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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麽樣，一個這麽大的師兄坐在她身邊找她聊天，蛋圓圓都很有壓力。不幸中的大幸，他是陸天崖而不是邢戰，不然她隻敢坐半邊屁股，捧著一個小本本把他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

  陸天崖沒察覺到她亂飄的心思，歎道：“這些年我越來越不愛去詠元了。”

  蛋圓圓奇道：“為什麽？”

  陸天崖側過頭來對她笑：“如果你去到一個地方，永遠只能當小的，比你老的都是師叔師伯，和你差不多的排行比你前，連個小奶娃都是你的同輩，你愛去嗎？”

  小奶娃指的是她和許盼盼？蛋圓圓的眼睛鬼精靈一樣轉啊轉，假裝聽不懂，“挺好的呀，我本來就小。”

  陸天崖：“……”小師妹真不可愛。

  話又說回來，“師妹，你對天元有何感想？”

  蛋圓圓想了想，試探道：“天元很窮？”

  陸天崖笑了笑，表情有些微妙，“哦？”

  蛋圓圓敏感地覺得說錯了，但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便按最初的想法說下去，“我聽其他同學說，很多學校都是免學費，優秀學生還有補貼，他們提供最好的教學用品，甚至機甲。”

  陸天崖拍了拍蛋圓圓的腦袋，“那些學校的背後都有利益集團。”

  蛋圓圓頓時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

  在她看來。被利益集團綁架的學校根本不能算真正的教育機構。它們只是為利益驅使，為利益集團輸送新鮮的血液。

  就好像無界集團的無界學校。

  天元不與利益集團合作，也不接受讚助，它卻向全宇宙招生，平等地提供資源和機會，哪怕九年後，這些學生會離開。甚至奔向利益集團。

  她忽然有些懂了。

  天元之所以名聲顯赫，是有它的道理。

  只聽陸天崖道，“天元星最初只是一個未開發星球，是歷代的學生把它建成了今天的樣子，每一個進來天元的學生，都需要在天元留下自己的痕跡，或好或壞。”

  蛋圓圓還是有點懵，“詠元市也是嗎？”

  陸天崖點點頭：“從建校起，學生就是按選的專業分城市。所有的城市都像這十萬山脈的山腳，全是亂石和雜草。現在你看到的樣子就是前人的努力。再強大的人也是會死的，但天元不會死，因為，每來一個學生，就會增加它一分活力。由始至終。天元就只有天地和人。”

  蛋圓圓睜大眼睛。她還有很多事情不理解，但有一點她明白了。

  天元，學生是根本。

  那麽土地呢？

  土天地是一切的基礎。

  人是在天地之間孕育的，那麽人的精神力呢？

  蛋圓圓忽然悟了。

  身體周邊的水汽團強烈地翻滾起來。

  蛋圓圓閉上眼睛，感受到水汽團從頭上刷下，其中蘊含著的力量衝入精脈當中，形成精神力的一部分。

  陸天崖抬眼望了她一眼，示意隊伍休息久一些，無所事事地點開了視訊。

  天元市長群中，邢戰在問：“你們的隊伍如何？有沒有小麻雀學會飛了？”

  萬裡有蛋樂呵呵道：“挺好。我這次的試驗沒準能成。”

  陸天崖的目光掃過眾人，打下一句，“師妹總算開竅了。”隨後，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道，“快飛了。”

  等蛋圓圓睜開眼睛時，不知什麽時候，腳下似雲似霧的水氣團變輕變稀薄，在光線的照射之下，前方半壁山體幻化成一條流動的彩虹，如夢如幻。

  她的精神力變強了？

  她還沒來得去細細感受，便見陸天崖拍拍屁股，站起來指著彩虹，“啟程，到彩虹那邊去。”

  更慘絕人寰的徒步旅行開始了。

  陸天崖帶著新生一會兒上一會兒下，踏過一座又一座山峰，眾人感覺膝蓋都要抽筋了，可在精神力的作用之下，它就是抽不了，隻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跟著。

  在長時間的枯燥行走中，雙腿的邁動成了一種本能，精神力也找到了最佳的流動方式，站在峰頂一覽眾山小的情況下，不需要華明川跟著訓斥，就逐漸感受到了十萬山脈中，天地之間蘊含的種種力量。

  半個月後，到達一處聽說是十萬山脈的十強風口之一，在那裡一動不動站著，接受強風的襲擊；一個月後，到達一處瀑布，站到瀑布底下被水衝擊，然後爬山雪山上住半個月。

  所有人都過得暗無天日，既不允許請假，也沒有逃跑機會。其實，有一名新生是逃跑了的，他逃時陸天崖不管，只是在八個小時後派機械鳥去把人抓回來。

  當時所有人都看到那新生奄奄一息的樣子。

  陸天崖仍然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不想死就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們死。十萬山脈分分鍾能讓你們屍骨無存。”

