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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娶》087章 和人
  薑才當然知道紫玨的脾氣,因為他可是吃過苦頭的,更是親眼看到他的母親、妹妹在紫玨手中如何吃的苦頭。

  所以他才跑得飛快,反正只要現在溜走了,不讓紫玨捉到他,那紫玨只能嫁給他了;到時候紫玨再敢動手?

  哈,他會讓紫玨懂得什麽是為婦之道。女人嘛,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打得她心服口服還能不乖乖的伺候他這個老爺。

  他嘴裡也說得痛快,心裡就要樂開花了;想到那天看著紫玨打了他的母親,想到那天母子三人被紫玨逼得無地自容,想到他們母子三人因紫玨被趕出池府。

  現在讓紫玨被人唾棄,被人厭惡,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他的心裡真得太痛快了。

  就算他是入贅的又如何,面對這樣一個名聲掃地的婦人,家裡家外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誰敢說一個不字。

  這個主意真的很好,太好了:想出這個主意的人,真真是聰明。

  薑才是越想心裡越美,聲音也就越大,可是正在他美的要冒泡時,後腦就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抽了一下子。

  抽得他身子往前衝了衝,差點趴在地上;抽得他腦袋疼痛,但他更在意的是,還有那麽一點異味兒:傳說的毒?

  他看了不少亂七八遭的話本,更是聽過不少的江湖傳奇故事,當即他就把自己嚇得臉色發白了。

  紫玨那裡金雞獨立,而柚子早追了過去。對著薑才的屁股一腳把他踹趴下。才急急揀起紫玨的鞋子來趕回去:“姑娘,您的鞋子。”

  “那個,我是汗腳。”紫玨有點不好意思的對柚子說,她清楚自己的鞋襪只要上腳,就會有種特別的“香氣”。

  雖然不能說迎風香幾裡吧,但是味道還是很明顯的。

  看到薑才又爬起來要跑,紫玨也顧不得穿鞋。拿起來又用盡全力砸了出去;然後再一次打中薑才的後腦杓。

  柚子連忙再去揀鞋,當然不忘狠狠的給薑才兩下子,免得他再跑;她能叫來幫忙的只有僧人:“看住他。”

  可是僧人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想摻和這事兒;誰都知道眼下這事兒太過麻煩了,誰沾上那就是活該誰倒霉啊。

  女子的清白問題從來都是極難說清楚的,這一來二去的誰知道會問出什麽來?他們可是出家人,為了清淨、為了避開塵世的煩擾才出家的。

  紫玨想追人,可是一隻腳沒有穿鞋子怎麽追呢?地上冰涼不說,而且石子鋪路。她的腳丫不嫩也沒有硬到那種程度:她跑了幾步,硌的腳疼啊。

  “我助大姑娘一隻鞋子如何?”水清把自己的一隻鞋子脫下,金雞獨立還不忘行禮。

  夏承勤卻已經趕過去,想要把薑才留下來。

  柚子已經拎著鞋子跑回來,薑才那裡又想溜了。

  紫玨這次沒有脫下自己的另外一隻鞋子,腳尖一勾一挑一甩。水清的鞋子就奔薑才飛去。

  用手和用腳是不同的。所以準頭差了很多——紫玨在夏秋兩季的時候總會摸瓜摘棗以裹腹,所以用手來投樹上的果子那可是練出來的好本事。

  可是她沒有用腳打過樹上的果子,所以準頭不行很正常。

  不過倒底是市井裡的好漢,所以紫玨的準頭也沒有差得很遠,只是擦著薑才的臉飛了過去。

  老天爺也是看不慣薑才的可惡吧?擦著薑才臉的是鞋底兒,所以疼不疼的放一邊兒,那半邊臉的灰黑色倒真是給他添了彩。

  紫玨一把奪過柚子手中的鞋子,一面穿鞋一面追過去,單腿還真是蹦了好幾步,居然很快就追上了夏承勤。

  不得不再次歎一聲。百無一用是書生啊:這是萬氏常掛在嘴邊的話,她對紫玨將來嫁人沒有其它的要求——除了書生秀才什麽的,年齡相當的什麽人都成。

  販夫走卒都比書生要強上百倍。

  從前紫玨也就是聽聽,如今看到夏承勤的身手,她認為自己娘親果然是有眼光的:書生們,除了吃喝玩樂兼罵人、背信棄義之外,還會什麽?

  薑才,他也穿的是書生服飾;雖然他肚子裡沒有幾點墨水,可是天下人都高看讀書人幾眼嘛,他也就不能免俗了。

  紫玨一腳就踹在他的後腰上,看得水清差點叫一句:姑娘,抬得那麽高你的腿不疼嗎?

  接著讓寺裡僧人和其它女眷們暈倒的事情發生了,紫玨把薑才踹倒在地後,一腳就踹在他臉上,然後一腳就把他踩在地上。

  被薑才大叫吸引過來的人此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能相信那個打人的是池府的大姑娘!

