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已經習以為常,挺著她的大肚子扶著丫頭的手往前走,她如果不是有身孕,豈會留在府裡?其實吧,她就是現在也想走,可是無奈被她的丈夫捉到了,只能留在府中看家。
當她看到行過來的挽晴時笑道:“老祖宗生氣沒有?”
挽晴搖頭:“只是擔心我們夫人,池老祖宗的精神又好了一些;有夏夫人和紫珺姑娘她們陪著,老祖宗倒是很安樂。我們老爺,走了?”
莫愁攤手:“走了,這麽大的宅子裡,一個主子也沒有留下來,你說這像話嗎?要離開也是我們才對,怎麽也要有個主子在家,你說是吧?”
“就是。柚子打發人來說,要讓我們去瞧瞧她,就是她叫得比誰都大聲,絕不離開夫人什麽的,結果就她嫁的遠!我看,打發車把她接來住些日子吧。”
兩個已嫁作人婦的丫頭大膽的編排她們的主子,在水家祖宅裡越走越遠:這個府裡的人並不複雜,有沒有主子也沒有什麽人會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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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的帥府之中,蘇萬裡逗弄著一個小姑娘:“乖,叫義父,義父給你變糖果出來。”
小姑娘不給面子:“你換個花樣吧,我娘親用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糖就在你的衣袖裡嘛。”
她說著話爬到蘇萬裡的身上,翻開他的衣袖找到糖就塞了一顆在嘴巴裡:“我要騎馬。”
在她的小小心靈當中,這個人人敬畏懼怕三分的蘇大將軍。也不過就是一個大玩伴罷了
蘇萬裡堅持:“你叫義父我就讓你騎馬。”
小姑娘不理他:“我要騎馬。”
紫玨看得歎氣:“小寶你給我過來。要叫叔父!還有,蘇萬裡啊,我給你找的那幾個姑娘有什麽不好?哪個不是花容月貌,又哪個不是騎得了馬打得了人?”
方正人的嘴角抽了抽,然後假裝沒有聽到,把削好的蘋果給萬氏:“我想著,這兩天清兒也就該到了。”
水老將軍和兒子一人一個蘋果。拿起來就要咬,卻被紫玨叫住:“祖父,父親,吃這個。”她面前的盤子裡不但是削好的蘋果,而且還把蘋果切成了塊。
水將軍向方正人挑挑眉,接過盤子笑道:“玨兒,你還是要自己多吃些。”
紫玨指指蘇萬裡:“他削蘋果很快的。”
蘇萬裡笑嘻嘻的:“紫玨,你不是說想要給水將軍找個知冷知熱的人……”話沒有說完,蘇萬裡就被水大將軍拎起來。
“今天還沒有練功吧。走,現在就好好的練一練。”水大將軍不由分說就把蘇萬裡拎走了。
唉,他也不是不知道兒媳婦是一番好意,但是兒媳婦什麽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實在太差了些!
再說,他也真得不想再找個婦人來。如今這樣就挺好:和老父搶孫女。煩了就鼓動兒媳婦出來走走,日子多痛快?
蘇萬裡的怪叫沒有人理會,他現在有三個師父:方正人,水老將軍和水將軍;每次紫玨來看他的時候,他就會天天鼻青臉腫的,但是功夫也真得一日千裡。
有水老將軍和水大將軍兩個人在,蘇萬裡想不建功立業也難了;如今皇帝就很看好蘇萬裡,認為他如果成家的話,蘇家就會是以前的水府。
但是蘇萬裡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毛病:這個事情,明著暗著不知道被關心蘇萬裡的人提起多少次。就連京中的皇帝也有些生疑——蘇萬裡不喜歡女子?!
紫玨如今的大事,就是給蘇萬裡說親,把蘇萬裡的頭髮愁白一半!好在他每次見到紫玨都歡喜的讓頭髮黑一半,這才沒有未老先衰。
做媒不成的紫玨很不服氣,在家中就盯著公公:太公公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到了邊關嘛,自然就要盯緊了蘇萬裡。
蘇萬裡也不想再被紫玨逼問下去,留下一句:“紫玨,你腹中的孩兒,我定要做他的義父。”
紫玨還沒有作答,他和水大將軍就不見了人影兒。
“那你——”她眨眨眼:“要問問水清才成了了,這事兒我可自己做不得主;對不,小寶?”
小寶笑著撲過:“娘親說什麽都是對得。”這就是個小人精,永遠都知道說什麽會哄得人開心。
蘇萬裡被水大將軍指導完趴在了地上,呼呼順氣的時候,只能目送水大將軍離開;不想一眨眼,眼前就多了一個人。
“水清!”他瞪一眼來人:“你來得真快,跟得這麽緊做什麽,還怕紫玨跑了不成。”
幾年過去,他當然對紫玨不再是原來的感情,但就是喜歡和水清做個對:當年他可能沒有做對,更沒有搗過亂,所以一直認為自己太過善心了。
那,不像他蘇萬裡啊。
水清斜眼看他:“你要做我兒女的義父?”
