,更不會主宰人類的命運。佛教主張運命,主張我命自立。佛既不保佑任何一個善人,也不懲罰惡人,保佑或懲罰我們的正是我們自己: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因果自負,命運其實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佛是一個老師,他慈悲地教導我們:要真正地認識自我、淨化自我、完善自我。佛就是這一理念的實踐者,是一個追求自我永恆而且覺悟了的先行者,並把所獲得的經驗、教訓以及正確的道路指示給我們。
在我們依此而行的時候,他就歡喜地讚歎、鼓勵;如果我們走錯了,他就站起來呼喚,把道理再說一遍;但是,並非一味嚴厲地批評、並不強行地把他的觀念灌輸給我們;而是坐下來跟我們一起討論,最終辨明出一個正確而適合我們的方向和途徑,為我們點燃一盞智慧的燈塔。”
蕭軒聞言,一臉地醍醐灌頂狀,而後起身,站到了七夜和尚面前,轉而用一種很是鄙視的目光看著七夜和尚道:
“和尚,你有沒有發現,你剛剛對我說了一大通的廢話……你說了,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阿彌陀佛。”七夜和尚深深地看了蕭軒一眼,道:“那是因為你有東西,也沒跟貧僧說。”
“呵呵,那我現在就和你說了吧,我的眼睛,有時候能夠看見未來的畫面,一直沒有出錯過,我看見的未來畫面最後都真真實實地發生了。”蕭軒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
“那麽,你能告訴貧僧,你在剛才,看見什麽畫面了麽?”
“我看見我被吊在一根繩索上,看起來,像是死透了一樣。”蕭軒形容道。
“死了?”七夜和尚反覆問道。
“我被吊著,沒有掙扎,看起來,像是死了。”
“也就是說,你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會死?”
“下一個任務世界《厲鬼將映》內的扶桑嫂,可是被吊死的,難不成我成了她的替死鬼?”蕭軒猜測道。
“替死鬼麽?”七夜和尚微微頷首,道:“真有這種可能,不過,你能將那幅畫面給貧僧畫下來麽,貧僧想要盡可能地親眼去看一下研究一下。”七夜和尚說道。
蕭軒的畫工雖然不是特別好,但是小時候也是和妹妹一起學過一些繪畫,這時候畫起來,只是描摹一個大概,倒也不是太難,而且在房間世界裡,也不需要蕭軒親自去動手畫,只要在腦子裡設計一下,一幅描述著蕭軒先前所看到畫面的油畫就出現在蕭軒手中。
“這幅畫,很有意思。“七夜說道,“首先,貧僧有一點是很相信的,相信,你也很相信。”
“那一點,就是,其實我沒有死。”蕭軒說道。
沒錯,不管畫中事實如何,蕭軒絕不會認為自己死了,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他都不會相信這一點,否則,他就不配走到這一步,成為一個強者。
“沒錯,既然你沒有死,那麽你卻吊著一根繩索,像是自上吊,正符合了下一部任務世界原電影劇情之中的情景,也就是說,我們可能會替代一些原電影主題所做的事情。”
蕭軒很享受和七夜和尚一起探討互相點撥的感覺,他隨即接口道:“意思就是,下一部任務世界中,我們其實不是電影院裡的觀眾,而是電影中的演員?我們的身份,不再是被害者,而是去害人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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