  華明川花了整整三天才把人救回來，從此，無人敢逃。

  經過長達三個月的長途跋涉，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再萬能的新校服也熬不過這三個月的天天折磨，又破又舊，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臭味。

  當他們終於下了山，踏到地平面上時，激動得當場嚎啕大哭，終於擺脫酷刑了！回頭再看十萬山脈，不由得生出了一種別樣的成就感。

  外界人人都說十萬山脈是鬼門關，進一個少一個，可他們在裡面住了三個月還能四肢健全地走了出來！

  等哪天老了，還能向兒子孫子曾孫子炫耀“想當年……”。

  在這段時間裡。眾人對陸天崖的想法有了極大的改變。從“吊兒郎當”變成了“心狠手辣”；對華明川從“棺材臉”變成了“救人天使”，每每學生出現緊急情況，都是被她從生死線上拉回來。

  不管怎樣，這次旅行都受益匪淺。

  蛋圓圓回過身，透過稀薄而透明的空氣，目光落在可望而不可即的雪上之上，感到心中唯一的遺憾是。她沒帶景初一起來。

  開學前，景初忙著給星瞳升級，她把吊墜放在了家裡，或許，等他出了蛋，讓他也來一趟十萬山脈。

  一路驚喜往回奔的路上，陸天崖戴上墨鏡坐上飛車，一副閑適的表情道：“課程結束了，別忘了交課程費用哈。學費是一萬塊錢。”

  眾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集體撲街。

  一萬塊，收費是不是狠了點！

  吳嘟嘟抱怨道：“老師你太壞了，他們要是因此倒在這裡，可就是三級教學事故了，後果很麻煩的。”

  頓了頓。他合攏手指放在嘴邊。道：“同學們看過來！除了交課程費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哦。”

  眾人抬起頭，看著他就像在沙漠裡看到了綠洲。

  “這門課結束之後三天之內要去初考市檢測上課效果哦，也就是你們入學考試的那裡。檢測及格，你們就可以安心去上別的課程啦，檢測不及格，明天這個時候進行重修。天元一切重修收費翻倍，同學們加油！”

  這一次是真的集體撲街了。

  不過，撲倒了就算爬也要去初考試去檢測效果！

  老天啊，再來一次會死的！

  眾人哭的哭嚎的嚎。一陣雞飛狗跳，但都意志滿滿，朝初考市的方向衝去了。

  吳嘟嘟望著他們的背影，眯起左眼睜大右眼，歪了歪腦袋，伸出剪刀手：“擦屁股什麽的最討厭了，幸好他們現在意志滿滿，到時就算撲街也是撲在初考市，和我們沒關系了。”

  一群人飛沙走石地衝到初考市，心驚肉跳地進行檢測。

  只要精神力過關，其余兩門有一定的進步就能及格，蛋圓圓看到自己的精神力強度上升到A-，十三級；純度達到S，十六級，並且檢測結果是優秀，不由得大喜，高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然而，從出口走出去時，前方的光屏閃了起來：“檢測費用為一門一百塊，請盡快交費。”

  蛋圓圓一口血堵在喉嚨裡，還讓不讓人活了？她才剛交完課程費用好嗎！

  她哆嗦著手打開視訊，帳戶裡倒計時已經開始，四十八個小時之內若不確認，視訊會自動扣費。

  算了，長痛不如短痛。

  按下確認，余額立刻清零。

  她終於走向負債了！

  蛋圓圓扶著牆走出門，一路看見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失魂落魄，有人兩眼一閉，暈倒在了地上。

  她木然離開初考市，叫上小東驢哥還有幾個在徒步旅行中認識的同學一起去天元學生市場。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帳戶裡沒有一分錢了還得買東西！

  他們要買的是，校服。

  衣服這玩意兒，多人多買應該有團購價？

  很快，蛋圓圓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天元學生市場校服專賣店中，一切明碼標價，不同城市的校服價格不一樣，同一個城市的校服，尺碼不同，價格也不同。

  不同城市的校服按學生的數量來排，學生數量越多的城市，校服價格越低。

  以最便宜的機戰市校服為例，中碼一百塊一件，大碼和小碼分別加二十塊；加大碼和加小碼分別加四十塊，以此類推。

  小東開心道：“第一次慶幸我長得矮，只需要穿中碼！”

  人群中有個年紀很小的男生氣得跺腳，“為什麽？為什麽加小碼也要多四十塊錢？！”

  驢哥也是一臉血，差點把校服瞪出一個洞來，他引以為傲的身材要穿加加大，意識市校服又比機戰市貴四十塊，他一套校服要兩百，價格直接翻倍了。

  在他們鬱悶當中，蛋圓圓在店裡轉了一圈，奇怪地發現，沒有詠元市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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