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這個姓氏並不多見,尤其是在將軍一職的,除了他的義父晏季晟便再也無第二人。
晏安之的心立即又懸了起來,“怎麽……”
他話還未說完,便看著帳篷外,有人攙扶著傷兵往後撤退。
其中有三個人抬著渾身血淋淋的人,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而被抬著的人,他再也熟悉不過。
那是他的義父。
本來嶄新的盔甲,此時變的有些殘缺,血液將盔甲染的鮮紅。凝結在盔甲上的血液,也不知到底是晏季晟的,還是他人的。
戰場上有多凶險,晏安之這段日子,算是看的清清楚楚了。可是當自己的義父受傷,躺在他面前的時候,晏安之的心卻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碾碎了一般。
“義父,義父!”晏安之再也顧不得一切和軍中的規矩,立即衝上去,“義父!”
抬著晏季晟的人,此時也是受了傷,卻硬是將晏安之推開一些,“公子,你別過來,退後些!”
人員本就不足,傷員要一撥又一撥的送回來,晏安之此時擋住的路,會浪費他們的時間。
軍醫從帳篷裡衝出來,一個個忙碌了起來,其中不乏有些年邁的老人,腳步又急又匆忙,絲毫也看不出,他們已經蒼老。
周圍的人忙碌極了,唯獨晏安之退後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來來往往的樣子,卻絲毫沒有力氣幫上什麽忙。
他不懂這些。
手足無措,約摸就是這個滋味。
此時,有人見晏安之站立了許久,才走上前安慰,“公子,這裡太亂了,你進帳篷歇息吧!”
晏安之沒有說話,只是問了一句,“晏將軍的身體怎麽樣了?”
“這……”來安慰晏安之的人。其實也並不清楚晏季晟的身體狀況。在他們的眼裡,其實受傷的人都是一樣的,能救的一定拚勁全力。可若是真的沒辦法了,縱使是帝王。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晏安之聞言,冷冷的抽了一口氣。
他誤會了這個人的話語……
他以為,他的義父出了事情。
其實從前的他,對於義父多少有些怨言,可是當一切都真相大白後。他又不覺得自己父母的事情,和義父有太大的關系。
此時,晏安之轉身回了帳篷,當所有人都以為晏安之不會再出來的時候,卻在下一刻看見晏安之穿上了盔甲,手裡拿著晏季晟經常拿的長劍走了出來。
很快,便有人來阻攔晏安之,“公子,你這是做什麽!”
連方才陪著晏安之說話的嶽副將都匆匆的跑了過來,“公子。你要去哪裡!”
“我要上戰場殺敵!”晏安之皺眉,“你們不用攔我!”
嶽副將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人退下後,又道,“公子,你這戰場啊,你以為是兒戲呢!”
不管晏安之是否懂武藝,此時的晏安之是不適合上戰場的。
晏安之的身子本就有些殘缺,那雙不輕便的腿,上了戰場。說透徹一些,也不過是個累贅。
而且,晏安之現在的情緒顯然很不穩定,這樣去。也不過是送死。
嶽副將很明白這點,所以有些氣急,“你這樣去戰場上,便是送死!這場戰役已經犧牲了很多人了,不缺你一個!”
嶽副將的話,讓晏安之眼眶都紅了起來。
剛來邊疆的時候。晏安之曾陪在晏季晟身邊,看著眼前的軍隊布陣愁眉不展。在一邊的晏季晟也不打擾晏安之,而是輕輕的撫摸長劍,等了許久後,才等到晏安之疑惑的眼神。
晏安之看著晏季晟手裡的長劍,半響後才說,“義父,你手裡的,是一把好劍!”
“是啊!”晏季晟喃喃地說,“這把劍是兵部的尚書大人親自送給我的,是皇上的恩賜!”
這是許多人想要得到的東西,這是軍人最大的榮耀。
然而晏季晟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角似有淚光閃過,“皇上說,獎賞我跟著世子平定邊疆多年。可是……這份獎勵,本不該屬於我一個人!”
晏安之看著晏季晟的樣子,安慰,“義父!你別傷心!”
“再好的劍……”晏季晟將手裡的長劍抬起,笑的很苦澀,“也換不回我兄弟們的性命啊!”
晏安之聞言,卻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了。
在晏季晟的心裡,沒有什麽比他帶領的士兵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了。晏季晟之所以服沈硯山,無非是因為沈硯山是個好將軍,無論大小戰役,沈硯山永遠是衝在最前面的那一個。
沈硯山用實際的行動,在告訴周圍的人,任何人的性命,在戰場上都是可貴的。
晏季晟服這樣的沈硯山。
只是,在戰場的戰況瞬息萬變,不是靠著勇氣和信念就能完勝的,晏季晟縱使身手再好,也沒有多少頭腦。
今日,晏季晟跟在沈硯山身邊,因為精絕的抵抗,在沈硯山的掩護下,退了回來。
對於精絕而言,這是一場關系到國家未來的戰役,所以他們的抵抗比從前激烈了不少,縱使沈硯山幫晏季晟掩護,晏季晟身上的傷,卻依舊很重。
而沈硯山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再厲害的身手,也抵抗不住,人數的壓製。
沈硯山只是吩咐人將晏季晟送回來,而他自己卻咬著牙,繼續在戰場上廝殺。
他是將軍,是大燕朝這些士兵的指明燈,若是他都退下了,那麽士氣會大減。
沈硯山的傷勢,其實也不樂觀。
在京城裡的傷還未痊愈,如今又在戰場上有太大的動作,舊傷撕裂,又添新傷。
縱使這樣,沈硯山也從未抱怨過半句,似乎這些都是他應該承受的。
晏安之想明白了,又在聽了嶽副將的解釋後,不甘心地說,“我想幫幫他們!”
“世子猜到公子想這樣做!”嶽副將趕緊將晏安之又拉回帳篷裡,“所以世子方才派人來告訴屬下,說有事拜托公子。世子說,精絕的水源在一百裡外,只是這水源很難找。若是沒了水源,精絕就再也不能多抵抗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此時雙方交戰,自然沒有人再去注意水源那邊的動靜。
而沒了水源的精絕,便是沙漠上最無助的存在。
只是這個水源,卻不是那麽好找的。
晏安之聞言,驚訝沈硯山給他的信任,而同時,他又想好好的完成,沈硯山給他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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