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有沒有線索,崔凝覺得當務之急是要必須努力提高自己能力,如果能變成像魏潛那樣的人,興許找神刀就容易許多?
可是如何才能變成他那樣的人?他以前從未見過老夫人的書架,卻連幾百本書中少了一本都能發現。崔凝想想都覺得沒有希望,她以前屋裡也有十幾本書,曾經被三師兄偷偷拿走了一本,足有半年多她都不曾發現,若不是後來三師兄自己承認,興許她這輩子都發現不了!
可是,那些都是她不愛看的書,她收藏一櫃子的小玩意,別說少了一個,動了個位置她都能一眼看出來,因為那些東西她每日都要把玩好幾回。
這種事要熟能生巧?
也不對啊,魏潛明明是第一次看老夫人的書架……他說書架上的灰塵?
胡思亂想了一通,崔淨眼皮開始打架,思緒也混亂起來。
……
又在家自由自在的混了兩日,到了崔凝生辰。
崔凝師門裡無人在意生辰這回事,所以她從不知道每到這天還需要慶生,在她的理解裡,認為只有到年老時才做壽,因為多活一天都是賺的,所以要慶祝一下!
這天,崔淨與崔況也沾了光,整天不用去族學。
雖然並不隆重,但家裡氣氛很好。
吃完午飯之後,每個人都給崔凝送上了生辰禮。凌氏送了幾匹嫩黃色緞子,崔道鬱送了一套小玩意,崔淨送了她十二條親手繡的帕子,崔況則送了一副棋。
而族裡面也有所表示,族長依照老夫人的遺囑,在今日把佛堂的鑰匙送了過來,並附送了一份清點財物的單子。
從此以後,那個佛堂包括裡面的所有東西都屬於崔凝了。
崔凝本來新奇又開心,突然收到鑰匙,她的心情陡然低落下來。
“妹妹這樣可是對不住祖母一片心意了。”崔淨過來安慰她道,“你可知道那佛堂裡都有些什麽?”
崔凝抽了抽鼻子,“書。”
“還有祖母的嫁妝呢!”崔淨點了點她的腦袋,“以後呀,待你出嫁的時候定是十裡紅妝!祖母待你如此,定時希望你高高興興,你若不領情,兀自為她傷心難過,她怕是也要難過的!”
崔凝以後要嫁作凌家婦,老夫人此舉,合族上下包括謝氏都沒有任何意見。其實也由此可以揣度出,老夫人隻肯在崔家留下一個名分和一座墳,她平生最耀眼的那些東西,終不屬於崔氏。
不過崔凝以往吃喝、衣物都是師門供應,從未花錢買過東西,也極少見到銀錢,心裡對這些沒有絲毫概念。
崔況撐著下巴,“真是不知所謂,你想想明日就要去上學了,再對比一下今天收到這麽多東西,會不會覺得今天特別開心?”
“你這是在安慰我?”崔凝不確定的問道。
崔況點頭。
崔凝皺起一張臉,“我感覺更難受了。”
崔道鬱歎氣,昨天與兒子一個多時辰推心置腹的溝通,白聊了!
崔凝這廂心情還沒有調整好,猝不及防的就到了第二日。
她,在家玩了五個多月,終究被拎去上學了!
但是……
這也太悲劇了!崔凝抱著幾本書站在先生旁邊,看著滿屋子五六歲大的包子瞪著好奇的眼睛看她,那種感覺,真別提了!
崔凝在師門最小,每次都是跟大自己很多的師兄們一起聽師父講道,如今突然一下子變成了最“鶴立雞群”的一個,這種差距,令她難以言述自己現在的心情。
先生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便讓崔凝坐到最後邊角落的位置上,跟著一群奶聲奶氣的娃娃背了好幾遍三字經……
這倒是沒什麽,待到中間休息的時候她終於明白了啥是真正的乳臭未乾,崔況那種,簡直是異類。
“凝姐姐,聽說你失憶了?”一個頭上頂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孩跑過來問她。
崔凝點頭。
其他孩子可能覺得很有趣,很快都圍過來,“什麽是失憶呢?”
“蠢貨,失憶就是忘記好多事。”
“嗚哇——你罵我,我要告訴先生!”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蠢貨!”
“嗷嗷,誰踩到我腳丫丫了,嗚嗚嗚——”
“凝姐姐,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我是小落。”
“啊啊,我是崔冰。”
“哈哈,小胖尿了!”
眼前眼淚與鼻涕橫飛,尿尿共長天一色,嗷嗷嗷的聲音能掀翻屋蓋!崔凝興致勃勃,恨不能上去指揮一下。
也不知是誰推了誰一下,窩在一起的小崽子們橫倒一片,被撞到的孩子下意識就以為是旁邊人推的自己,扯住便開始扭打起來。
崔凝這才感覺到事態有點失控,忙上去拉扯。
她會武功,但是不太敢對這些嫩呼呼白生生的包子們下手,隻好憑著力氣去扯,可是包子力氣再小,架不住人多啊,隻幾息的功夫她就埋起來,臉上也不知挨了哪個小兔崽子一腳。
於是,上學頭一天,她就滿身狼狽的被遣送回府。
這一回真是震驚整個邢州。
因為崔氏族學裡不僅收本族人,還有附近州縣的其他孩子。崔氏一族出了無數高官,自然有很多人慕名前來求學,附近州縣的適齡孩子只要通過考試便可以入學,資質好的也不在少數,因此崔氏族學裡上上下下加起來有四百余人,遍布周邊大大小小的州縣,甚至還有長安來的學子……
崔氏一族羞的快要無地自容,趕緊下令把崔凝關進了佛堂,然後派了四個宮女出身的侍女親自教導。
來到這裡五個多月,三進佛堂,直逼崔氏能夠容忍的底線。
可是崔凝本人表示很無辜,她也沒有做錯什麽事呀!
這一回同樣是在佛堂,可是再也沒有慈祥的老夫人對引導,四個侍女大概都是二十五歲左右的老姑娘,那叫一個狠,一個動作做不對,戒尺直接打到身上!沒有完成每日教導的東西,連飯也不給吃。
這是族長親自吩咐的,只要不出人命,誰也不能說她們一句不是。
崔凝頭上頂著一本書,咬牙切齒的瞪著對面侍女。前兩天她聽崔道鬱說崔況“晚娘臉”的時候還不太有代入感,眼下看著那名侍女,感覺太直觀了!整是一個活生生的晚娘!而且更可氣的是,她們好像都專門練過打人似的,一戒尺下來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偏偏還不會傷到皮肉,最多第二天留下一點點印子。
那日族長親自出面,聲色俱厲的令她好生思過,可崔凝想了好幾天也沒有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她明明是受害者!憑什麽說她有失體統、沒有規矩、不懂禮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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