  拳頭掄得那叫一個圓,踹得那叫一個帶勁兒;就算是個男人,也不一定能有這位池大姑娘的好身手。

  薑才被打得只能痛叫了,他現在也不知道想那主意是好是壞了,除了疼痛和求饒外他腦子裡再沒有其它。

  柚子的氣勢不差,可是她顯然是第一次打人,不論是動手還是動腳,都顯得太過小孩子氣。

  主仆二人痛打薑才,身側立著兩個書生;夏承勤上氣不接下氣,水清一臉的淡定,兩人誰也沒有去勸一勸的打算。

  還是僧人們怕打出什麽毛病來,上前勸了幾句才讓紫玨主仆停手。

  柚子累得汗都出來了,卻還是不忘給薑才一腳:“胡說八道也會丟人命的,你等著官府來拿人吧。”

  夏承勤看看左右的人,對水清說:“處置薑才倒不著急,可是他這樣大喊大叫對大表妹可不好;要如何才能讓人們……”

  水清看看那些人:“嗯,我想他們也不敢和薑才一樣胡說八道的……”卻被夏承勤打了一下頭,才正經下來:“萬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當然是要理論了。”

  他也不給夏承勤反對的機會,而是對著氣衝衝的紫玨道:“薑才如此可惡,此事定要辯個明白清楚;大姑娘,依在下來看的話,我們應該和薑家好好的理論一番……”

  紫玨正在氣頭上,恨不得抽了薑才的筋扒了薑才的皮,哪裡還怕事情鬧大?至於鬧將起來池府的名聲——那和她有半文錢的關系嗎?

  因此她馬上一揮手:“去薑府。”然後才看到水清還是金雞獨立式,才不好意思的左右看看:“鞋子,啊,在哪裡。”

  夏承勤一腳把鞋踢過來:“紫玨,薑才這個殺才,他胡說八道不假,可是這樣的事情只怕是越理論對你越不利,只會更連累你和池府的名聲……”

  水清搖頭晃腦的打斷他:“理不辯不明,有什麽說不清楚的?”

  紫玨殺氣騰騰的道:“我管旁人怎麽看,反正薑才敢做他們薑家就要敢當,我的日子不好過,那誰也不要過日子了。”

  夏承勤還想再勸,可是紫玨已經和一臉正氣的水清向寺外走去,當然沒有忘了讓人拖著已經癱軟的薑才。

  薑府距護國寺只有兩條街,紫玨等人趕到的時候薑府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水清這個要講道理的已經站到了紫玨後面:“來而不往非禮也。”

  紫玨深以為然,一腳就把門房踹倒旁邊,提著一根不知在哪裡揀到的棍子就衝了進去;來一人就打一個,來兩個就打一雙,根本就不開口隻管往裡衝。

  薑家大老爺終於被驚動出來時,看到的就是紫玨拿著他府上的菜刀:“你、你是何人,要做什麽?京城可是王法之地……”

  紫玨揮著菜刀:“王法,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麽是王法。”

  水清還卻在她身後接一句:“薑老爺,我們是來和你講道理的。”

  紫玨用菜刀指著薑家大老爺:“你們家薑才敢出言汙我名節,今天我就讓你們整個薑家陪葬——我活不成,大家都不用活了。”

  薑大老爺這才知道又是薑才惹的禍,連忙看向薑才問發生什麽,卻由柚子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聽得薑大老爺頭上直冒汗。

  “池大姑娘,是我們的不是,是我們的錯……”他只能先賠個不是,這事兒可真是麻煩了。

  可是紫玨卻不聽他說,直接揮著菜刀就上前兩步:“我今兒不活了,只是先要送你們薑家的人上路。”

  一拳就把薑大老爺身邊的兒子打得鼻血長流,接下來一腳就的踢倒薑家另外的一個兒子,紫玨瞪著薑大老爺:“你還有話要說,要知道我就是說再多又有什麽用?”

  “我不用說,你也不必說了,大家一起死吧。”

  薑大老爺也不敢報官,也不敢讓人上前去拿下紫玨,看著她揮著一把菜刀那心就要在嗓子眼跳出來了。

  直到紫玨衝進薑家的後宅,把薑大老爺的妻女都打了,他才真得急紅了眼。

  水清上前拉住了紫玨:“池大姑娘,動手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息怒息怒;”他對著薑大老爺行了一禮:“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是一個讀聖賢書的人,最看不得眼下這事兒。”

  “我來做個和人,不知道池大姑娘和薑大老爺意下如何?”

  薑大老爺看看屋裡的一片狼籍:“水大公子,全拜托你了。”他是有苦也說不出啊,如果真鬧到官府,他們薑家就真得名聲掃地,兒女還怎麽說親家?兒子的前珵也要毀了。

  文人也怕壞了名聲啊,他們薑家可是本本份份的,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怎麽能毀在一個薑才的手中。

  紫玨瞪著薑大老爺:“行,我也累了,可以坐下來談談。”那意思就是歇一歇,你們薑家如果不讓我滿意,那我還要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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