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鎧在口袋裡出聲了:“弱水雖然劇毒,並且解毒的過程中痛苦無比,堪比油鍋煎炸,但只要在弱水陰陽毒剛拔除完的時候,將手撈出,便可安然無事。”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謝謝了。”
趙強趙猛的老母親躺在另一張床上,受到純陽針折磨了這麽久,一時間還沒法醒過來,最早也得明天中午的時候。
就在這時,我感覺有點異樣,忙趴到窗口看。
只見遠處的醫院門口,冒出濃濃的一團黑霧,從中走出了幾個穿長衫的人,顯然是陰差。
不等我詢問。
簡鎧自己回答了:“因為上次你闖陰間之後,陰間進出都嚴格了許多,陰差前往陰間所用的時間都是有限制的,若是超過這段時間沒有回去,便會有下一班陰差提前來查看。”
這幾個陰差到處張望了一下,其中一個衣服有些不同,像是領頭的,他往醫院裡面走進去,其他幾個陰差也跟了進去,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他們又出來了。
我感覺自己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那個領頭的陰差手裡拿著的是林冷的半邊身體,雖然我的斷劍已經收回來了,但用七絕法形成的飛刀卻留了兩枚在上面是,他用手指輕輕摸了摸,上面的符咒亮起來,將其灼了一下。
領頭陰差狠狠的將飛刀丟在地上,手上冒著淡淡的黑氣,最後拿出一個袋子將飛刀又裝了進去。至於那個林冷的半個身子,則隨便丟給旁邊一個陰差帶著,黑霧出現,幾人進了黑霧馬上消失了。
簡鎧說道:“方才那人是我們這一片區的頭領,法力在我們之上,他外號有追命鬼之稱,據說他尋人尋鬼的本事十分了得,只要想找,幾乎都能找到……”
我問:“你覺得他會根據什麽尋找我?”
簡鎧思考了一下:“頭領的本事我也說不清,但若是追蹤你的話,留在那間病房中的氣息,以及那飛刀上面的符咒,都可以成為線索……”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藏在懷裡的斷劍:“他通常最快多久能尋到人?”
他說:“頭領一般最快速度,是在兩個時辰裡找到一隻惡鬼。不過不知為什麽,他雖然法力深厚,但卻只在夜間尋找目標行蹤,現在馬上就要黎明了,他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能找到你。”
我嘴角一揚:“那就好,他應該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簡鎧點頭:“他沒有見過你,肯定不知道你是地府的通緝……”他的聲音陡然一變:“你難道,難道打算對我們頭領下手嗎?”
醫院外面空蕩蕩一片,已經沒有任何人影存在。
我長長歎了口氣:“我若不主動出擊,僅僅等他來找我的話就太被動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把他像你一樣暫時拘禁起來,而不是殺掉……”
簡鎧愣了一下:“我不是怕你殺掉他,而是他法力遠在林冷之上,你恐怕……”
我有些奇怪的掏出曼陀羅華看著迷你牢籠裡面的簡鎧:“按道理說,我是地府通緝犯,你不幫你們頭領,反而還處處為我想辦法,這樣真的好嗎?”
簡鎧坐在牢籠裡面:“我剛看出來,你和這兩兄弟的關系應該是剛認識不久,否則不會連電話號碼都沒存。還有你是地府通緝犯的情況下,還敢冒著危險,為他們的母親宋秋蘭解開純陽針,可見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我有點感興趣,對於誇讚的話,永遠不會聽厭煩:“還有呢?”
簡鎧抬頭看了我一眼,搖搖頭笑道:“我深信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絕不會是窮凶極惡之人。”
我有些無語:“你的想法太武斷了。”
他擺擺手說,雖然自己沒親眼看到我闖過黃泉路,踏進奈何橋時候的壯舉,但卻知道是為了救一個女子,兩人最後被彼岸花火包裹的時候,依然不離不棄,大有同生共死氣的勢。雖然不知道,後來天上為何突然降下一道白光斬開火海救了我們,但他卻打心底為我們松了一口氣。
他是在地府的畫像上面看到我的臉,不過也只是根據小鬼和陰差的描述構成的而已,但他在醫院見到我臉的那一刻,就認了出來……
簡鎧說聽見我的事情,也想起自己生前的一件事情。
他心愛的女孩,被山賊綁走了,他尋不到敢幫忙的人,於是半夜自己腰間揣著一把砍柴的柴刀,背上背著自己製作的獵弓悄悄摸上山,進入山賊的大本營,利用藥物迷倒了守衛,到達女孩被關的地方。
只可惜,他雖然是個獵戶,但這種事情卻是第一次,無意間發出聲響,被巡邏的山賊發現,於是隻好帶著女孩,在山上瘋狂揮舞著柴刀殺出一條血路。
山賊的山頭,只有山賊最為熟悉。
他被逼近了賊窩深處,無路可逃,女孩早已在上山的時候被山賊侮辱,此時已經神志全無,處於昏迷狀態。簡鎧深知山賊無惡不作,自己一旦被捉住,女孩會受到怎麽樣恐怖的對待,根本不敢想象。
他闖進一處亮燈的房間,抓起桌上的油燈點燃了木質的房子,正值夏季,火勢一下就起來,竄出窗戶瘋狂的席卷緊挨著的其他房間,一時間,整個山頭火光衝天。
簡鎧就在房間裡面,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兒,被火光逐漸吞噬,直到死亡。
說到這裡,我這時候才發現簡鎧渾身上下包裹的很緊,他手在自己臉上一抹,頓時一張猙獰無比坑坑窪窪的臉露了出來,猶如焦炭一般,他說這才是自己真正的臉。
陰間的陰差都是陽間因為各種原因死去的人,相貌完好著不必遮眼,若是有殘缺的人,都會配有一個陰差面具看,戴上之後就會是那種一臉慘白帶著倆腮紅的模樣。
說完也不見他手中有什麽東西,但是往臉上一按,那張臉自動逐漸變成原先那根紙人無二的模樣。我想起死去的林冷,不由問道,如果陰差死了,這面具還能用嗎?他愣了一下:“本就是普通遮眼面貌的面具,誰都能用,你莫非想要?”
我點點頭,這東西他戴上去之後,不僅五官發生了變化,就連臉型都產生了一些微調,基本上不可能讓人認出來,是個掩蓋身份的好東西,就是有點容易,讓見著的人產生心臟病而已。