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萍說完話就走,文秀連忙跟上去:“你,現在去做什麽,我不相信你打算就這樣離開;我們能進入水府用了多大的心力你我很清楚,就這樣放棄?”
“還有,在水府裡過得是什麽生活,而原來我們那叫活著嗎?是活著,但卻像畜生一樣活著,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做數不盡的活計!”
“吃得也不是人吃的東西,就連水府喂狗的東西都比我們原來吃得強些……”
靜萍打斷了她的話:“那是你,不是我。我原本的日子的確是不如水府,但也沒有你說得那麽慘。我現在就是回去收拾東西,你不去?”
文秀呆立,看著靜萍離開她還是不能相信靜萍肯老老實實的離開:這麽好的日子不過了?
她轉身就走,急急的去尋找另外一個人,這府裡如今可不是只有她和靜萍,還有一個人在呢。
靜萍在房裡吃茶的時候,聽到小丫頭說了文秀的去處後冷笑兩聲:“我就知道她有忍不住的時候。”
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那封書信笑笑,回頭看向自己買得兩個小丫頭:她們不是水府的人,是她自己的人。
雖然讓她的積蓄少了不少,但她認為還是很值得。不要說在水府裡有自己的人使喚著有多麽的便宜,就是利用水府裡的人與物調養兩個丫頭也是個大便宜。
如果萬一那天她不能再留在水府白吃白住的話,帶著兩個小丫頭離開的時候。小丫頭已經不是當日的吳下阿蒙。身價當然也就不同了。
而她所費不過是買兩個小丫頭的十幾兩身價銀子,這些年來的吃穿用度都不用她掏一文錢,轉身賣出去就是幾十兩銀子。
如今,兩個丫頭又識字又做得一手好飯,還會算帳,這樣的丫頭賣出去少說一個也要二十幾兩銀子。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打算賣掉兩個小丫頭的。
“你們,把信送出去吧。記住我說的話,不要多說什麽,信送到就回來;我們還有得忙呢,記下了?”她看到兩個丫頭重複的一個字都不錯,才把信遞過去。
看著丫頭離開,她看一眼自己住的屋子:還真得有點不舍呢。
這個時候太陽正當空,是一天當中最為暖和的日子,可惜的是靜萍卻沒有心思去理會陽光。反倒是紫玨和水清正在談今天的天真好。
“這麽好的天出來做什麽,就不如在窗下曬曬太陽吃點心,多舒服。”紫玨說著話眯了眯眼睛,仿佛一隻懶洋洋的貓兒。
水清的心被牽得狠狠一動,想轉開目光卻移不開,只是把手硬生生的壓在自己腿上:主要是方正人和萬氏啊——不是怕他們而是敬重他們。
最為主要的是。他也愛重紫玨;不用方正人來教訓他也知道昨天晚上孟浪了。不可能在成親前再做出什麽對紫玨名聲不好的事情來。
“我帶你去給我姨母請安,她和表妹都來過了,做晚輩的我怎麽可以不回禮,對不對?看看這個時辰,我們正好在那邊用午飯。”
他說到這裡笑笑,只是笑容裡帶著幾絲的冷意,卻也一閃而逝:“你有什麽想吃得,我姨母那裡可是有幾個很不錯的廚娘。”
紫玨眨眨眼:“你去找你姨母的晦氣,不怕有個不好的名聲嗎?”
“你說什麽呢,紫玨。”水清的眼睛睜大:“我們是晚輩嘛。哪裡有找長輩晦氣的道理,請安,我們是去請安。你要記住,不要弄錯了讓人誤會我們。”
紫玨才不相信水清會去給自己的姨母請安,但是想到寶兒母女的確很生氣,便也由著水清:讓人打上門來憑什麽就不能打回去呢。
水清看著紫玨一笑:“你知道如何才能讓麻煩消失在我們家門口嗎?”
紫玨啐他:“什麽我們家門口,好大的臉。”不過她還真得很想知道水清有什麽法子,要知道她的麻煩一直都不少。
現在來想,在將來的一段時間內,只要不離京城的話她的麻煩也少不了;如果能讓麻煩不到自己眼前來,那實在是太好了。
倒不是她怕什麽,只是不想萬氏想得過多,更不想嚇到她娘親和弟弟、妹妹。
水清把紫玨頭上的簪子拿下來,又給她重新插好,看看很滿意才道:“只要,我們把麻煩堵到他們家,或是引到旁人家裡就成了。”
“比如說,我們可以把我姨母家的麻煩就放到姨母家裡解決;就算他們不死心不放過我們,至少也不是只有他們來找我們麻煩,對吧?”