蘇萬裡撇嘴:“那不是給你臉,不是看著小寶兒乖巧,就憑她是你女兒,我也不會認下這個義女的。”
水清伸手就抓過去:“蘇萬裡,你……”
紫玨挑簾進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剛剛還黑著臉的兩個大男人,馬上笑得春風拂面;蘇萬裡先開口:“水兄剛到,我實在是有些過於高興了。”
水清的大手也改放在蘇萬裡的肩膀上,用盡大力的拍了拍:“是啊,是啊,我可是極為想念蘇兄。”
蘇萬裡不甘示弱,一拳打在水清的胸口:“水兄還是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紫玨翻個白眼:“要打就痛快點兒。水清你不要欺負人,你用一隻胳膊就可以了,打完過來吃飯啊。”
她說完轉身就走。完全沒有相勸也沒有理會的意思。就好像他們真得打起來也不過是小事一樁。
蘇萬裡和水清倒不打了,搶步跟在紫玨身後;水清拉起紫玨的手來,蘇萬裡在旁邊直問紫玨還想吃什麽水果不。
自水清到來,吃飯的時候就更熱鬧了。
晚上,水清偷偷摸摸的離開,然後摸到了父親的房前,聽了半晌剛想翻窗。就被人拉住了,把他嚇一跳。
回頭見是蘇萬裡,他瞪了一眼過去:“想嚇死人嗎?”
“你大半夜不睡在乾嗎?”蘇萬裡很奇怪。
水清往父親房裡探了探,頭也不回的答道:“偷人。”
蘇萬裡瞧瞧水大將軍的房,再瞧瞧水清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答他;然後就眼睜睜看著水清跳進了水大將軍的房裡。
很快,水清就翻窗出來:“你關窗……”他的話沒有說完,手中抱著的女兒就被蘇萬裡接了過去:“你斷後,我先走一步。”
水清當然不會放過他,馬上飛步來追:“那是我女兒!”
紫玨打著哈欠出來喊住在屋前跑來跑去的兩個人:“半夜不睡做什麽呢?你們都不是孩子了!”
水清還沒有來得及答話。蘇萬裡就響亮的道:“你家水清去偷人了,被人捉個正著才緊追我不放。”
紫玨聽得一愣,水清聽得大驚:“蘇萬裡,你胡說什麽!”下意識先去看妻子的反應,就被蘇萬裡得了空逃走。
蘇萬裡都哼起小曲來,可是半路上一陣風刮過。小寶兒就不在他懷中了;不遠處站著方正人:“你小子。要倒霉了。”
他也不解釋,抱起孩子就走了——妻子還等著抱著外孫女睡呢,他也不想讓小寶兒在夜風裡呆得太久。
蘇萬裡看看雙手,再看看方正人,只能垂下頭:“又輸了!下一次,哼,下一次肯定要躲過你們這些老狐狸。”
他恨恨的縱身而起,卻不是回自己的房裡,直撲帥府園子裡的一處小房子:那是給花匠住的地方。
蘇萬裡看看左右,然後輕輕的敲了幾下門:“是我。睡了沒有?這幾天你白天不出來,今天晚上月色不錯,能不能出來走走?”
少有的溫柔聲音。
門打開了,自裡面走出一個身穿軍中製式衣甲的人:“不是說好,讓你等來客都走了,再來找我嘛——我今天來也不是想你了,我只是想看看花你有沒有記得澆水。”
“我明天一早就趕回軍營,還是先回去睡了;你也先回去吧,來客可都不是普通人,莫要被他們發現了。”
蘇萬裡伸手握住士兵的手:“你不想我,可是我想你了……”他把人直接摟到了懷裡!
“咳,這大半夜的不睡跑到花裡來,蘇大將軍這是在偷人吧?”水清的聲音清清朗朗的傳了過來。
蘇萬裡和士兵猛得分開,還不等他們開口,就看到水大將軍自樹上跳下來,水老將軍自暗影中顯身,方正人也自不遠處的假山飛過來——那是截斷了去後門的路。
紫玨好不容易才把燈籠點著,最後一個出現,卻是最為正常的自路上走過來:“蘇萬裡,你不會真得有毛……”
一面說話她一面拿燈籠去照士兵,就算士兵的臉垂著,她還是驚叫了一聲,然後上前兩步再仔細瞧瞧了:“永、永寧公主?!”
接著她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我的天!”
永寧的臉紅通通的,想擺出她應有的公主風儀來,可是最終還是扯了一下紫玨的衣袖:“義姐——”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嬌嗔,卻有著七分的告饒。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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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此文還是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來寫,能得到大家的喜歡,用古人的話來說就是:於願足矣!
自從寫文到現在,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如今身體真得不太好,我想向大家打個招呼,容女人歇一歇。
新文也給女人足夠的時間來準備,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大大的驚喜,好不好?
我們相約七月再見:不見不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