紫玨明白過來:“先下手為強。”
水清忽然叫停了馬車,拉著紫玨走進一個金鋪:“夥計,拿出你們的好貨色來。”他猛得想起給紫玨買隻簪。
紫玨看到那些頭面首飾並不是很感興趣:“你可以把買簪子的銀子送給我,我肯定比得到簪子更開心。”
水清瞪她一眼:“我送你的東西,不許賣掉當掉,知道不?”說著話還是把錢袋拿出來交給紫玨:“喏,買完東西其余都給你。”
紫玨接過錢袋來一看,裡面還有不少的金葉子,想想還是把錢袋還給了水清;就是一雙眼睛裡的不舍出賣了她,讓她的話聽上去真得很不可信。
“我不能平白拿你的銀子,嗯,我現在不缺銀子了,所以不再那麽的喜歡銀子。”她說完真得很想把目光收回來,但就是收不回來。
水清好笑的把錢袋塞到她手裡:“來,看看那一件是你喜歡的?”他和紫玨認識到現在,還從未送點東西給紫玨。
看到紫玨頭上的簪子,總感覺有點怪怪的,和紫玨一點也不搭,才興起這個念頭來。
紫玨看也不看那些東西,只是問夥計最便宜的是哪一支,拿起來就道:“選它吧。”
水清瞪紫玨一眼把簪子奪過來放下,看了看伸手取出一隻簪來;造型非常的簡單,就如同是一支木釵般。
伸手插在紫玨的頭上看看,水清很滿意的讓夥計算帳:“不許拿下來,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樣東西;什麽時候,你也送我一樣?”
算是訂情的信物吧,雖然說這種事情沒有討得,但是紫玨不開竅啊,他不討的話紫玨那麽“節儉”的性子,肯送他東西才怪呢。
紫玨果然瞪起眼睛來:“還要送你一樣東西還禮?我不要……”看到水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她還是很明智的把話咽了回去。
不說就不說,但是姑娘我才不會送你這麽值錢的東西呢,嗯,如果我會做女紅多好,不用花銀子就能還禮:此時,她才知道為什麽女孩家都會女紅。
因為那些女孩兒都知道將來要還禮的,就是可惜她不知道啊。
水清不知道紫玨再想些什麽,拉著她走出金鋪上車:“想到要吃什麽沒有,最好是那種可以麻煩死人的菜式,我才想了七八個,實在是想不出來了。”
紫玨翻個大白眼珠子給他:“照我說,進去就砸,砸完就走,看他們還敢不敢再來找我們麻煩。”
水清搖頭:“那也不能讓人打心底生出懼意來,要讓他們每每想起我們來,就會心裡發慌頭上冒汗,老遠看到我們就要繞路走開,那才叫本事。”
紫玨不相信:“你又不是惡鬼,他們幹嘛那麽怕你?”
水清歎口氣:“比拳頭大的話,世上總會有一隻拳頭比我們的大;就說這京城之中吧,有多少拳頭比我們的大啊,王爺公主等等,哪一個能是你打得?”
“我祖父和我父親如果只是一味的砸,會讓人怕成這樣嗎?連那些王爺也不想招惹到他們?絕對不是比拳頭大或是硬,來,我來教你。”
他拉起紫玨步下馬車,笑眯眯的往府裡去:“我們,今天可是客人,我還備了重禮;所以他們更要以禮相待,這頓飯我們可不是白吃的。”
說著話,他示意小廝把一個長長的匣子遞給迎上來的管家:“這是平安長公主的畫兒,貴重之物可要仔細些。”
管家嚇了一跳連忙兩隻手伸出捧住匣子:“表少爺,都是一家人用不到這麽貴重的……”
水清一笑:“姨丈呢?”
“老爺出去了。”管家抱著重禮心裡真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來——這禮不能說不重了,長公主那可是先帝爺唯一的女兒,平常人家有她一張畫那可真是要供上的。
避邪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但是一般的差吏官員輕易不敢到家裡來找麻煩。
但是,說不值錢也真得不值錢,因為誰也不敢把長公主的畫給賣出去:人家是婦人啊,怎麽可以把她的親筆之物發賣?
且那是長公主啊,多尊貴的人,她的親筆之物你敢賣一個試試。
“這是我求長公主題了名的,就寫著姨丈的名諱,極為難得啊。”水清笑得見牙不見眼:“姨母和表姐也不在府裡吧,無妨,正好中午了備飯吧。”
“就來十個菜,也不要太過麻煩了,隨便吃個便飯就成。菜嘛,我忽然間想吃這麽幾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